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houette 101.生日(1)
周六。課間。
從窗外送來的寒風,與教室裏的暖流相互抵抗著。
我從座位前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樹木的葉子,在寒風的侵襲下已經凋零了。
我合上了窗戶,讓它不留一絲能讓寒風侵入進來的空隙。
“光枝!”舞子略微單薄的嗓音在我身後興奮的響起。“生日快樂!”
“光枝生日快樂~”嵐也走到了舞子身旁。
我轉過身,發現嵐和舞子的手上各自捧著一份包裝十分精致的禮物。“謝謝…….”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能小心翼翼的從她們手裏接過禮物。
“戲劇社的成員還為光枝準備了派對喔!”舞子向後撩了撩她一頭棕色的短發,“還是在格溫酒吧裏~”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睛。“這樣麻煩戲劇社裏的同學和店主大叔不太好吧……”
“沒事沒事~”舞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在空中擺了擺手,“有蛋糕吃呢,戲劇社裏的同學可願意了!而且之前井上學長過生日的時候,我和店主大叔也打過招呼了,說是一個多月之後你也要來這裏辦派對,店主大叔很高興喔!”
我有些驚訝的點點頭。
“嵐也一起吧!”舞子麵向身旁的嵐提議道。
嵐一臉歉意的朝我們搖搖頭,“今晚我有事呢,去不了。”
“真可惜——”舞子撅起了嘴巴。
我讚同的點頭。
嵐遞給我和舞子一個笑容。“不過光枝生日真的太好了。”嵐走上前,換換的握住了我的手。“總算有一件好事了…….”嵐凝視著我,又仿佛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嵐?”我歪歪頭看著她,表示不解。
嵐立即恢複了常態。“沒事呢。”
世界史課。
“今天我們開始複習英國工業革命這部分的知識……”老師沉悶的聲音,從講台上換換傳入我的耳邊——這如同誦經一般,能令我的腦袋進入昏昏沉沉的狀態。
我撐著腦袋,眼睛盯著書本上的字裏行間。漸漸的,一行行的黑字在我的眼裏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我的世界裏,隻剩下了淩亂的思緒。
弗拉德已經杳無音訊好幾天了。在我好不容易從夢中醒來後,我第一件所做的事情就是撥通了他的電話——盡管是在淩晨中。然而,電話那頭是對方關機狀態的提示音。我知道弗拉德一定是有事要做——弗拉德已經在那條看似匆忙的短信中告知了;連舞子也在抱怨著丹的電話不通….……這兩個人仿佛就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般。連那間街頭轉角處的“白屋”,也已經接連好幾天的處於暫停營業的狀態了。
昨天,我和舞子在放學後去了丹的出租屋——丹像上次一樣將鑰匙留給了舞子,讓她有空就去幫忙打掃。進了丹的出租屋,似乎真的是好幾天無人照料一樣……或許是幾周,又或許已經過了一個月?屋子裏的桌子上,隱約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於是我和舞子心存疑惑的,幫丹的出租屋進行了正常的打掃。舞子當然不知道我的處境——她也許隻會認為,我出於是她的死黨,理應也應該為她的男友的杳無音信而擔憂。
如果我和弗拉德有數不盡的時光去在一起,我一定不會這麽的介意——要知道,和丹的第一筆正式交易在這個月底將會被畫上一個句號。當然,相比起上次弗拉德一言不發的就離我而去,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起碼他告訴我,他和丹是要去辦事。他和丹在一起,起碼能令我安心。
而關於那個像是電影劇情一樣連續的夢境,漸漸的讓我開始感到有些詭異了。在不處於那個夢境之外的夜晚,基本上我都不會做夢。隨著時間的一點一滴流逝,那個夢境在我的腦海中已經模糊了許多。每一次,在我快要將那個詭異的夢境忘的差不多之時,我又會接著繼續夢見後續的“劇情發展”。最主要的是,夢境的劇情居然就是弗拉德之前對我描述過的那個故事——那個故事同樣也在弗拉德的腦海中浮現過。要說這兩者之間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多了“我”這個存在:在弗拉德所敘述的故事中,主角一直都是貴族和他的兒女,我的角色仿佛從未出現過;而在我的夢境中,貴族、貴族的兒女、從倫敦來的年輕商人約翰、還有城堡裏上上下下的男女仆人,他們都認識“我”,承認“我”的存在。
但在最一開始的夢境中,我似乎就是個透明人。直至埃德加的出現,劇情中才承認了我的存在。
埃德加……現在想起這個名字,我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隻要回憶起在夢中的那個夜晚,埃德加像是失去理性的闖進客房,將我壓倒在身下……我的臉不禁在微微發燙著。如果和舞子說我夢見了這種曖昧的場景,舞子一定會以為我是因為缺少了一位男朋友,而是夢境將我的潛意識給展現了出來……
….……這些事情憋在心裏,有時候真的會將我壓的喘不過氣來。我想和弗拉德坦白自己所做的這場夢——從頭到尾的和他坦白,但弗拉德不在。這幾天回到家後,我隻能站在窗邊,對著窗外的街景發呆;抑或是坐在床頭邊,反複讀著那本《德古拉》。
我心裏深深的明白,自己對弗拉德已經產生很深的依賴感了。那是建立在愛情上的附屬品——令我更加無法離開他。現在,一天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他的笑容、和他手牽著手、靠在他懷裏,我就覺得自己深陷在煎熬之中……可能每一對戀人都是這樣的吧?
弗拉德,現在的你在做什麽呢……?我轉過頭,將視線投向了窗外。窗外,蔚藍的天空澄澈的沒有一絲雲彩。每一次眺望著窗外,我都希望他能快點回來。也許這些思緒在我的臉上並沒有被表現出來,而我已經心亂如麻。
現在的我隻求有什麽別的事情,能暫時的幫助我從對他思念中脫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