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吃個飯

在家裏待了好一會兒，沈書語掏出手機，猶豫了一番之後給汪湛發短信，約他吃頓晚飯。

出門時已是傍晚六點，春日裏海城的天不在暗的那麽快。

太陽的餘暉灑在天幕上，金黃，紫紅，絢爛的像是打翻了顏料盒。

落日的暖光照進沈書語的眼眸裏，她眼裏熠熠生輝，麵對黃昏，像一個發光體。

世間一切都是虛幻，自然生生不息，盈虧的向來是人類。

坐到位子上時汪湛早就到了。

汪湛已有一個星期未見沈書語了，但他一直都關心著沈書語的動靜，她恢複記憶暈倒的事汪湛也知道。

現在看著沈書語風輕雲淡的模樣心裏還是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衝動，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

汪湛有些後悔，席間一直沒敢抬頭看沈書語。

沈書語用餐時偶爾說幾句話，汪湛也就回兩句，然後又陷入沉默。

這樣可不行，她今天可不是單純來和汪湛吃飯的，沈書語心想。

於是她直白的戳穿汪湛的尷尬，“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恢複記憶這件事了，還有什麽可不自在的。”

汪湛手一頓，窘迫感油然而生，就像是赤身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局天促地。

“我現在哪還有臉來見你。”他甕聲甕氣的說，頭都要埋進碗裏。

沈書語微抿著唇瓣，開口道，“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反正你也不是有意隱瞞我的。”

“要怪就怪江辭吧，想方設法的不讓我知道。”沈書語無力的歎了口氣。

汪湛聞言蹙著眉，心裏說不上來的酸澀，好好的兩個人這麽就走到這一步了？

他歎息著回憶過去，說道，“當初我本應該跟著江辭去留學的，可我當時覺得跟著胡老更有前途，這才留在了國內。”

“如果我當初跟著江辭一起出國，或許就可以發現有人給他下藥，可能後麵的事就不會發生。”

佛祖說，諸事無常，是生滅發。

大概隻有有了遺憾才能理解什麽叫世事無常吧。

沈書語突然想起那場酒會，問道，“那天我見到胡老的時候，就覺得胡老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

沈書語一直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可現在想來那眼神頗有深意。

汪湛點頭，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是的，胡老也算是這件事的見證者。”

“我記得，當時江辭回國之後胡老還去見了他，跟他說了句話。胡老說：有些事情爛在肚子裏或許比說出來要好，搞得太清楚隻會傷人傷己。”

汪湛感歎，也不知為什麽自己把這句話記得那麽清楚。

沈書語睫羽顫動，恍然大悟。

原來那一天胡老對自己說了一番奇奇怪怪的話也是因為這件事。

汪湛長歎了一聲，“或許江辭就是因為聽了胡老的話，才沒有早早地和你說清楚。”

沈書語麵上表情淡然，但放在桌子下的手緊緊地握著，她打斷汪湛，“事已至此，你不用再說了。”

“我和江辭的路走到這裏就算斷了，雖然過後我會懷念，但是心中的恨同樣是真。”沈書語眼裏的寒霜像刀刃一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