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他在門外

  第一百五十二章他在門外


  沈書語雙手抱著自己，身子弓的像痛苦蟄伏的野獸，隻露出單薄消瘦的脊背。


  陸小媛闖進病房入眼的便是這一副讓人肝腸寸斷的場景，她心疼的抱住沈書語，一邊抱緊她一邊出言安慰。


  “對不起，書語，對不起。”


  可出了道歉，陸小媛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聽著沈書語悲愴的哭聲，陸小媛也忍不住鼻酸，眨眼便流下淚來。


  沈書語不過隻比陸小媛大幾個月，可在學校裏都是像姐姐一樣在照顧她，她從來沒見過沈書語這般痛苦，她突然好後悔。


  “對不起，是我不好。”


  “如果我早知道你會這麽痛苦，當初我就不應該有撮合你和江辭的心思，我不應該把這件事都告訴你，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陸小媛低頭哽咽，抱在懷裏的沈書語怎麽會這麽瘦，還有背後的兩片肩胛骨摸起來怎麽會這麽硌手，陸小媛心疼極了。


  沈書語淚流滿麵，無力的靠在陸小媛的肩上。


  她艱難的壓抑著眼淚，緊握成拳的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可她絲毫不覺得疼。


  良久，她問道。


  “江辭人呢，他現在在哪！”


  陸小媛哪裏敢說，她現在這樣的狀態怕是再受不起任何刺激，隻能支支吾吾，想找個借口騙過沈書語。


  “江辭工作忙，還在龍城上班。”


  “有我在，我陪著你，我陪著你好不好書語？”陸小媛帶著哭腔說道。


  可沈書語不相信，此時的她迫切的想要見江辭，心裏有千萬個疑問要問他，她要當麵問江辭，要聽江辭的親口回答！


  “你騙我！他不是喜歡我嗎？如果他真的喜歡我，我出這麽大的事情，他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龍城，我不信！”沈書語嘶吼。


  哭的久了，沈書語的聲音有些嘶啞。


  聽著這聲嘶力竭的話，陸小媛再度落淚，再不忍心瞞著沈書語，她哽咽著說。


  “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江辭早就來了，對不起。”


  “江辭站在門外，不敢進來。”陸小媛又說。


  “江辭！你為什麽要躲著我，你給我進來，我要當麵問你！”沈書語聞言，撕心裂肺的大喊，如同孟薑女哭倒長城前的哀號。


  陸小媛咽下淚意，緊緊克製著顫抖的手，她想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但她深知沒用了。


  站在門外低頭隱忍的江辭聽到這哭喊聲時身形一滯，他放在身側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甚至隱隱顫抖。


  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終於推開了沈書語病房的門。


  江辭進了門，卻沒有勇氣看著沈書語的淚眼。


  他今天穿著寬大的襯衫，露出纖細的脖子，那脖子頂著腦袋的好像有千斤重。


  沈書語覺得恍如隔世，她忽然發現江辭的背不再似往日那般的挺括了。


  今日的江辭像個不修邊幅的墮落之人，下巴上還隱隱可見青色的胡茬，頭發淩亂，哪裏還有往日的意氣風發。


  沈書語覺得眼淚又要落下來，她調整自己的呼吸，壓下喉間的堵塞，良久，紅著雙眼問道。


  “之前你不許汪湛告訴我，是不是因為這件事？顧一念所說的，是不是也因為這件事？還有你拿不起手術刀，隻能眼睜睜看著你的導師去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件事，對不對！”


  一字一句，如同釘子狠狠釘進江辭的心裏，把他戳的千瘡百孔。


  江辭抬頭，黑發垂落在眼前，擋住了猩紅的眼尾。


  “是。”


  他凝視著沈書語的眼，聲音嘶啞，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開口把話說完。


  “你恨我嗎？就像你說的那樣，對不起就是對不起，無關於有心還是無意……”


  江辭說著，沈書語決絕的眼神仿佛將他一遍又一遍的淩遲。


  聽到這裏，沈書語的心不是滋味，她痛苦的閉眼，久久不願睜開。


  最後，像是心定了決心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