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回春和二牛的婚期定在正月初十，也就是說，距離妙手提親也就兩個月?32??時間，可是回春和二牛恨不得立馬就把媳婦娶回家，兩人沒事就到劉記茶莊門口轉悠，回春讓二牛走在前面，他躲在二牛身後，看見李家有人出來，兩人立馬裝作路過，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心裡卻都想著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大多數時候回春都是失望而歸的，因為婉兒很少出門，反而二牛和胖妞見面的機會比較多，每次二牛看見胖妞出門，就把回春丟的遠遠的，自己跟在胖妞後面各種討好。全然不顧單身狗回春的感受。


  為了見到婉兒，回春想了很多方法，他現在已經很少去茶莊幫父親取茶葉了，並不是因為定了親就用不著討好劉老闆了，而是他對見到劉老闆有一種莫名的害怕，面對自己未來的老丈人，他心裡還是膽怯的，雖然劉老闆疼愛他，但他心裡總是有一道坎，很難逾越。


  最後，他決定只能從胖妞下手了，雖然這個胖丫頭在他第一次見到婉兒的時候讓他很難堪，但是不久她就是二牛的媳婦了，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那麼僵。


  他跑到二牛的房間，看見二牛正躺在床上拿著一張紙聚精會神的看著，他悄悄走到床邊，站在二牛身後，嘿，他喊了一聲。


  二牛嚇一跳，從床上坐起來。


  看什麼呢？回春問道。


  二牛把紙塞在被窩裡，沒……沒什麼。


  讓我看看唄，好兄弟，回春好奇的問。


  真沒什麼。二牛小聲說。


  瞧你那德性，準是寫給胖妞的情書。


  不是情書，是我們的結婚像。二牛解釋著。


  什麼？結婚像是個什麼鬼？回春一臉疑惑。


  結婚像都不知道，最近很流行的，東街有個畫師，專門給人畫像，我今天和胖妞去畫了一幅，給你看看。二牛說著從被窩裡掏出那張紙。


  回春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喲，別說，畫得還挺像，你看胖妞那肥碩的大臉。他整天在藥鋪忙著給人看病，很少有時間去街上轉悠。


  什麼肥碩的大臉，那叫向日葵般的小臉，我還給她取了個昵稱，叫小葵花，可愛嗎？


  我去，你在我面前秀恩愛是吧？信不信我給撕了？回春說著就做出撕扯的動作。


  別別，哥，別撕，這是我和小葵花愛情的見證，要是沒了她會生氣的。二牛向他求饒。


  想我不撕也行，你得幫我個忙？回春借題發揮。


  什麼忙？


  你讓胖妞，哦，不對，你讓你的小葵花把婉兒也約出來，我也想和她取畫一幅結婚像。你看看你和小葵花整天膩在一起，多幸福，你也得考慮考慮哥的心情是不？離成親還有一兩個月，你得幫幫哥緩解一下對婉兒的相思之情啊。


  這個……那我明天見到小葵花我跟她說說吧。她要是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哦，我家小葵花是個很有個性的人。


  這樣吧，回春想了一下，你跟小葵花說，只要她能把婉兒約出來，城裡的飯店任她吃，城裡的衣服任她挑，城裡的胭脂水粉隨她選。


  行，沒問題，我現在就替她答應你了。二牛信誓旦旦的說。


  唉，不對，你不是說她很有個性嗎？怎麼你……你能替她做主？回春一臉蒙圈。


  能啊，再有個性的女人不也得聽男人的話嗎？就這麼說，我讓小葵花把婉兒約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去逛街，購物。二牛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激動。


  套路，全是套路，二牛你變了。回春指著他說。


  哥，快說說，我哪裡變了，是不是變成熟了？還是變帥了？

  你原本是個老實，厚道的人，現在變得太賤了。


  說完就走出了二牛的房間，不過能見到婉兒，花點銀子也是值得的。


  劉家婉兒的房間里正亮著燈，胖妞正在讓婉兒看他的結婚像，婉兒炫耀地說，小姐，我覺得我和牛哥特有夫妻相，你看我們這畫像，多般配。他90斤，我180斤，畫師說了，女人越胖越旺夫。


  婉兒笑了笑，那我豈不是不旺夫了？

  胖妞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婉兒接著說，看著你和二牛這樣真幸福，你這壞丫頭，為什麼不讓我和回春見面，也像你們這樣，去逛街，去找畫師畫像？

  小姐，您是大戶人家的女子，按道理結婚之前是不能和相公見面的，我和二牛都是下人，命賤，也就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了。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誰願意講究那些繁文縟節？我可不在乎，再說了，我爹都沒說過不讓我見回春。婉兒心裡一是羨慕胖妞可以隨意上街遊玩，二來也想見一見回春，雖然之前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只記得那是個帥氣的小伙，至於長什麼樣，她已經記憶模糊了。


  那好吧，小姐，那我明天問問二牛，看看李家人是否講究這些婚前的禮節，萬一回春少爺是個古板的人，人家非要等到洞房那天去掀你的蓋頭，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唉，婉兒嘆了口氣，她對回春一無所知，現在她只希望回春能夠像二牛帶著胖妞一樣，在江寧城內肆意的玩耍。她不知道此時的回春，也和她有同樣的心思。


  小姐，我們以後嫁到了李家，我還要做你的丫鬟。胖妞拉著婉兒的手，其實，第一次見到回春少爺的時候我看他色眯眯地盯著你就特別反感，他跟你年紀差不多，長得又俊俏，我怕他真的把你娶走了，我就得收拾鋪蓋捲走人了，可是我能去哪裡呢？我無親無故，連個收留我的地方都沒有，其實我挺害怕你成親的，我怕我無家可歸。


  傻丫頭，我不管嫁到哪裡都會帶著你的，怎麼會丟下你不管呢？婉兒安慰她。


  後來我聽到李叔和劉叔聊天的時候，說要把你許配給回春少爺，我就想了個辦法，如果我和二牛結婚，那我不就可以和你不分開了嗎？於是我就開始找機會和二牛接觸，發現他其實是個挺好的男人。


  哎呀，你這臭丫頭，太有心機了，婉兒從感動一下變成了激動，指著胖妞，真是人精，現在你如願以償了吧。


  胖妞傻乎乎的看著婉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