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夜宴
第193章 夜宴
臨近申時。
程墨齊才從下人的伺候下出了齊王府。
一身屬於親王官服蟒袍，穿在程墨齊身上。
更顯得他芝蘭玉樹。
流楓親自將程墨齊扶上馬車，順便坐上了車轅。
馬車緩慢的往皇宮方向駛去。
須臾。
馬車到達宮門口。
程墨齊一下馬車，就看到了一旁的季太師。
身後跟著一位仆從。
季太師看到來人，眼神中射出一絲恨意。
但卻不得不低頭行禮。
“老臣，見過齊王殿下！”
程墨齊挑了挑眉：“季太師，快快請起，本王不過一個閑散王爺，如今倒能入的了季太師的眼。”
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客氣。
季懷玉的手在袖子裏握成了拳，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製力。
才說服自己忍耐下來。
“齊王說笑了，大樾誰人不知，齊王殿下心係民眾，常常會去城門口搭棚施粥。”
這話，曾是劉丞相在太極殿中懟季太師的話，如今他把這話原封不動的還給程墨齊，然而這話語裏卻是無盡的嘲諷。
程墨齊臉色一變，隨即又嗤笑一聲：“季太師，沒想到您如今六十多了，嘴皮子還依舊這麽溜！”
“齊王殿下說笑了，老夫權當齊王誇在下了！”
季懷玉看著程墨齊變了臉色，瞬間心情大好。
程墨齊見狀，率先進了宮門。
身後的季太師笑了笑，能懟的程墨齊吃癟，他心中那口鬱結之氣，總算是出了一些。
然而，一直在他身後的青年，此刻卻出了聲。
“季大人，你不該惹怒他。”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控製不住我自己，反正無所謂了，今晚我們倆總要死一個，也算是這些年的孽債有了一個結果。”
季懷玉輕歎了一口氣，他抬頭看向天邊。
隻見遠處的烏雲黑壓壓的，照著半邊天都顯得極為壓抑。
聽聞季太師的話，身後的風一便收了聲，倆人一前一後，進了宮門。
沒錯，季太師身邊的這位仆從，正是晏東霖派來京城給季太師通風報信的人。
風一收到命令時，一路快馬加鞭往京城趕。
路上沒有停歇，換了八匹馬，這才在短短五天之內，趕到了京城。
昨晚季太師連夜召集幕僚。
對於這件事，做出相應的對策。
一直商量到天亮。
總之，該做的準備和部署，他們都做了。
如今倒隻剩聽天由命。
每年皇宮夜宴，都要從戌時開始，子時結束。
當子時過半，整點時刻，位於燕山山脈的皇國寺就會敲響新年的第一聲鍾聲。
然後，皇上皇後率領眾位大臣進入祖廟，給大樾國的曆任君主上香。
祈求來年，祖宗庇佑。
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屆時。
整個夜宴才會結束。
夜宴布置在禾章殿。
季太師帶著風一進來時，大臣們基本上都算到齊了。
大家照著自己的官級依次坐下。
季太師的位置，和劉丞相一左一右，麵對麵。
他坐下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對麵劉琦那張虛偽至極的臉龐。
劉琦端起酒杯，隔空揚了揚，眼神裏充滿了挑釁。
季懷玉隔空和劉琦碰了杯。
相較於劉丞相的勝券在握，季懷玉顯得淡定了許多。
也許是到了臨門一腳，他反而輕鬆自在了許多。
程墨齊成功了，他自己下去見倩兒。
程墨齊失敗了，那麽他送程墨齊下去見倩兒。
左右不過一死，就看是誰的造化了！
兩人眼神一來一去在空中交手了數個回合。
皇上和皇後，這才卡著點進了大殿。
眾位大臣連忙跪下來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季皇後攙扶著宏昌帝，一邊讓眾大臣平身，一邊往高位上走去。
路過季太師時，季皇後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那是讓他放心的眼神。
正好兩人眼神交匯。
季懷玉瞬間裏就讀懂了季皇後眼中的意思。
雖然時間緊迫，他並沒有和皇後坐在一起商量，但他也知道，皇後聽到信，肯定也做了相應的部署。
季懷玉又抬頭看了看今晚的宏昌帝，年近五十，他的麵上已經倍顯蒼老。
自打太子薨逝，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兩年前更是信奉金丹之術，從宮外請了道長，常駐皇宮。
甚至勞民傷財為老道修煉迎仙閣。
從此大部分時間都和那老道混在一起。
美名其曰，參悟。
就算勉強來上朝，也是心不在焉，朝政他和劉琦一人把持一半。
但，暗地裏，他清楚的知道劉琦已經聯合齊王漸漸吞並了絕大多數勢力。
隻剩下，僅僅一少數的保皇派，還堅定不移的站在他這邊。
而出於對他們的感謝。
就在昨晚，他已經吩咐親信，通知了這些大臣。
至於他們要不要讓家眷離開，那是他們的事。
其實季懷玉自己也清楚。
如今的大樾，除了程墨齊，沒人能擔起這個擔子。
但他就是不甘心！
哪怕宏昌帝多撐幾年，屆時，瑾淵就會長大成人。
可惜，有人等不及。
宴會在皇上，皇後的到來，正式開始。
歌舞，戲曲，一個接一個，看的人眼花繚亂。
季懷玉一邊心不在焉的喝著酒，一邊看著上首屬於親王席上的淡定如水的程墨齊納悶時。
他背後的風一，突然微微彎了彎頭，在他背後開口。
“來了。”
簡單的兩個字，讓季懷玉的脊背一下子挺直，腦海中警鈴大作。
隨著風一的眼神，他看向殿門口。
隻見兩個小太監，飛快的跑進殿，徑直走到宏昌帝麵前的大太監身邊，嘀咕了兩句。
然後王公公俯下身，不知在宏昌帝耳邊說了什麽。
眾人隻看見宏昌帝有那麽一瞬間的驚喜。
然後，下一秒就聽見王公公唱喏道：“宣！南齊國宸妃覲見！宣蘭英國使臣覲見！”
隨著聲音傳到殿外，兩隊人馬，並排進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