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宏偉大計

  「讓諸位久等了！」


  按照約定的七天時間，獨孤鶴軒準時趕回黃庭峰。南宮榮軒像是故意為之，早早等候。計寧也回來了，與汪林等人站在南宮榮軒等人的對面。眾人跟著走進房間，仍然是分兩隊站立。兩方勢力，涇渭分明。


  見深道：「鶴軒師弟，你要的『股符』，已煉製了千餘。你看看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


  「多謝師兄！」


  獨孤鶴軒接過一張黃色的符牌，約三寸長，兩寸寬，正面從上到下被凌紋清晰的勾勒出三塊區域。注入靈力，其上有字跡顯現。上區域，刻有姓名、性別、籍貫；中區域是三個選項，有靈丹、靈器、符籙；下區域又被三條豎線分隔，卻是空白。背面整個是空區域，唯獨最頂沿刻著「信用備註」四個紅字，異常耀眼。


  「先試試，應該夠用！」


  獨孤鶴軒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從自己的一個如意袋中拿出一張黃色符籙，同樣注入靈力，輕輕貼在符牌上。明亮的黃色光芒一閃即逝。當大家在看符牌時，正面區域里已填充了「獨孤鶴軒」、「男」、「龍淵谷」，靈丹、靈器、符籙全部被選中，靈丹下面寫有(11、22、33)等字樣，靈器下面寫有一柄靈劍，符籙下面寫有九張一階符籙。背面增加了一行字，「某年某月某日，良」。


  少頃，再拿出一張黃色符籙，同樣按在符牌上，待光芒閃過後，符牌恢復了原狀。


  「似乎還是少了一點東西！不過，無所謂，先讓遊戲運轉，再看其它新問題的出現情況！」獨孤鶴軒淡淡一笑，道：「諸位師兄乃是絕頂精英，不知可瞧出些端倪？」


  「你是想先給人使用靈丹、靈器、符籙等資源，別人用這些資源賺了收入，你再分成？」南宮榮軒哼聲道，「你的腦洞開的也太大了。這樣子，宗門的那點家底，還能夠你敗的？」


  「某些欠賬不還的人，信用太差，肯定不會發生。」獨孤鶴軒笑著說道，「我定的遊戲規則，很簡單，所需成本亦在可控範圍內。」


  遂是述說道：數萬年來，人族修士之間的信任，只剩下絕對的利益，且是沒有任何東西可衡量的利益關係。相益是知心知己，相害是骨肉相殘。


  數萬年來，鴻蒙界中資源的高度集中，看似肥育造福著守護一方的絕對霸主至尊的大派，實則是在無限削弱人族的內在實力，減弱抵抗異族的能力。更是大大的打擊了人族修士赴險求機緣的熱情。這在億萬萬人口的世界里，是極度危險的事。


  時逢歲元大劫之時，寧靜的鴻蒙界又能持續多久？當大災難波及到鴻蒙界時，誰能保證不生靈塗炭，蒼生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是以，這種局面必須改變。至於如何改變，效果如何，風險多大，等等，總得有人來承擔。我願為天下先，為億萬萬生靈趟這個渾水。


  不破不立，只有強力的變革，才能找到新的出路。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很久，設想若是以元始劍宗的盛名與實力，亦無法做出改變。那肯定是我想錯了，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那時，我會繼續努力。


  遊戲的規則很簡單：每個領取股符的人，可自由領取靈丹、靈器、符籙，三者可同時領取，亦可自由領取其中之一或之二。靈丹，只能領取一品到三品，一品可領取五枚，二品可領取三枚，三品領取一枚。靈器，只涉及一品，不管種類，只能領取一件。符籙，只有最低階的黃色符籙，但不限制符籙上所承載的術法品階，最多可領取五張。鑒於初次施行的難度，頭三個月內領取的人，暫不設定歸還期限。


  核心規則是，無論什麼人領取了什麼資源，在歸還的時候，除了應還的本金資源外，還要多還本金資源的三成。


  獨孤鶴軒長篇大論，洋洋洒洒，將自己的「宏偉計劃」和盤托出，稍稍喘息后，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如果一旦運行起來，問題將多的不能再多。但是，沒辦法，我是普通的凡人，不是神，不可能把事情的點點滴滴想周到。有問題時再解決，但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讓此事運轉起來。」


  「外事，申師弟、藺師弟、費師弟，由你們三人負責，藺動為主，申石、費垚二人為輔。內事，我親自負責，由諸位師兄協助。今天，你三人去器堂與丹堂，領取所需資源，即刻前往清洲開始張羅。不得有誤。」


  「註定要失敗的事，偏要去做。別怪人家不支持你。」南宮榮軒一甩袖子，第一個離開。


  子真微微一笑，道：「師弟，愚兄得到師尊恩惠，將前往夏峰閉關修鍊。寶堂之事，師弟全權負責就是。」說罷，亦輕鬆的離開。


  此二人一走，直接將黃庭峰的班子捅了個大窟窿。像明陽、鵬舉他們，本沒有什麼事，也就一幅無所謂的樣子。良辛、建章等人，更不用說。剩下的最關鍵的二人，便是太華峰的修證與靈寶峰的見深。


  修證眯眼看向見深，見深正好也看向他。修證哈哈大笑，見深只搖頭。


  修證道：「看到了吧。你大言炎炎的時候，大家保持沉默，那就是一開始從心裡反對你。不過呢，我倒是覺得沒什麼，我不會代表太華峰支持你，但我會以個人的名義，全力以赴，支持師弟的宏偉大計。師兄覺得，此事一旦成功，則會造福蒼生，福澤萬世。」


  見深亦表態道：「我也沒問題。」


  「有二位師兄相助，大事可期！」獨孤鶴軒很欣慰，雖料到了重重阻力，可沒想到的是反而來自元始峰與金霞峰。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南宮榮軒與子真的離去也就無所謂了。


  頓了頓，續道：「先前，我說了遊戲規則的核心所在。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具體實施中的一些細節。比如，人與符的核對，期限的口頭約定或領取資源時的期限登記，等等。希望大家暢所欲言。」


  ***

  高效率的團隊，一定是自上而下式的直接指揮與絕對服從。


  獨孤鶴軒邁出這一步，相當不容易。除了在意團隊的核心人員外，還得時刻提防著高高在上的掌教、長老們。令人擔憂的資源問題，反在其次。畢竟，遊戲規則的核心，是人不是資源。


  資源，你用或不用，它都在那裡。可是，善變的人族修士，則是永遠的未知因素。


  然而，無論如何，獨孤鶴軒仍然踏上了這條不歸路。不過，暫時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因為此消息一傳開，清洲新開的商鋪，門可羅雀，冷清至極。


  意料之中。


  最得意者，莫過於南宮榮軒。偶爾出現露露臉，很快逍遙的消失在黃庭峰上。


  這一天，獨孤鶴軒驗收完修證與見深差人送過來的靈丹與靈器，讓蔣森注好名冊。看著名冊，獨孤鶴軒眉宇緊鎖，喃喃自語道：「都太少了。特別是靈丹的庫存數量，遠遠不夠。此事，看來得我親自出馬了。」


  蔣森道：「師兄，開張兩天了，沒一個客人上門。這些庫存，足夠三年之需。不能再多儲備啦。」


  「最多支撐三天！」獨孤鶴軒的想法，似乎永遠是不與別人在同一頻道上，沉聲道：「師弟，一個新事物的出現，謹慎的人族定會觀望。人人都期盼著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所以，這事不奇怪。」


  「師兄，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破解困局的計策？」蔣森是獨孤鶴軒從低層帶出來的人，心靈聰慧的他，自然比一般人更了解獨孤鶴軒。


  「挺能猜！」獨孤鶴軒淡淡一笑，拿出一封信，道：「蔣師弟，你帶著這封信前往清洲，與藺動他們一起拆看。切記，看后，立刻燒毀。然後，你要快速返回黃庭峰。另外，讓魏焱也回來。我要給你們二人安排一點重任。」


  蔣森知道，獨孤鶴軒是一個不願事事言明的人，他更喜歡能察顏觀色而行事的人。這便是人與人之間最高的默契——心領神會。若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人，肯定如路人，何言其它。


  蔣森走後，房間里只剩一人，整個黃院里亦只有一人。秋風刮過，冷冷清清。獨孤鶴軒站在門口良久，望著漫天雲捲雲舒，心中愈發沉甸甸的。此刻，他很想放下肩上的事，回慈航峰靜心修鍊。自從可以開始掌控自身力量時，一種強烈的慾望亦開始支配自己的思維。


  但是，事分輕重緩急，有太多不得而為之！

  輕輕的關上門，頓覺與外界隔絕。他很想再打開門，但還是忍住了，沒回頭。拿出玄丹爐，擺出很多靈材，開始煉丹。用玄丹爐煉製一品到三品的靈丹，著實對不起此丹之威名。然而，獨孤鶴軒義無反顧。


  這一天，又這樣平靜的過去了。


  翌日，白天的時光，依舊靜靜流逝。傍晚時分，獨孤鶴軒起出靈丹，盯著靈丹上的丹紋，心道：以自己現在的丹道造詣，一品靈丹竟能出現如此明亮的丹紋。若有機緣，當可嘗試六品或是七品靈丹的煉製了？


  正在此時，一人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卻是魏焱，魏焱驚慌若失魂了一般，開口道：「師兄，太上長老、掌教、長老，剛剛齊至紫微大殿，叫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