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晚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晚上

  夜晚，月光明亮，起了一陣風，月光吻過了山脊，至此便不再探出雲霧，是羞怯，抑或是沉醉。


  小區裏，有人自彈自唱，有人深夜獨酌，有人哭的肝腸寸斷，有人甜蜜的進入夢鄉，也有兩個人相依為命般緊緊擁抱著入睡。


  江辭幫沈書語擦洗完身體，自己也收拾好了之後，他躡手躡腳的爬回床上。


  身邊是溫香軟玉，他攬住沈書語貪婪地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合上眼準備進入夢鄉。


  他聽到懷裏的小人兒夢囈，小人兒不知夢到了什麽，頭輕輕地搖著，蹭得他的頸間微癢，聽不清她嘴裏念的什麽。


  江辭把她抱得更緊了，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別怕，別怕。”


  “別走，別走，別留我一個人……”


  江辭終於聽清小人兒說什麽了，他的心一陣抽痛，感覺到有一隻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睡衣。


  江辭仔細一瞧，沈書語滿臉的不安，眉頭皺成個川字，嘴裏還在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那隻纖細的仿佛一折就斷的手緊緊地拉著他的衣領。


  “江辭，別離開我……”


  他鼻尖一酸，伸出另一隻手包住沈書語的小手，埋頭在沈書語的眉間落下一個輕吻。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這句話如同天外來音，飄渺，又無比堅定，帶著千山萬水般的沉重。


  “我在，我會一直都在。”


  沈書語好像聽到了那個承諾，臉上的不安漸漸消弭，眉間的皺紋紓解開來，她在夢裏也找到了歸處。


  江辭一直輕聲在沈書語耳邊說話，直到她的手鬆開，直到她的呼吸逐漸平緩。


  終於，他們都進入了夢鄉。


  早晨，暖洋洋的光透過窗簾照在沈書語的睡顏上，她迷迷糊糊的眯著眼睜開一條縫，又翻了個身接著睡。


  她伸手去夠身邊的江辭，小手在被子裏一通摸索，然而身邊空空如也。


  沈書語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她猛地睜眼起身，掀開被子看見空蕩蕩的床，哪裏還有江辭的影子！


  她不可置信，她絕對看見江辭了，這不是夢，腰間的酸痛可以證明，江辭昨晚一定出現了！


  “江辭！”


  沈書語驚慌失措的大喊，光著腳跳下床，拖著兩條酸軟的腿就要出去。


  他走了嗎？不，這不可能，沈書語如同被九級大浪淹沒，那美好的幻想如同泡影，她的心一下子空了。


  “江辭，你在哪！”


  她跌跌撞撞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像是被上天奪取珍寶的斷腸人，跑出房間追逐幻影的樣子如同奈何橋上不知歸處的魂靈。


  “江辭！”


  沈書語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騙子，騙子，都是騙子，他走了，再一次不告而別，走得那麽瀟灑，卻把她的整顆真心都挖走了。


  這一刻她的心裏山崩海嘯，她的嗓子啞得說不出話，她沉默得像演一出獨角的啞劇，可心裏的喧囂無人聽聞，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在乎，她又被世界拋棄了。


  人們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著紙醉金迷，有萬眾矚目一個蹩腳藝人的拙劣醜事，有咄咄逼人針鋒相對的拍案談判場，哪裏都有人關注，唯獨沈書語心裏的山洪暴發無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