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houette 118.冷漠
周五,1:15 P.M. 世界史課。
在盯了會兒令人頭暈眼花的書本後,我無力的趴在了課桌上。
強迫自己專心致誌的學習,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啊……在眯了會兒眼睛後,我從口袋裏摸索出出了手機。
他在做什麽呢?.……我翻開了手機蓋。在確定沒有任何的來電和短信後,我的心頭不禁湧上一陣失落感。
每天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看看弗拉德有沒有發來短信,或者是打來一通電話……哪怕就是一通也好……
我趴在課桌上,醒了醒發酸的鼻子。
“喂,光枝……”和我隔了一條過道的舞子朝我呼喚道。
我趕緊將手機收好,抬起了頭。轉過頭一看,舞子正用書遮掩著腦袋,麵朝著我。“光枝,”舞子壓低了沙啞的嗓音,“放學之後,陪我去彥的出租屋吧~”
彥……?過了許久我才反應過來,那是丹的真名——“柴宮彥”。但究竟是不是真名,也無人知曉了。
但一想到要去丹的出租屋,我的心髒又開始在胸腔內不安份的跳動起來……弗拉德會在嗎?或者是說,他和嵐在一起……?如果我們見麵了,我該如何麵對他,又或者是“他們”?
真的很奇怪啊……在朝舞子點了點頭後,我望向了一旁的窗外。為什麽我和弗拉德之間,會發展成如今這麽尷尬的場麵?說到底,也是因為我的不斷逃避,才趕走了弗拉德吧……如果弗拉德真的想和嵐在一起,不管他們在此之前是什麽關係,這次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應該都是一個絕佳的契機——沒錯,我就是一直在間接中阻止他們不能相見的人。否則,他們何必如此隱秘的在神社裏見麵?
但就算是這樣,我仍然舍不得你啊……
望向窗外,隻有凜冽的寒風,還在侵襲著已經掉光了葉子的樹木。
4:03 P.M.
出了車站後,我頓時感覺到臉頰像是在被刀子劃著一般生疼。在打了個寒顫後,我搓著冰涼的手,希望能獲得一些熱量。
“真的好冷喔——”在我身旁的舞子即使是戴著手套,也禁不住要對著手掌嗬氣。“光枝怎麽不戴手套呢?”舞子好奇的看著我。
我撐起了一個笑容,將脖子上的圍巾向臉頰上拉了拉。“沒買啦。”我將冰涼的雙手分別插進了兩邊的上衣口袋內。
其實是不想用那雙白色的手套而已……我在心底裏歎了口氣。為了不讓自己難過,我將手套放進了臥室書桌下的抽屜裏。
走在街道上,我的鼻腔裏充滿生冷的空氣。空氣從鼻腔吸進肺內,又讓我頓時有些感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呢。”走在一旁的舞子嘟囔道。
“嗯?”我有些詫異。“他不是有事在外,才拜托舞子時不時去公寓進行打掃嗎?”
舞子搖搖頭。她的一頭棕色的短發,在寒風中微微被吹拂著。“但他又說不一定,可能提前就回來,如果有事的話還會離開……唉,真是搞不懂!”
我聽著舞子的描述,頓時感覺有些發懵。“舞子沒有事先和他聯絡,說下午放學會去公寓嗎?”
舞子不在意的擺擺手。“那天晚上你來我家的時候,我不是和你說了嘛……”舞子沙啞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不用和他再多發什麽短信,或者是打多餘的電話,因為感覺已經變調了,這樣隻會惹他厭煩而已。”
“……”聽到舞子這麽說,我的鼻子又不經一陣發酸。
沒錯,就如同舞子所說的,感覺已經變調了。
4:15 P.M.
在寒風的阻撓之下,我和舞子終於來到了丹的公寓住所。說實話,在舞子用鑰匙開門的刹那,我的心裏也不禁跟著“咯噔”了一下。但看到屋子裏沒有人後,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沮喪,我終究是鬆了口氣。
“好像他很久沒回這裏了誒……”先我一步進了客廳的舞子摘下了手套。她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客廳的木色書架。“都積了一層灰呢……”
在玄關處換上拖鞋後,我走進了客廳。“好像是的……”我直接的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輕輕的拉開了窗簾。
冬日的殘陽,將它橙紅色的光芒散射進了這間屋子內。看著窗外的日落,思念的心情也隨之愈演愈烈。
“簡單的打掃一下,我們就走吧?”舞子走過來,遞給了我一塊濕了水的抹布。她雙手握著掃把,準備開始從角落掃木地板。
“好。”我接過了舞子遞過來的抹布。
4:41 P.M.
我用另一塊幹的抹布,擦拭著靠在牆邊的書架。大致的掃了一眼,書架上擺的書都是一些當代的文學作品,看起來並不顯眼。但令人覺得詫異的是,書架上的每一本書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嶄新——仿佛主人將它們從書店內買回來後,就隻是為了當做裝飾,而將它們擺在書架上。
不過想想也對,畢竟住在這裏的人並不是普通人……我心上一緊。
“光枝,擦好了嗎?”舞子湊了上來,“我掃好地了喔~”
“嗯。”我回過神,點了點頭。在將抹布掛回了洗手間牆壁上的掛鉤上後,我環顧了眼屋子內的四周。“這下整潔了不少呢。”
在我和舞子正要將屋子的燈關上、拉上窗簾時,突然,從玄關的門處傳來了一陣開鎖聲。
我和舞子紛紛將目光投向門邊——十分熟悉的場景,正如我們第一次來到這間公寓時一般。而當時,進了屋子的人是弗拉德……現在呢?
門緩緩的被推開——丹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我們,他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似的,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驚訝。“謝謝。”丹朝我們丟過來了一句話。
如果他的語氣還能再誠懇一些,或許我會認為丹此時的心情不是那麽糟糕——此時的他看起來,臉上完全沒有平常的笑意,而是麵無表情著。
我本以為舞子還是會像平常一般,大大咧咧的對丹說句“不用謝啦”……舞子突然抓起了我的手腕,帶著我來到了玄關處。在我們快速的分別換上了自己的鞋子後,舞子拉著我就要奪門而出。
“….……我們先走了。”此時,舞子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在她與丹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分明看見了她將公寓的鑰匙,塞進了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