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烈火骷髏敢斗龍

  庭院的混亂近乎是失控的，我儘力把昏迷的李家姐妹拉下木床之後就只能抱著頭再也不敢動彈。因為那邊的打鬥實在是激烈，就在不久前老者還發出一道風刀，劈在我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把泥土石塊掀翻出去十來米高。


  還好陰司也是強悍凶勇一直和老者打得不分上下。


  「啊！」老者憤怒的仰天長嘯夾雜著似真非真的龍吟聲，剎那間空氣、大地、血肉、樹木一切事物都隨之顫動起來。陰司見狀飛身前來，用骨鏈護住我們這幾個人。


  我從縫隙中朝外看去，只見因為光線在不斷震顫的空氣中折射扭曲，周遭看起來一片的模糊扭曲毫不真實。


  斷續的轟隆聲傳來，別墅也因為這可怕的吟嘯之中倒塌了。一些倖存著從廢墟中爬出，可還沒有來得及歡呼就在震蕩之中炸裂成一團血霧。


  我心下一驚，更是著急不知道常開的生死如何！

  在我還在考慮常開生命安全的時候保護我們的骨頭鏈已經開始崩裂。先是一個點發出了爆裂聲，然後在各處都出現了龜裂，隨著玻璃破碎般的聲音傳出，我們的屏障徹底化作烏有。


  老者收住了吟嘯從空中慢慢落下。我放眼望去原來的白草莊園只剩下一堆沙粉一樣的廢墟，其餘就只有滿眼平整的赤土。


  陰司少年依舊站在我們面前保護著我們。他身上的紙衣破碎不堪，肌膚破碎脫落，露出了紅白的骨肉，看上去就像乾涸開裂的河床一樣。他晃了晃身形，向前邁出一步之後就應聲倒地，沒了動靜。


  「哼！」老者看著倒地的對手滿眼都是不屑。


  「年輕人，你確實給我添了不少麻煩。」老者眯眼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把剩下的氣撒在我頭上，但我還是站起身向前與他對峙。


  「你很有膽量，也很聰明。」老者緩步上前「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會和這樣的勾魂吏有交情的？」他說著一腳踩住了陰司少年。


  「我並不認識這個勾魂吏。三先生，你很強，強到能和陰司作對。」我瞥眼看到他腳下的少年手邊的鎖鏈在慢慢移動「不過，三先生你妄殺這麼多無辜平民，就不怕有一天天道賞罰么？」


  「哈哈哈哈，年輕人，和我談論天道？天道是站在我這邊的！我說過，你們這些凡人從來心無畏懼，罔視一切，我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讓你們害怕天地！讓你們知道罰與罪。」老者說著正欲動手，腳下卻被鎖鏈纏住。


  一團橙黃的火焰從陰司的軀殼裡逃出，頓時在空中化作一隻巨大的火焰骷髏。


  骷髏口吐烈焰發出震天的咆哮聲，伸手抓住老者將他投擲出去。


  老者實在沒有想到陰司居然還能作戰，遲疑之中已經被他抓住破綻丟向空中。


  骷髏全身都燃燒著熊熊的烈火，他繼續吼叫著躍向老者，用巨大的手掌將他拍在遠處的山崖上。巨大的岩石轟然崩塌，老者也是怒然作吼，從山崖的坑洞中飛出，與骷髏打鬥起來。


  剩下的戰鬥我已經不能看清，在巨大的夜幕之下，火骷髏如燭燈一樣上下跳動，他不時引燃幾棵的樹木。躍動的火焰在黑夜中如同軌跡一般，一點點記錄下他們打鬥的過程。


  山崩地裂，樹林連成一片火海照得半邊的天亮如白晝。戰鬥的中心又傳來一聲驚破天際的長嘯龍吟，即使隔了很遠我仍然被那一聲震得五臟六腑好似錯位一樣的疼痛。夜色之中火骷髏用巨大的身子撲向龍吟的中心，隨著一道極亮刺眼的光芒爆裂開后，一切都在瞬間歸於平靜。放眼望去山脈上只留下慘烈的巨型圓洞直通地府九幽，白灰色的岩石地質層在周遭的火海之中照應出來，那邊的山上百鳥飛鳴，火光擎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中才傳來絲絲縷縷的煙糊味兒，一架直升機從我頭頂飛過把我拉回了現實，我看到山林之中紅藍的光芒閃爍不止，警笛聲越來越近。


  ……


  我獃獃地坐在救護車上，看著化作廢墟的別墅和救援隊們發愣。


  「喂，孩子，沒事吧」一位大叔模樣的警察向我遞來一杯熱水。


  「謝謝」我接過來，手還有一些顫抖。


  「你還在擔心你的朋友和弟弟么？」大叔問道。


  我回頭看了眼繼續昏睡的李韻和滿身是灰的常開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唉，遇到這種事，你就先休息一會兒吧，有什麼需要的跟我們說就好了。」大叔拍了拍我的肩便離開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心中有些慨嘆。


  剛才警察來之後，李雲就醒了。她看到警察立馬就大喊大叫著什麼鬼啊神的上去了，差點讓人打了鎮靜劑，後來聽說別墅的廢墟里還有倖存者，就又大大咧咧地去幫忙了。不過還好，因為她知道別墅里的布局，幫著警察救出了不少人，常開都是她拿鏟子給刨出來的。


  「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想當面問你幾個問題。」一個年輕的警察拿著一份報告，在我面前敬了個禮。


  「額……那請問你想知道什麼？」


  「這裡是我們搜查到的一份名單，上面記錄了83個名字，我們剛才比對過救出的倖存者后發現，你和你的朋友並不在名單之上，其餘的人也都不知所蹤，我想確認你是否知道他們在哪裡？」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於是沉默不語。


  「名單上的這些人大多是鉅賈或者高官甚至還有一些明星在其中，他們如果去向不明會引發社會騷動甚至是恐慌的，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我們，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他說得很認真誠懇，但我總不能把我看到的告訴他吧，而且他信不信還是問題。


  「行了，小劉啊，怎麼對一個孩子還這麼不已不饒的。」警察大叔拉過劉姓警官說道。


  「胡前輩，我們所知道的太少了，所有倖存者里或許只有他能提供線索。」


  「那麼那個幫我們救援的姑娘呢？她不是說了這裡發生的一切么？」胡大叔指了指那邊救援的李雲說著，語氣里全是勸導。


  「嗯……她說的都是什麼神鬼怪談根本不可能的，名單上能找到的就只有18位，我是個警察其他的人都……」


  「你自己也看到了，這裡的土都被掀開三米了，山那邊的火還在燒著，大洞還在塌陷呢」大叔點了根煙繼續說道：「感謝你自己是蒞陽的警察只要管這掀開的『三米』，而不是陽羨的警察要管『大洞』和『火海』吧！」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兩位警察都不再言語。大叔抽完煙，踩滅了煙屁股說道：「等消防隊的來了，我就送你們回家吧。」


  我默默聽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