Silhouette 39.謀殺(2)
臥室。
“光枝,我擔心死你了——”電話那頭,舞子的嗓音差點穿透了我的腦顱。
我趕緊將手機離了耳邊有一定的距離。“安啦安啦,隻是生病而已~”
“現在怎麽樣了?”舞子嗓門的音量終於變小。
“可能明天還上不了學呢,得過兩天。”我如實答道。這還是最為理想的估計了,就算我能上學,也是拖著一條腿去的。
“嗯……”舞子在電話那頭表示讚同。“井上學長也讓你好好休息喔。他讓我轉告你,編舞的事情不急,還有半個月呢。”
“替我謝謝學長……”這應該也是學長在前兩天說的話了。我的傷起碼還要再休息上四、五天。等這個星期過了,就是十月下旬了。
我看了眼坐在我的床邊的弗拉德。
我們的手在床邊相牽著。
“但學長很擔心你喔!離上次感冒還沒多久,你又生病了……”舞子在電話那頭加重了語氣。
“嗯。”我應付道。如果舞子和學長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膝蓋和後腦勺腫了一大片的淤青,他們絕對會認為還是感冒來的好。
“對了對了!”舞子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昨天的新聞,光枝知道嗎!”
我屏住了呼吸。
“室津橋上有人被碎屍了!”
我盡力的抑製住自己的嘔吐感。“是……是嗎?”
舞子會這麽驚訝,我毫不奇怪。在我們這個鎮子上,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小的案件。如今更別說是有兩個人被碎屍了——而且還是綁架了我的那兩個人,聽起來就令人覺得恐慌。
“你說會是誰做的呢,真的太可怕了!”舞子沒有察覺到電話這頭我的異常,仍然在自己推測著。
我撫著胸口。 “誰知道呢……”
弗拉德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他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微笑,示意我放鬆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
但隻要我一想到那個慘狀,我就渾身感覺到不對勁。前兩天他們還綁架了我。那個冷血男雖然殘忍,但焦躁男起碼還好心的喂我吃了東西——盡管是他們吃剩下的麵包。可能我這麽想在別人耳裏會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焦躁男是個好人,從另一麵上來說。
“光枝?在聽嗎?”舞子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在呢。”我歎了口氣。
“算了,不和你說這些嚇唬你了,”舞子的語氣變得放鬆起來,“對了,戲劇社的成員打算在你和井上學長比賽的那一天晚上,給學長開生日派對喔!”
“嗯……”我看著弗拉德,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哎呀….……要上課了,之後再和光枝打電話喔!”
“嗯……”
電話那頭傳來了掉線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合上了手機蓋。
“你的臉色很蒼白。”弗拉德伸出手,用手指的背部,在我的臉頰上輕輕撫著。
“被嚇到了。”我朝他吐了吐舌頭。但我的確是在說著實話。
在我被艾什救走之後,為什麽他們會如此巧合的,在原本要交贖金的地點被殺害呢?還是以那麽殘忍的方式……我看著弗拉德,不禁瞪大了眼睛。
“光枝?”弗拉德扶著我的肩頭。
他們是被碎屍的,而……我反胃的捂住了嘴巴。
“光枝,怎麽了?不舒服嗎?”弗拉德坐得離我更近了些。他緩緩將我拉進懷內。
我靠在他的肩頭上。我正感覺著自己的心跳因為恐懼,而跳得愈發快了起來。
十月十八號。
十月十九號。
十月二十號。
我站在窗邊。
從房間的窗外望去,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玫瑰雲如同一如既往的,浮遊在小鎮的上空。
經過兩三天在家裏的休息,我的膝蓋和後腦勺上的淤青已經淡了很多。但穿上了裙子,左邊膝蓋上的淤青還是十分明顯的。
我轉過身,笑著看著弗拉德。
弗拉德坐在我的床邊。他也為我的傷勢恢複而感到高興。
“光枝?”
門外,傳來了媽媽輕輕敲門的聲音。
我和弗拉德無奈的相視一笑。我拉開窗子。
弗拉德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從窗子離開了。
他離開時帶來的一陣風,微微吹起了我額前的碎發。
“光枝?舞子來看你了。”媽媽輕輕將門打開。
舞子跟在媽媽的身後進來了。
“舞子….……”我笑著,拖著受傷的一條腿,緩緩走上前。
舞子連忙上前扶住了我。“幾天不見,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呀!”舞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的膝蓋。
我和媽媽默契的對視一眼。
媽媽離開了房間。
“下樓的時候摔的。”我收回目光,對著舞子撒謊道。
舞子攙著我。我們在床邊坐了下來。
“真是的!”舞子皺著眉頭看我,“下個樓都能摔成這樣!”
我低頭,看了眼左邊膝蓋上的淤青。在我的眼裏,淤青相比前兩天,真的淡了很多。但在舞子的眼裏,這淤青如同顏料一般,肆意的覆蓋著我的膝蓋。
“戲劇社的話劇排練的怎麽樣了?”我趕緊岔開話題。
“放心放心,”舞子笑著擺擺手,“台詞什麽的都沒問題了,道具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我鬆了口氣。
“光枝這次的感冒,病了好久的樣子喔!”舞子側過頭看著我,“中午的時候也隻有我和嵐在一起吃飯了,連社團排練的時候你也不在!”舞子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玩笑似的抱怨。
“哎呀——”我用自己的肩頭,與舞子的肩頭輕輕相撞,“下周我就能回學校了……”
“也就隻有一周了喔,你和井上學長的舞蹈,來得及嗎?”舞子問道。
隻有一周……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來得及…..之前的舞蹈也已經排練了一大半了……”
而我擔心的,並不是舞蹈的問題。
“對了,前兩天在電話裏說到要給井上學長開生日派對,反正那天剛好是周日,雖然周一要上學….……晚點回家應該沒關係吧?而且光枝也要和學長去參加比賽呢~”舞子又說道。
給學長開生日派對?是在我們比賽的那天?可是弗拉德……
“那個,舞子……”我支支吾吾的。
“嗯?”舞子掏出手機。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手機屏幕上。 “光枝,看——”
我剛要說出自己的想法,舞子將手機遞到我的眼前。我歎了口氣,接過手機。
“在室津橋下被碎屍毀容的兩具遺體….……警視廳至今找不到犯罪嫌疑人……”在我念出了屏幕上的文字後,我的腦袋開始一陣眩暈。
“會是誰呢,做出這麽殘忍的事!”舞子在我身旁憤憤不平道。看得出,舞子很在意這個事件。
我趕緊將手機還給舞子。
“怎麽了?”舞子好奇的看著我。
我別過頭,想製止住從胃裏要湧上來的惡心感。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