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五章 要文斗不要武鬥
幾人先低調地進了洛陽城,找了個飯館填飽肚子,然後去到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秦書淮房間,賴三兒、張嘯、陳敬、孟威、孟虎齊聚。
「幫主,咱什麼時候去福王府?聽說那福王富可敵國,福王府可比皇宮還好呢,咱這回可要好好參觀參觀。」賴三兒迫不及待地說道。
秦書淮微微一笑,說道,「不急,咱先琢磨琢磨怎麼個『參觀』法。」
孟虎大聲道,「國公爺,咱可是奉旨前來跟福王要田的,還要琢磨個什麼勁?他要是不肯那就是抗旨,俺就不信他有這麼大膽子!」
孟威馬上嚴肅地糾正道,「二弟,不要胡說。咱們是來勸福王賣田的,可不是跟他要田。再怎麼說福王也是皇親國戚,咱不可對他無禮。」
秦書淮點了點頭,「老孟說的對,好歹那也是福王,皇上嫡親的叔叔。所以咱們要文斗不要武鬥。」
賴三兒道,「福王可是出了名的橫,咱們文斗……怕是人家不吃這套啊!」
張嘯說道,「賴香主,論鬥智斗勇咱們幫主什麼時候輸過?且聽幫主怎麼說吧。」
秦書淮呵呵一笑,說道,「不急,一會兒就有辦法了。」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敲門。
賴三兒去開了門,卻見有兩個小廝打扮的漢子站在門口。
兩人往屋裡張了張,確定秦書淮就在裡屋后,就進了門來,然後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了大禮。
「屬下拜見督公。」
賴三兒等人明白了,原來是東廠的番子。
原來,秦書淮在出發前就已經讓李大梁通知洛陽廠站的東廠檔頭來見他了。所以這幾天洛陽城裡的不少東廠番子就守在城門口,看到秦書淮到了以後就立即去通知了檔頭。
這兩人一個叫王勝,是洛陽廠站的檔頭。一個叫李音,王勝的心腹。兩人聽到番子來報后,自然急忙趕過來了。
秦書淮道,「都起來吧。你們哪個是王檔頭?」
王勝忙道,「回督公,屬下就是。」
「嗯,王檔頭,本公問你,洛陽城裡的老福王,你們東廠可熟悉?」
王勝說道,「回稟督公,咱們東廠為皇上廣聞天下事,老福王一家的動靜自然亦在我等的關切中。」
王勝話說得很客氣,沒說監視,而是說「關切」。
秦書淮又問,「哦,那有多關切呢?」
王勝猶豫了下,看了看在場的賴三兒等人,似乎有所不便。
秦書淮道,「王檔頭可以直說,這些都是自己人。」
既然督公發話,王勝自不再猶豫,說道,「回督公,咱們在王府之內有三條眼線,可以說王府的一舉一動盡在掌握。」
秦書淮嘴角微微上揚,可以說這個結果並不出乎他的意料。
崇禎雖然對福王禮遇有加,但是他這麼多疑的人,肯定不放心任何一個藩王,就算是福王也不例外。東廠要是在福王這連眼線都沒有,那上任督公曹化淳可就太失職了。
有眼線,那就好辦了。
於是說道,「來,跟本公說說,老福王這幾年可有什麼動靜哇?」
王勝一愣,問道,「督公所指的動靜是?」
孟威明白了秦書淮的意思,就代他說道,「國公爺的意思是,老福王在洛陽可還安生?有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綱的事情?你莫要顧慮,只需照實說就是。」
賴三兒聽罷一拍腦袋,笑道,「原來如此!合著幫主要抓那老頭的把柄呢!」
王勝也明白了。
哦,原來督公親自來洛陽,是來整福王了。
也對,官場傳言福王帶頭抵抗新政,不願意把自己的地賣出去,督公大抵是為了這事,所以要整他。
得幫督公一把啊,這可正是立功的好時候。
可是福王的把柄……
他絞盡腦汁地想了又想,最後卻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
對秦書淮說道,「回督公,屬下無能。自調到這邊三年多以來,尚未探到福王有任何不法之言行。」
「沒有?」秦書淮難以置信地問道,「一件都沒有么?」
歷史上記載福王驕橫跋扈,當年就藩時所過之地無不被他搜刮一空,這樣的人到了洛陽之後居然什麼壞事都沒幹?
秦書淮不信。
王勝搖了搖頭,說道,「督公,真沒有。就算有,也就是福王府擴建的時候,因為佔地的事情打傷了幾個人。不過福王很快出錢擺平了這件事,那些個被打傷的人也主動求和解。這種事兒,怕是整不了福王的……」
王勝不愧是檔頭,業務很熟練。他很清楚對付福王這個級別的皇親國戚,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根本不足以稱為整他的理由。
秦書淮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賴三兒不甘心地說道,「怎麼能沒有呢?王檔頭你好好想想,這個福王平常就不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作威作福嗎?比如強搶民女、占人田產,再比如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等等。」
王勝說道,「這個……真沒有。以福王的身份地位,他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只要下以重聘,那家姑娘的父母就一定會歡天喜地地把她送進王府。而說到占人田產,說句實話,福王自己的田產都耕種不過來,自己的家產都花不完,他何必再去占人家的?」
秦書淮很鬱悶。
但是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理。
福王那麼有錢而且身份顯赫,想玩女人還需要去搶佔?要說占人田產,那就更沒必要了,有錢到福王這個份上,錢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了好么,幹嘛要敗壞自己的名聲再去占人家的?
賴三兒、孟威等人見秦書淮愁眉不展,也有些著急。
本來找個福王的把柄去威脅他,是極好的主意,可惜福王一個把柄都沒有,這確實有些惱人。
屋子裡沉悶了一會兒,忽然張嘯問道,「王檔頭,恕在下多問一句,這福王可有世子,品行如何?」
賴三兒馬上說道,「對對對,還是老張夠陰啊!老子沒犯事,兒子可說不準。尤其是這種王公子弟,品行一定好不了!」
卻聽王勝說道,「幾位說的確實沒錯,老福王膝下有三子,分別是朱由崧、朱由樺、朱由渠。這三位公子哥確是紈絝,和老福王一樣終日花天酒地,不過倒也從不佔人便宜,反而出手闊綽的緊。嗯,再有就是,二世子朱由樺的脾氣躁了些,經常與人衝突,不過也就是扇扇人家耳光什麼的,也不算什麼大罪啊。」
確實,扇人耳光什麼的,別說是王爺的兒子,就算普通人也不算什麼大罪。而且,以他們的身份,誰敢去衙門告他們?
眾人就更沉默了。
王勝更急了,他很想幫督公整福王,所以一直在挖空心思地想這幾年福王有沒有干過什麼壞事,可就是想不起來。
這時,秦書淮問道,「他那麼愛跟人打架,就沒出過人命?」
王勝痛苦地搖頭道,「回督公,沒有。」
只聽秦書淮陰陰一笑,說道,「那就讓他出個人命嘛!出了人命,咱就能秉公執法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