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恍然大悟,原來是嫌茶水太少了,她起身端過他的茶盞就要去添茶。
陸修遠正要端碗喝茶,卻見覃娘子一把把茶盞奪走,去了廚房。
看著她添茶的背影,陸修遠不禁暗自發笑。
這覃娘子,如何這般可愛呢!
覃宛將茶水添滿,給他遞過去,見他嘴角噙著笑意,默默嘀咕。
給他添了盞茶水,就這麽高興?
耳邊,秦氏的聲音傳來:
“弈兒還睡著,我這就去叫他起床,把他抱過來給蘇大夫瞧瞧。”
說起這個,覃宛突然想起來,也不知月兒知不知道蘇合回來了。
蘇神醫這一回來,怕是還要繼續教月兒學醫吧?
趁著秦氏進了覃弈的房間,覃宛壓低聲音道:
“蘇大夫,月兒知道你回來了這件事麽?”
蘇合想到這個,一拍大腿:
“晌午前我在你家食肆門口,見到月兒了,她知道。”
“我本來是想著去一嚐覃娘子的手藝,沒想到食肆關門了。”
他正要問覃宛,月兒為何至今還是個半文盲這件事,隻聽陸修遠輕咳一聲,他訕訕閉嘴。
覃宛誤以為蘇大夫這神情,是在惋惜沒有吃上她做的菜肴,笑道:
“這個簡單,晚上陸公子和蘇大夫留在我家吃飯,我這就去買菜,這會集市還沒關門。”
“你們慢坐。”
她起身去廂房外跟秦氏說了一聲,就要往外走,隻聽陸修遠施施然站起身:
“我同你一道。”
覃宛搖搖頭:“我自己去就行了,而且我也拿的動那些菜。”
其實她買菜還有個私心,想順便去醫館把月兒也接回來。
這段時日裏,月兒每日都會替覃弈施針,隻是都是背著秦氏做的而已,覃宛還時常替他們打掩護。
覃弈的腿其實比從前好了不少,若是蘇合看到,一定會感歎這是醫學的奇跡。
她想讓月兒親耳聽聽她師父對她的誇讚,讓她知道小小年紀的自己是多麽優秀。
然而陸修遠還是跟在她身後一道出來了。
覃宛轉頭不滿的看著他:
“你頂著這張臉,會影響我買菜。”
他要是這副尊榮出門,集市恐怕要堵得水泄不通,那些個小娘子估計能用絹帕把他從頭到腳裹成木乃伊。
陸修遠見狀,從懷中掏出備用的易容人皮麵具手法熟練的貼在臉上,乍然間,天神般的麵孔變成了凡人,但依然是俊朗的。
他隻是不能讓梁王的探子認出他而已,雖說烏雀跟在他們後麵,但說不準有無南蠻或者梁王別的黨羽的手下在四處找他。
畢竟如今他清醒了這件事,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覃宛搖搖頭:“你到底有多少副麵具?”
“每次見你易容,你戴的麵具都不一樣。”
覃宛不過隨口一說,隻見陸修遠鄭重的從懷中掏出一張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一一給她介紹:
“人皮麵具大概有百來張,不過常用的隻有這麽幾副。”
“扮成富家公子,普通平民,抑或是夜間趕路扮成侍從,都要用不同的麵具。”
覃宛若有所思:
“也是,你這樣的相貌,這般的身份,是該要低調一些。若是要被有心人知道你是知縣大人家的親侄子,要麽是上趕著巴結你,要麽是哭著喊著要嫁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