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生死各半
沒有等多久，楊逍直接出手了。
他先繞到程霧的身後，突然發起襲擊，沒有使用悲鳴長劍，而是用的匕首。
匕首和楊逍一樣，處於隱形狀態，程霧似乎毫無所覺。
這時，匕尖已經接近了程霧的後頸，楊逍甚至能看清楚程霧後頸皮膚上凸起的一顆顆小顆粒。
但就在匕首即將刺下的時候，楊逍突然收手，身子極速後退。
他感覺到了危險，程霧早有準備，如果不收手，後果會很嚴重。
而就在楊逍退開的同時，程霧轉身，手中一柄大劍隨著轉身向身後橫掃而過。
劍尖自眼前斬過，帶起一陣勁風，楊逍冷汗直流，如果慢一步，恐怕就會被腰斬。
而另一邊，程霧同樣心底發寒，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恐懼。
楊逍被劍風逼出的身影又開始變得虛幻，然後再次隱入空間里，給了程霧很大的壓力。
程霧凝神感應，只要有一瞬不查，或許就會死在楊逍的刺殺中。
而楊逍同樣謹慎，不敢輕易出手，只要刺殺失敗，就會死在程霧的反擊里。
兩人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楊逍雖然隱在暗處，但是卻並不佔優勢，哪怕他心中不帶殺意，也很有可能會被程霧發現，然後一擊斬殺。
隨著時間過去，場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而楊逍，隱身時間就要結束了，他必須在隱身結束之前，再嘗試一次。
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等到隱身結束，楊逍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楊逍凝神，注意著程霧的一舉一動。
程霧沒有動，已經幾分鐘保持同一個姿勢，沒有移動分毫，像個雕塑。
他這樣，讓楊逍找不到任何破綻。
楊逍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了，隱身結束時間已經開始倒數。
這時，楊逍再次動了。
如一頭獵豹，空氣中的氣流開始出現波動，程霧眼角一跳，注意到了，然後手中的大劍握緊，做好反擊的準備。
不管是楊逍還是程霧，或許都只有一次攻擊的機會，敵人沒有倒下，那麼倒下的就只會是自己。
兩人都明白。
楊逍已經沖了過去，程霧屏息，不敢輕易出手。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次佯攻，是楊逍為了誘騙自己搶先出手而故意做出的欺騙。
但很快，氣流愈發的強烈，在程霧的面前，甚至出現了淡淡的鋒芒，來自那若隱若現的匕首。
程霧眼角劇烈跳動，危險的感覺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這不是佯攻，而是一次決殺！
楊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襲來，超出了程霧的想象，但程霧反應迅速，立刻做出應對。
對於襲來的匕首，程霧不管不顧，手中大劍對著面前虛無的空氣狠狠斬了下去。
以命換命，程霧的狠辣可見一斑。
楊逍的身影已經開始顯現，慢動作里，程霧斬來的一劍清晰無比，劈開空氣，當頭斬來。
推演在進行，一瞬間，已經出現了無數次的結局。
生，死，各半！
這還是楊逍第一次從推演中得出這樣的結果，生死對半，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是現在，無論是楊逍還是程霧，都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們都只能將自己的性命，交付給冥冥之中的存在。
一柄大劍，一柄匕首，沒有相遇，而是各自朝著目標前進。
鮮血飛濺，楊逍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大劍斬成兩半，劇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楊逍的身影暴露在空氣中，傷痕纍纍的身體上再添一道猙獰的痕迹。
從肩膀，斜著一道到了腰間，皮肉翻開，鮮血翻湧。
楊逍已經搖搖欲墜，而程霧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脖子被切開，鮮血如泉水一般往外涌著。
周圍的軍士大亂，紛紛怒吼著向楊逍衝來。
楊逍不管不顧，將匕首交到左手，然後右手一伸，悲鳴長劍出現。
劍嘯聲中，楊逍已經接近程霧，手中長劍斬下。
程霧已經重傷，但還是抬起大劍格擋。
可在劍式：破的特性下，劍類武器天生處於弱勢，不管你實力有多強，只要用劍，必然被克制。
悲鳴斬下，大劍「喀」的一聲碎裂，悲鳴攻勢不減，直接斬下。
楊逍身上一道金光閃過，慘重的傷勢得到治癒，疲憊的身軀被注入一股新的力量。
「獲得一千試煉點數。」
一聲輕微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讓楊逍一愣。
斬殺程霧竟然能夠獲得試煉點數，這是楊逍沒有想到的，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試煉者沒有固定的陣營，無論是亡靈還是原住民，亦或者是野獸，斬殺都能獲得經驗值，並且斬殺其中的佼佼者可以獲得試煉點數。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只要不停的殺戮，就可以強大，不管殺戮的對象是誰。
這個發現讓楊逍身體發冷，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周圍，無數的軍士怒吼著向楊逍衝來，程霧的慘狀讓他們雙眼血紅，恨不得將楊逍活刮。
楊逍拖著長劍左沖右殺，同時手中出現了一塊初階冷卻水晶，還是剛剛斬殺程霧之後才夠試煉點數兌換。
光芒一閃，然後楊逍的身影又開始模糊，進入潛行模式。
他的身影在虛幻和現實之間轉換，每一次現身都帶著悲鳴劍的長嘯，伴隨著軍士的慘呼。
封鎖在楊逍的殺戮中，被撕開了一個缺口，然後，楊逍的身影徹底消失。
遠處，副官帶著申請來的「破妄之眼」趕來，但是已經晚了，有軍士開始沉默的替程霧收屍，他們很安靜，安靜得令人心慌，有怒火在被壓抑。
消息很快傳到上面，到了陳將軍的面前。
陳將軍看完了錄下的影像，聽完副官的報告，沉默片刻，他說道：「程霧是個優秀的指揮官，他的決斷沒有錯誤，只是對於敵人的信息太過缺乏。」
陳將軍對副官說道：「亡靈的攻勢越來越猛烈，我沒有辦法派出過多的兵力去剿殺這隻老鼠，但混亂必須結束，在一天內，他必須死！」
副官低頭領命，然後微微抬頭問道：「交給誰？」
「交給試煉者，林若成和李青吉不是還在守著那破鏡人嗎，讓他們抽出一個人去，程霧部屬的指揮權給他。」
副官有些遲疑，說：「可破鏡人那邊……」
他悄悄抬頭瞧了一眼陳將軍，發現將軍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弧度說道：「低劣的資質，註定了失敗，只是浪費資源罷了，你照做就是！」
陳將軍對於破鏡人的不屑，副官低下頭，只當沒有看見，這些大人物的鬥爭，他還不夠資格參與。
命令很快下達到林若塵和李青吉那裡，但本該隨著命令一起到達的影像石，卻在路上被人攔截，導致了林若塵和李青吉甚至不知道需要誅殺對象的樣貌。
「讓我去吧！」
李青吉看著坐在輪椅上沉思的林若塵，有些憤怒的說道：「這些投靠亡靈的叛徒，我見一個殺一個！」
林若塵搖了搖頭，說道：「我去！從情報來看，這人狡詐異常，手段極其殘忍，上面又命令必須在一天之內誅殺，所以，我去！」
不遠處，有一處氣勢恢宏的祭壇，上面用深紅的顏料雕刻著繁複的符文，祭壇四周，漂浮著二十塊意志碎片。
林若塵的視線透過窗戶，看向祭壇上盤腿而坐的那道身影，說道：「你繼續守著他。」
這已經是第三天，還是沒有破鏡的跡象，看來這次，註定是要失敗了。
林若塵嘆息一聲，然後在李青吉不忿的目光中，推著輪椅離開。
門外，許晴接過輪椅，推著林若塵從走廊離開。
四周，無數全副武裝的軍士森嚴戒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