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歡的人，叫莫甘娜
莫甘娜！
「大，大人！」
樹皮臉色一變，這一拳頓在半途，終究還是沒敢打出去。
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少年，是莫甘娜大人看中的。假若膽敢當著她的面轟下這一拳，那自己絕對完蛋了。
當初這位天使大人賜下永生一族修鍊之法初篇，命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她姐姐凱爾「搞定」到手。是抱著很大期望的。
那時的樹皮就下定決心，要為莫甘娜大人赴湯蹈火，捨棄生死。哪怕叫他當場生一窩猴子，也絕不眨一下眼，皺一下眉。
然而他絞盡腦汁，想到了幾十種「追」凱爾大人的方法。結果卻是一敗塗地。慘不忍賭。
這已經令莫甘娜大人非常的不滿意了。
這個時候哪裡還敢再造次，對莫甘娜大人看中的少年下手？
但這一拳之仇，他已然記在心裡，早晚要找機會十倍、百倍報復回來。讓這個實力弱雞的小子知道，皮爺的虎鬚，不是那麼好捋的！
樹皮惡狠狠瞪了王羽一眼，暗暗咬牙，如是想著。
……
「下去。」莫甘娜掃了一眼一臉不爽的樹皮，揮了揮手，淡淡說了一聲。
樹皮如逢大赦，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王羽也想開溜，遠離眼前這位可怕存在。
不用猜也知道，樹皮之所以來找自己麻煩，全拜眼前這位所賜。
此時的紫發少女，將來的墮落天使，莫甘娜！
一雙美目在他全身上下打量，莫甘娜帶著嫵媚笑意，看得王羽渾身不自在：
「嘖嘖，不錯啊！以尚未跨入『青銅戰士』的普通之軀，就敢跟『高級青銅戰士』、擁有銅骨銅血的樹皮叫板。這份勇氣與血性，我很欣賞！」
這個世界的實力等級劃分，大致可分為青銅戰士、白銀精英、黃金強者、准英雄、英雄，以及大師，和超凡師（又稱召喚師）這類大陸頂級強者存在。
至於更高層次，據說是遙不可及的「神」級存在。只不過，在這片大陸，也僅是存在於古老傳說當中而已。
而其中的青銅戰士、白銀精英和黃金強者，又分為三個小層次。
即：青銅戰士，高級青銅戰士，完美級青銅戰士。
白銀精英，高級白銀精英，完美級白銀精英。
黃金強者，高級黃金強者，完美級黃金強者。
……
「可惜，你的實力還很弱，根本不是樹皮的對手呢……」莫甘娜巧笑嫣然道。
「若不是莫甘娜大人及時趕到，我恐怕就掛在這兒了。謝謝了哈！」王羽揉了揉酸麻的拳頭，皮笑肉不笑。
莫甘娜伸出一根玉指，輕撫少年的肩頭，在他耳邊說道：「只要你答應做我的隨從，今後我保你無恙。將來樹皮見著你，都得繞著走。」
莫甘娜將話題重新繞回到這件事上。
做她的隨從！泡凱爾！
「抱歉，這件事，恕難從命。」
王羽不假思索，依舊一口拒絕。
他，不可能答應。
莫甘娜挑了挑眉：「我很好奇，為什麼？」
這小子，腦子秀逗了？
要知道，以凱爾和莫甘娜的美貌，無論是在永生國度，還是這片瓦羅蘭大陸，抑或是其他的世界。總會有大批大批的男人，為之傾倒沉醉，甘願無條件獻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可眼前這少年，居然會拒絕去親近凱爾？
莫甘娜理解不能。
「因為，」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少年王羽嘴角揚起一抹彎度，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哦？」莫甘娜感到意外，不過，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難解決，笑道：「假若你喜歡的人死掉了，或者被賣到奴隸市場……嘖嘖，你還會喜歡她么？」
莫甘娜有把握，眼前少年會屈服。
你愛她，她會死。你不愛她，則她活。
這是一道選擇題。
任何一個愛她的人，是不願讓她去死，或者淪為奴隸的。必然會選擇後者。
對於這樣的抉擇，莫甘娜似乎拿捏得十分透徹。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愛。
「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王羽卻是搖頭，篤定說道。他的兩眼，盯著莫甘娜的臉，似乎在期待著某種表情。
「是么？？」莫甘娜再次挑眉，她不知道少年哪來的自信，說出這樣的話。
直到少年補充了一句——
「因為，我喜歡的人，名叫莫甘娜！」
「什……什麼？」莫甘娜愣了一下，滿臉錯愕地望著王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直到王羽重複了一遍，莫甘娜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少女粉嫩的臉上，隱約浮現一層淡淡緋紅。
鬧了半天，這小子喜歡的人，竟是自己？
甚至，為此拒絕去「泡」姐姐凱爾？
少女的心中，出現了一陣漣漪。
從小到大，從永生過度，到這片瓦羅蘭大陸。這還是第一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人。
但很快，莫甘娜的臉色，沉了下來。嘴角，卻是揚起一抹「窺破陰謀」的得意之色。
「小子，活的膩歪了，竟敢調侃到我身上來了？」
「沒有啊，我說的是真的。」王羽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地說道。
「算了，不跟你計較。」說著，莫甘娜擺了擺手。「就憑你這份敢於調侃我莫甘娜的氣魄，就比阿托樹皮他們要強的多。但——」
「不管是何種原因，都改變不了我收你為隨從的初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甘屈服在我莫甘娜面前，心甘情願任我驅使擺布！」
她的語調，忽然完全變了。
語氣高傲，這種氣質，與方才嫵媚形態的莫甘娜判若兩人。
就好像，此刻她是女王！君臨天下的女王！
就連她轉身之後留給少年的背影，也隨著這種氣質，變得高高在上起來。
……
目送莫甘娜遠去的背影，王羽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
這女人果然多變，僅僅是展露出的女王氣場，就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如同螻蟻之於泰山。
很難想象，當她最終墮丶落之後，又會是怎樣的境地？
但……
「想要我屈服？」少年捏了捏拳頭，眼中燃起火焰。
「做夢！」
任何人，都休想！
這是尊嚴。來自文明國度的人的尊嚴！！
「莫甘娜，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屈服在我面前，為你今天的言行付出代價！」
……
「不過話說回來，還是要儘快提升實力，才是王道啊！」
幽幽嘆了口氣，少年收回了目光，感受著腦海里那迅速恢復的淡淡青色雲霧，不由握緊了拳頭。
沒有足夠的實力，一切都只是空談。
眼下，想要變強，除了修鍊，或許還可以……
王羽抬頭，正好看到了一棵大榕樹。而大榕樹下，有一間被煙熏得黑不溜秋的屋子。
大鬍子老古口中所說的，黑老頭的鐵匠鋪。
「還可以先打一件兵器。」
如是想著，少年便舉步，朝著鐵匠鋪走去。
鐵匠鋪並不大，整座建築被火爐煙熏得黑漆漆的，隨手一抹都能刮下一層黑灰下來。
王羽進去的時候，沒有看到黑老頭。只有黑色牆上掛著的幾件鐵鍋、菜刀等物。旁邊的爐火，幾塊幾乎要燃盡的石炭跳著最後的幾縷火焰。
鐵匠鋪，簡陋，漆黑。
「老闆在嗎？」王羽咳了一聲，喊道。
「年輕人小點聲兒，耳朵都快震壞了。」
鐵鍋旁邊的一坨黑炭動了動，開口說道。
「嚇？！」王羽這才發現那坨黑炭，居然是個黑到不能再黑的老頭。
「你找我啥事兒？」黑老頭抬頭問。
「是這樣的，我想打造一件兵器。」王羽說道。語調降低了幾分，態度頗為禮貌。
黑老頭站了起來，他個子不高，只到王羽的脖子。
「你想打造兵器？」
黑老頭撓了撓黑漆漆的腦袋，看了眼快要熄滅的炭火，猶豫了一下，很快答應：「好吧，給你打！就當是我黑老頭鐵匠鋪關門大吉的最後一件鐵器。」
小鎮居民逐漸流失搬走，所有買賣的商店鋪子一家接一家倒閉關門，黑老頭的鐵匠鋪也不例外。已經很久沒有生意了。
支撐不下去的黑老頭，也打算今天熄火關門。
想不到臨熄火了，居然來了檔子生意，也算是給關門大吉添了個好彩頭。
做事，有頭有尾，挺好。
「對了，你想打造什麼樣的兵器？」黑老頭掏出一大把鐵器和工具，發出叮叮噹噹碰撞的響聲，有的上面居然爬出了斑斑鐵鏽，看起來擱置了很久的樣子。
「最後一單生意，黑大爺給你打個對摺！」
黑老頭樂呵呵地添了一些炭石，拿鐵鍬撥弄了一下，便拉動風箱，開始重新生火。
王羽忽然表情一滯。
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他第二次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我身上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