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海路
從泰國到馬來,最方便的是飛機,次之是陸路,海路很少有人走,除去貿易貨運,走海路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1357924?6810ggggggggggd
自從以前出海遇差點丟了性命,我對海洋有種莫名恐懼,去海邊玩耍可以,但是走去大海中央,我很恐慌。
可是不走海路,就有可能被抓住。
我不清楚彭總是什麼想法,大家本來都不熟,人到達一定地位,看問題會更直接。假若彭總以這件事為借口,要吞了我的友華,也不是不可以。
從道理上講,我都沒了,那些家業還有什麼用?並且,這事我還怨不得別人,畢竟當年屁股上的屎沒擦乾淨,人家一抓一個準。
萬般無奈,同意了娜莎的提議,走海路。
聽說我以前在海上獨自漂流七天,娜莎莞爾,「不要擔心,這次我陪著你,給你壯膽。」
娜莎了當地的海運貿易,要承包一條船出海,說是遊玩。我則去了當地黑市,弄了一把國產92,三十發,用來防身。
畢竟這是跑路,沒沒膽。
船要等兩天才能出海,說是天氣不好,這兩天我跟娜莎住在當地小旅館,扮作情侶。
當然,是真的扮作情侶,畢竟,這是跑路,去娜莎家裡躲難,要是跟她有了什麼,怕是逃得了狼口,又落入虎口。
假若伯父知道,給我留在馬來亞怎麼辦?我可不想生活在四周都是穆斯林的環境中。
大家雖然共處一室,我卻表現的絕對紳士,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但真心講,房間的廁所馬桶設計糟透了,總是能聽到潺潺流水聲,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
金髮美女到底長什麼顏色的毛髮?ry1r
在本地找了家能打國際長途的,打給張雅婷,告訴她實際情況,讓她速度回國,去公司看看情況,最好是見見那位彭總,打探下他的真實意圖,如果有能力幫我抹平以前的事,一切都是可以談的。
張雅婷的安全問題不用擔心,雖然是夫妻,但國內機構只認法律證明,沒證明就不算夫妻。
在旅館窩了兩天,終於開船,那是一艘中型漁船,長47寬8高6米,外觀上看年頭不少,我都懷疑這是國產淘汰貨,當地人撿來的。
上船后讓娜莎不喜,說明了是包船,連帶船長機工不超過四人,怎麼上來后卻是十多個人?
娜莎的表情很臭,站在甲板上質問船老大,說的是馬來語。
我的手放在後腰,悄悄打開保險,形勢不對立即開。
船老大的表情很無奈,反覆解釋著什麼,還拿出錢來,說了一大堆。
娜莎表示懷疑,跟隨船老大進去船艙看,我依然站在外面,保持十分警惕。
很快娜莎出來,有些無奈,對我道:「他們是去馬來打黑工的,跟我們一起,不過他們睡艙底,不會打擾到我們。」
我看了看那幾個東南亞面孔,心裡七上八下,左右想想,直接拔,對準幾個人胸口。
幾個人嚇壞了,同時舉手,娜莎也驚叫一聲,「你做什麼?」
我輕聲道:「試試他們,如果他們是去打黑工的,就該害怕,如果不是,他們就會拿武器。」
話音剛落,年齡最大的男人朝我道:「兄弟,我們是打工的,不是壞人。」說話的口音很怪異,不像泰語風格,聽不出是那個國家人。
我收了,他又道:「我們真是去打工的,不騙你們。」
娜莎和我對視一眼,莞爾失笑,「你太緊張了,姐夫。」
進去船艙,才發現船老大確實是用心了,船長休息室給我們騰出來,裡面鋪設了新被褥,還準備了新鮮水果,泰國特產的榴槤干,裝扮的有那麼几絲情調。
娜莎說,從甲米出發,最多明天中午就能到蘭卡威,到了蘭卡威,那就是馬來亞的地盤,憑著大伯父的本事,足以保護我安危。
蘭卡威是馬來亞最大的島嶼,又叫凌家衛島,屬於馬來亞,但跟泰國接壤,由104個島嶼群組成,但漲潮時只剩下99個,有五個島嶼會淹沒於水下。
近些年蘭卡威成為旅遊勝地,以前主要是港台人士,近些年大陸遊客也逐漸增多。知道這些,我心裡放下塊石頭,不過是十多個小時的路程,一晃就到。
船長室只有一張小**,我讓娜莎先休息,她說睡不著,乾脆聊天,又問起我以前的事,她覺得那很傳奇。
這兩天在旅館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再說就要吹牛了,可這海路漫漫,也著實無聊,就跟她說我和阿妹的事,也讓她明白,我對阿妹的感情有多深。
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通病,愛八卦,好幻想。娜莎歪著頭道:「如果我也變成植物人,我老公不離不棄守護我七年,我肯定會感動死,絕對不會記不起他。」
我看她一眼,如實說:「七年間我也沒閑著,女人也不少。」
娜莎道:「我知道啊,可這有什麼關係?」
哦,我都忘了,她心裡是接受一夫多妻這個理念的,所以不在乎跟人共享男人。忽然想到,大伯父那麼厲害,居然也給女兒灌輸男尊女卑的思想,他就不疼女兒嗎?
後來夜深,我讓娜莎先睡,我自己坐在旁邊站崗,才把問題想明白,疼愛女兒的方式有很多,唯獨讓女兒爭強好勝要不得,該糊塗時候就要糊塗,看看何若男就知道了,她若是不那麼要強,也不會和我離婚啊。
娜莎很快入睡,船在海面慢慢晃悠,耳朵能聽到海風聲,還有浪拍船頭的聲,但她睡的很安詳。拋開那頭金髮不提,閉著眼的她,就是個白皮膚華人。
這孩子幾歲了,還不結婚,不著急嗎?
我靠船體坐著,漸漸的也有困意,但不敢睡,船艙里有十多個精壯男人,雖然外表看上去老實,但我不放心。從泰國到馬來亞陸路比海路方便的多,他們卻要坐船,這事我越想越不對頭。
想睡不敢睡,就站起來去外面活動,讓海風吹吹,出散乏困。
推開門,機輪聲突突,船老大也沒睡,在駕駛艙掌舵,見我出來,還友好地點頭。走過底艙口,向下看一眼,底艙幾個人都沒睡,他們在打牌,周圍放著亂七八糟的各種果皮煙酒,桌上一些毛票。
見我出來,先前那個懂廣東話的男子從下面上來,跟我聊天,「朋友你去馬來做什麼?」
「走親戚。」我說,表情不苟言笑。
對方卻笑了,「大家都是一條船,沒必要隱瞞啦,走親戚坐飛機啦,不會乘船了。」頓了頓又道:「更不會帶啦。」
這話裡有話,我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拉開自己衣服,腰帶上也插著一把黑匣子,還在上面拍了拍,「江湖人啦。」
我向下看,底艙里四個打牌的都抬頭,目光陰冷,手都放在桌下面。
果然不是好路子。
我笑了,很溫和,「我確實是走親戚,以前有個伯父在馬來混的不錯,我是去投奔他。」
對方也笑,不再追問,「你不說我不勉強啦,不是有句老話,百年修得同船渡,大家一條船,也是有緣了。」
我贊:「你廣東話很溜啊。」
那廝咧嘴笑,「馬來泰國新加坡我來回跑,各種話都要講一點啦。」
這話引得我稀奇,很想問他是做什麼的,但還是沒問,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眯著眼,腦袋朝船長室偏了偏,「她是你什麼人?」
我回:「我妻子,剛結婚半年。」
對方點頭,「不錯啊,金髮美女可不是誰都能追得到的。」而後眼睛在我腰部掃了掃,嘿嘿賊笑。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補充道:「她現在懷孕,剛兩個月。」
對方長哦,表示瞭然,同時也豎拇指,點頭:厲害哦。
話音落,房間傳來咳嗽聲,娜莎醒了,必然是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在表達不滿。
我對他笑笑,轉身回去。
房間裡面娜莎還在睡,假裝沒醒,可能是不想讓我尷尬。我過去輕輕拍她,讓她睜眼,用手比劃,外面那些人有。
娜莎這才瞭然,身子坐起,正常聲音道:「老公,你也睡會。」
我回答:「我不困,想到馬上要見到伯父,很激動呢。」
這對話只是在告訴對方,我們是真夫妻,另外,我們在馬來亞有關係。
海上討生活的,並不是漂浮無根,根在陸地,對於江湖人士而言,能多條路就多條路,大家又沒仇沒怨。
只是,此後娜莎不敢再睡,靜靜坐著。
看看時間,馬上要到凌晨四點,船老大忽然喊話,說的泰語,外面立時慌亂,機輪馬達聲也變的激昂。
我不明所以,娜莎臉卻白了,「是海防警。」
這幾個人果然不是好相與的。我想了想,開門出去,問那個懂廣東話的,「大哥,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到底是哪路?」
那廝一邊上膛一邊冷笑,「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反正跟差人是死對頭。」說完抬頭,看著我笑,「咱們是一路人,對嗎周發?」
卧槽!我名字都知道了,肯定是早先娜莎纏著我問以前的事,被他聽去了。當下嘴裡罵一句歹勢,拔上膛。又問:「大哥怎麼稱呼?」
「阮曉吉。」
軟小雞?
我有些驚訝,重新打量一番這位仁兄面孔,心裡明白,對方父母必然是不懂中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