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嫁妝
「二哥,君山縣哪家石坊不認識你,你去賭石恐怕又是一番波折。」九妹出聲勸阻:「何況你既然要開的也是石坊,若是以賭石起家,我怕日後有人藉此去你的石坊鬧事。」
九妹捏著下巴想了想,所謂一分錢壓倒英雄漢,遇到錢這種種難題,任誰都覺得棘手。
「小姐喝茶。」木青端著茶盤來,看著兄妹二人愁眉苦臉還頗有些納悶兒:「夫人出嫁時不是十里紅妝鋪地,還有一尊鳳冠靈雕陪嫁,您和二爺怎麼還為錢發愁?」
九妹楞了一瞬,夏文燁也一臉蒙圈,一旁的趙愚霍地樂了。
虧他們個個自詡聰明過人,卻擰在這死理上,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反應快。
「對啊,母親的嫁妝總不能便宜夏子瑜母女啊。」九妹一拍額頭反應過來,又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陪嫁本該是姑娘家最先想到的東西,她卻和男人們一樣把這些拋到腦後,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母親已經去了三日也不見她們送來,看來那對母女是想要昧下了。」九妹眯了眯眼,夏子瑜竟然還敢跟她搶東西,「哥你先安排母親的喪事,我去想想該怎麼做。」
……
夏家二房。
「一個嫁給傅家遺孤個女人,這就是你們指望翻盤的人?」夏永盛一肚子火,沖殷氏母女發了一通便揚長而去。
夏文靜即畏懼又委屈,父親心裡不順沖她們撒什麼火啊,難道她就願意嗎?
「娘……」女孩子哽咽:「傅家不是勛貴嗎,父親為什麼這麼瞧不起趙愚?」
殷氏楞了一瞬不知該從何說起:「傅家是勛貴,位極人臣,可他們是跟錯了主……好了不說他們,你只要知道,和趙愚來往過密絕沒有好下場。」
夏文靜似懂非懂地點頭,又搖頭:「可像父親說的那樣認輸,夏子瑜也不會讓我們有好下場的。」
殷氏蹙眉,的確是這個理兒。
「我去找九妹。」夏文靜從殷氏懷裡起來就要奔出去。
「你站住。」殷氏一把沒拉住,夏文靜已經跑出去半米,回頭望她。
「你這孩子,那夏穗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怎麼非她不選似得。」殷氏數落道:「不論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你為主,她是客。日後要做雕女的人是你,她不過是任你驅使,明白嗎。」
夏文靜連連點頭,既然母親同意,她就安心了。
「夫人,」殷氏的心腹剛巧進門:「雕女房裡的人打聽了一圈,好像。」
夏文靜隨口罵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是做了雕女她也還是那副德行,小家子氣,竟會些陰損招數。」
「且不論招數如何,這倒是能給夏穗一個見面禮。」殷氏對女兒招了招手,吩咐了兩句。
夏文靜偷偷來到芳園,讓九妹頗為驚訝。
按理她們兩個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如今夏文靜還來尋求合作,實在讓她驚訝。
「我只是不想輸給夏子瑜,你可不要多心。」夏文靜依舊鼻孔朝天:「二哥平時待我不錯我才來看看的,順便祭拜一下大伯母。」
「好好好,順便。」九妹讓木青帶著夏文靜去靈堂,這邊找上了趙愚。
「你猜的沒錯,夏子瑜想把消息透露給太夫人知道,殷氏生怕我不答應,還提了一下她們覬覦我母親嫁妝的事。」九妹若有所思道,看來這個盟友還可以繼續下去。
趙愚很是優雅地呷茶:「曾祖母那裡我都打點好了,而且趙家人怕我成親會分走他們的財產,肯定無比熱心地幫忙,你大可不必擔心。至於計策嘛,我已經替你想好了。」男人玩味地晃了晃茶盞,頗有些老謀深算的味道。
九妹眉毛揚得老高,腦海里響起鑰靈興奮的叫聲:「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麼陰險的樣子,快快快,聽他的!」
女孩子翻了個白眼,原來趙愚的魅力已經感染到她腦海里了。
「行了行了別嚷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九妹無奈地讓鑰靈消停點,一邊抱怨:「你怎麼也被他征服了。」
「本靈注意到一個也字!」鑰靈尖銳地指出語病,九妹頓時丟盔棄甲,不再理它。
「想什麼呢?」趙愚笑吟吟地湊到她眼前,一張俊臉配上耀目的褐色瞳孔,勾人得厲害。
九妹慌裡慌張地推開他,哪能告訴他自己在和鑰靈討論「也」和「征服」的問題。
「我去告訴夏文靜!」女孩子落荒而逃。
……
清風苑裡,夏子瑜放聲大笑。
「剛定下親事就死了娘,她夏穗這名聲可要傳遍君山縣了。」她聽到消息,病都要好個大半。
要不是夏九妹,她現在已經成為巫女風風光光地去往長安城了,根本不需要這麼提心弔膽地等著憫寧巫使的決定。
還有那個夏永盛,為了扶持夏文靜成為雕女,竟還妄想由阻斷她的消息。
看來神女先前來那一趟還不夠,就得給夏永盛來點兒狠的他才能記清楚自己只是個卑賤的庶子。
夏子瑜冷哼,想起了那日看到自己被磨成血漿下意識地裹了裹被子,心裡又生出一股快感:和君賜作對,二叔,我等著看你怎麼死。
女孩子陰測測地笑,碰巧王氏也來探望女兒:「你還有心情笑,你瞧瞧這個家,彭嬤嬤霸著林氏的嫁妝不撒手,二房也不聽我使喚,連你父親都不肯見我,我這個大夫人當的還有什麼意思!」
「娘,您急什麼,父親掉包夏穗與雕女的事被揭穿,自然要避一避風頭。」夏子瑜皺眉,只覺得自從母親當了這夏大夫人腦子就不如從前好使,目光也越發短淺。
「我能不急嗎,我盼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王氏絮絮叨叨地抱怨,這在她做姨娘時可從未有過,難道夏大夫人這個位置會讓人變蠢不成?
夏子瑜眯了眯眼:「我還沒當上巫女,您可不能放鬆。」
王氏怔了怔,沉默半晌才道:「是你舅舅,他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消息,說那個趙愚之所以被廣陵王看上,都是因為他有個酒坊。」
「酒坊?」
「對,聽說西府老太爺辦壽時他還獻過酒,離了酒坊,那趙愚不過就是個潑皮混混,所以……」王氏頗有深意地捏了捏女兒的手:「你舅舅也想著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