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兒子
九妹半抱起口吐鮮血不斷抽搐,顯然已不能言語的小萍,狠狠瞪了莫二爺一眼。
這也不知是什麼毒,竟然這麼霸道,隨時可以取人性命。
「小魚,你不要以為殺人滅口就可以保住自己了!」莫二爺冷笑,倒打一耙。
「我殺人滅口?」
「怎麼,只有你接觸了小萍,不是你殺人滅口,還是誰?」莫二爺這大帽子叩得十分熟練。
九妹緊攥拳頭,只覺得一雙溫熱手掌包裹住自己。
「夫人累了,交給我吧。」趙愚柔聲,一邊示意七把刀。
「好嘞,」七把刀嘿嘿一笑,從門外帶進來一個老嬤嬤,九妹嘴角一抽,這個老嬤嬤她可是眼熟的很。
「趙嬤嬤?」九妹撇了撇嘴,趙嬤嬤不是被趙氏處理了么,怎麼又出現了?還是跟著安陵候一起。
莫二爺蹙眉,他雖然同大夫人有勾結,但也不是大夫人身邊的每個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的,他更不是每個人都識得,所以趙嬤嬤雖然曾在大夫人面前比較得臉,但他是不認識的。
「安陵候這是唱的哪齣戲。」莫二爺笑得一副舉重若輕的模樣。
「一出大戲,」趙愚也笑,揚手示意趙嬤嬤上前:「主角,還是您莫二爺本人。」
「我?」莫二爺呵笑,看向眾位族老很是無辜:「我能什麼事,倒是你安陵候出面幫著混入我莫家的姦細,才大有問題。」
莫二爺冷冷指證。
七把刀嘿嘿一聲:「姦細,你是在說九妹么?」
莫二爺臉色一黑,總算意識到九妹現在的身份了。
她不再是那個無依無靠,被一份奴契,一張庚帖牽制,不得不步步入瓮的小丫頭了。
她是名貫中青二州,天命所授,中州鳳女。
中州張家的義女,張九韻。
安陵候未婚妻,未來的侯夫人。
這一層層身份,哪一個拿出來都足可以壓死人,何況重疊在一個人身上。
這樣的女子,會做姦細?
這本來就是一個無稽之談,他之前的所有指證,都成為笑柄。
成為證明「大老闆」存在的證據。
只是他也不差,如今小萍一死,他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就算一眾族老都信了大老闆的存在,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就是大老闆,他何懼之有。
只是莫二爺的心裡總有幾分不安。
這份不安的來源,正是那一身黑衣丰神俊秀的少年侯爺。
傅愚這笑,可真是胸有成竹啊。
「趙嬤嬤,說吧。」趙愚淡淡道:「鎮北王就在這裡。」
「是,是是。」趙嬤嬤顫巍巍地跪在中間,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看了莫二爺一眼,結結巴巴地吐出一件驚天大秘密,「二、二少爺,是大夫人和二老爺的兒子。」
所有人的耳中都是轟地一聲。
現場沉寂半晌,生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九妹也詫異至極,她看向趙愚,根本沒想到他一露面就帶來了這麼勁爆的消息。
重要的是,趙愚有人證。
她雖然也懷疑過莫大夫人和莫二爺的關係,畢竟兩人當時的眼神互動她是感受到的,可她一直沒有任何證據。
大夫人和莫二爺都是小心至極的人,怎麼會有什麼把柄留給別人。
可趙愚,這個初來莫城的安陵候。
他竟然有證據,還是個人證,大夫人身邊的舊人,做人證。
「老奴在大夫人跟前二十年,當年夫人生產時我就在門外伺候熱水,曾經聽到接生婆說,那孩子不像早產,像足月,而且我曾在廊下偷聽到夫人與奶娘的談話,夫人曾親口承認,二少爺的生父,是二爺。」趙嬤嬤開了口,索性豁出去似得,一股腦都說了。
「荒唐!」莫二爺悍然出聲:「哪裡來的老刁奴,竟敢這般誣陷長嫂與我!」
「安陵候,這就是你找來脫罪的法子嗎!」莫二爺繼續倒打一耙的本事,可他到底是小瞧了趙愚。
這可是能在長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安陵候,趙愚能在長安替毫無根基的廣陵王生生打下三分江山,又怎麼會被他三兩句話將住。
「我有什麼罪?我來迎回自己的未婚妻,順便幫未婚妻解決一個困擾她多時的麻煩,有什麼問題嗎?」趙愚氣死人不償命,這個時候了也不忘秀恩愛。
九妹啞然,而此時趙嬤嬤也怯怯地開口:「老爺明鑒,老奴,老奴還有物證。」
「物證?」九妹挑眉,這下這齣戲就要更好看了。
「什麼物證,」莫家主沉聲,聽不出什麼喜怒。
「大哥!難道你真的懷疑我不成!」莫二爺怒聲,「你可知道這麼一查,對大嫂是什麼影響,對祺兒又是什麼影響!」
莫家眾族老面面相覷,的確是這個道理。
除非莫家主現在就將這個老刁奴杖斃,否則,趙氏和莫映祺將會永遠面臨窘境。
莫映祺的嫡系血統將被人長長久久地拿來說事,懷疑永不會休止。
「清者自清,二弟急什麼。」莫家主淡淡道。
趙愚看了莫家主一眼,摸了摸鼻子,徑直讓趙嬤嬤開口。
「物證就是二少爺腰上的胎記!」趙嬤嬤一句話出口,竟讓莫二爺變色:「什麼胎記!」
莫家主悍然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如水:「請二少爺來。」
「大哥,這一定是誤會!」莫二爺急急道:「就算我腰上有胎記,映祺和我是叔侄,若是有胎記相似的情況又有什麼能證明的!」
莫家主臉黑如鐵:「你知道他有胎記?」
莫二爺這才發覺失言,臉色一僵。
「大哥,這老刁奴敢來指認,說明她早有準備,必定得知映祺腰上有印記啊。」
「真有道理。」九妹笑笑,「可是這兒子的胎記不雖父親,卻隨叔叔,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莫二爺額上開始冒汗,莫映祺一臉茫然地被叫了過來。
見場上如此熱鬧,地上還躺了個七竅流血的屍體,屍體還是小萍,還以為是莫二爺在替他做主,抓住了燒他院子的人。
「父親,」莫映祺進門行禮,興沖沖地看向莫二爺:「二叔,您把這個賤婢抓住了!我就知道是姓於的這個小賤人救走了她,您快給我做主!」
趙愚周身寒氣迸發,彷彿一隻被觸怒的老虎:「小賤人,罵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