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生為奴隸者
「契丹人……」耶律德光的手上還帶著傷，他看著我既沒有懷疑也沒有表現出非常的贊同，「那麼，你是誰家的兒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您是耶律家的少主，將來契丹國的國主，我理應朝您跪拜才是，不過……」我面無表情地把呼延蘭放了下來，並將那隻明珠輕輕地放在她懷中，那支匕首也早就被我拔了下來，刀刃上還有些未乾的血漬，我看著它們，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不用不用——」耶律德光往後連退了幾步，將雙手藏在了背後對我說道，「我只是好奇，為何我契丹的男兒會穿著漢人的服飾，做了漢人將軍，你能告訴我么？」
氣氛很僵，我最後看了看手裡沾血的匕首，隨後將它隨手一拋，將之扔到了耶律德光的腳邊。
「我的祖父就是奴隸，所以我的父親我的伯父也都是奴隸，不過後來我們家給漢人賣命，這才得了自由身，並取了些漢人的姓名。」我走出坑洞，徑直走到耶律德光面前，一雙眼緊緊地盯住了他，「所以我沒有契丹人的姓——」
「呵呵。」耶律德光對我的警惕心沒有減少半點，他對我一咧嘴張口便道，「照你這麼說，看來你們一家三代給漢人賣命當狗的日子還過的不錯啊。」
拳頭毫不猶豫地揮出，我是看準了他的鼻樑狠狠地砸去的，一拳既到耶律德光就向後仰倒而去，鼻子里噴出的血液和一條紅線，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迹，這確實叫我非常滿意。
「啊啊啊啊！」摔倒在地的耶律德光迅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喊大叫著，張開雙手朝我猛撲過來。
「切——」他的動作在我眼裡顯得緩慢而笨拙，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可在他寬大的手掌抓到我之前，我的拳頭則能在他之前，率先砸中他的臉，嘭——手腕上反彈回來的力，也震得我手腕酸脹疼痛，讓我一時無力再往前追擊。
不過，相應的，耶律德光也沒好受到哪裡去，被我一擊右勾拳砸在腮下，整個人斜著往一側傾倒，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啃泥。
「嗚——」耶律德光雙手撐著地面搖了搖他的腦袋，冷笑一聲對我喊道，「打得好！打契丹同族打得這麼賣力，難怪你家漢人主子會如此獎賞你！來啊雜種！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被他一通言語嘲諷，我也絕沒有半點不怒的道理，握緊了拳頭，就向他衝去，一記直拳是奔他要害去的，此時此刻我早就起了殺心，打算就此殺了他。
「嘿嘿——」見我撲來，那耶律德光非但沒有半點慌亂，反而臉上流露出了一點得逞的笑意，我雖然在那一刻瞬間明白過來，但自己的拳頭也已經揮了出去，再收手也已經不可能了。
果不其然，在我一拳揮到他咽喉要害之前，他猛地一個轉身，同時抽出自己的虎頭腰帶，一下打中了我的拳頭。
喀拉——手上傳來的聲響，叫我意識到大事不妙，然後就是意料之中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湧上心頭，小臂被厚實的虎頭給敲斷了，彎成了一個誇張的角度，折斷了的骨頭頂著我的皮膚，好像下一刻就要刺出來一樣。
「呃……」我疼得發出了一聲悶哼，急得往後大推一步，再抬頭時就看到耶律德光已經追了過來，高高舉起手裡的腰帶，對我當頭劈下。
嘶啦——紅色的血光瞬間充斥在我的視野里，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感，深深地纏繞在傷口上，不曾退卻半點。
萬幸的是，那個黃銅澆築的虎頭並沒有直接砸到我的頭上；不幸的是，那虎頭還是刮過我的皮肉，將我半張臉都撕開，冒出的血瞬間噴涌而出，把我的臉全部染紅。
由於視野的丟失，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轉而以躲避和退守為主，一邊與他拖延著，一邊儘力清理起自己的臉。
可是那耶律德光一擊得手，就在沒有給我半點喘息的機會，他瘋狂地揮舞起手裡的腰帶，步步緊逼著，暴風驟雨一樣地往我頭上抽打而來。
在應對他的攻勢的時候，我也經歷了保持著冷靜與謹慎，雖然手腳與身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可他也再沒有能夠打到我的要害。
「嗨！」耶律德光朝我猛踏上三四步，欺到我身前抬手就是一擊，當然我也早就有所防備，靠著那一隻眼睛的餘光，瞥到虎頭腰帶打落，我猛地往左側翻滾，一下躲開其攻勢，並與他拉開了相當大的距離。
「你！到底還打不打？！」這種貓鼠遊戲般的抓與逃，顯然讓耶律德光失了耐心，他對我罵罵咧咧地叫個不止，然後將手裡的虎頭腰帶往地上一扔，重重地喘著粗氣道，「來啊！我們好好地打一架！」
「……」我看著耶律德光並沒有回答，因為我在等待並嘗試儘可能多的恢復體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感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我身上流轉，讓我的傷口奇快無比地癒合著，如果時間允許，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痊癒了。
至於那到底是什麼力量在治療著我，我用眼睛向坑洞里瞥去，就看到那顆明亮的寶珠正散發出一絲絲的柔和光芒，一路飛到我身上並在我周圍流轉，而且那束光芒好像只有我能看見，耶律德光除了對我大罵大叫，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的樣子。
「該死的奴隸！你到底敢不敢像個男人一樣來接受挑戰？難不成你就學會了漢人的軟骨頭？」耶律德光和一頭巨熊一樣，朝我舉著手，大聲嘲諷起來。
我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斷掉的右手，發現骨頭已經自行接了回去並恢復好了，為此立即再一次地握緊了剛才連著手指都斷成幾截的右手，一個箭步衝上前，對準了氣焰囂張的耶律德光就是一頓老拳。
他只知道我先前被他偷襲以至於斷了只手臂，且傷了半邊的面孔，敢向我發出公平決鬥完全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所謂的決鬥再他眼裡更多是一種虐殺我的借口。
所以他根本沒有料想到，我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會迅速地恢復甚至是痊癒，就算是我我箭步衝來的時候也絲毫不放在眼裡，直到自己肋下狠狠地捱了一拳然後被我放倒在地，一下又一下地猛錘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不對。
他確實嘗試著舉起手來反抗，只是很可惜——
「你去死吧！」暴怒中的我將地上的虎頭腰帶抓了起來，死命地砸在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