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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賣湯圓的瞎子(一)

  「小二,我要一碗湯圓!」


  在八戒說話時,一人從外面進來,到蓑衣那人一桌落座,這般大喊一句,將八戒的話從中打斷。


  穿蓑衣那人,我沒有從他身上感知到實力的波動,但後進來的那人就不一樣了,他大概是入門境界巔峰。


  他這般叫一句,店小二就笑了,說道:「這位爺,我們店裡不賣湯圓!」


  這店小二似乎是剛才後面過來的,他的聲音我沒有聽過,但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一個不小的客棧有好幾個夥計,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人似乎不太相信,馬上叫道:「怎麼能,你們鎬定城最有名的不就是瞎子湯圓嗎?你居然說你們店裡不賣湯圓!」


  這傢伙莫名其妙就很生氣了,不僅是店小二愣住了,我感覺店裡的其他食客也都愣住了。


  一時沒人回答他,他倒是怒氣沖沖地拍桌而起,怒道:「怎麼了,一個個都啞巴了!」


  小二乾笑一聲,說道:「這位爺,我們鎬定城還真沒有什麼出名的湯圓,只是在古鐘樓下有一個賣湯圓的瞎子,您要是想吃湯圓,就去那裡碰碰運氣吧!」


  聽到這個「古鐘樓」,我感覺全身的神經都開始緊張起來。


  那個賣湯圓的瞎子很有可能就是朱缺,只是這件事的複雜程度升級了,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至少那個賣湯圓的瞎子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有點不相信的味道,那人對小二追問一句,「你說賣湯圓的在古鐘樓?」


  小二馬上說道:「沒錯,絕對沒錯!」


  得到小二保證,這人馬上坐下,對穿蓑衣的那人問道:「這位朋友,天下之大,人小如塵埃,我們有幸在一桌吃飯,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聽到這人說這種話,我真是想笑,沒見過有人這麼搭茬的。


  穿蓑衣的似乎不想理他,也沒說話。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那人曬笑一聲,倒也不太生氣,又說道:「這麼多烈酒我怕你也是喝不完的,要不我幫你分擔一點吧?」


  聽到這裡,我就有點想吐血了,原來這傢伙還是個酒鬼。


  原本不說話的蓑衣人這時候開口了,冷聲冷氣的,「要喝我的酒,拿出一顆夜明珠來!」


  「這……」


  我傻眼了,怎麼感覺蓑衣人很古怪呀,動不動就說道夜明珠的事情。


  那人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輕笑一聲,說道:「夜明珠又如何?若是你讓我喝你的酒,別說是一顆夜明珠,便是十顆我也拿得出來!」


  「此話當真?」


  聲音中驚喜相當多,蓑衣人再說道:「空口無憑,你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這個簡單。」


  說話時,他將酒盅拿起來,嘩嘩地把烈酒倒入酒杯中,痛飲一口。


  「我的主人,是貪狼星,花無病。」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我可以聽清楚。


  聽清楚的一瞬,我怔住一下,這個貪狼星花無病,我知道他是誰,他來自一個世家大族。


  在我的記憶中,我接觸過的世家大族只有墨家、邱家、林家、竹家、柳家,但有耳聞的就不止這些了。


  其中,最如雷貫耳的還要數白家。


  雖然江湖上白家的動作非常少,但在私下裡,許多江湖上的龐然大物都和白家有著或多或少的利益往來。


  他們家族就像是一張大網,將整個江湖網路中其中!


  而白家現世的人物,便是貪狼星,花無病。


  對這人,江湖上也是眾說紛紜,關於他的真實來歷更是莫衷一是。


  不管怎麼樣,花無病雖然不姓白,但他從出現在江湖上的第一天開始,就是代表著白家。


  對此,白家也從未作出回應,似乎是容許花無病的存在,花無病所掌握的雄厚財力更是間接說明他背後站著的就是白家。


  要是這人的主人真是花無病,那他說的就不是空話,花無病確實是千百顆夜明珠都拿得出來。


  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懂,他的主人是花無病又怎麼樣,難道說是花無病讓他來籠絡這個蓑衣人的嗎?


  至少,我根本沒看出來這個蓑衣人有什麼特點,也不知道有什麼是值得花無病讓人出來籠絡他!


  蓑衣人笑了,笑得很開心。


  「是花無病讓你來的?」


  被蓑衣人這樣問一句,那人緘口不言,表現出來的態度相當模糊,讓我想不透。


  「讓你來幹什麼?難不成是找我去吃湯圓的?」


  第二問,那人回答了,說道:「不錯,我家主人近日突然犯了饞蟲,又湊巧聽說瞎子湯圓江湖有名,特地讓我來帶一碗回去。」


  我心裡真是忍不住冷笑,這裡理由真是有意思,買湯圓還非要呼朋喚友嗎?

  我怕他說花無病,想要的不是湯圓,而是其他的東西吧……


  馬上將猜測的思緒收起來,我繼續聽這兩個人的對話,看看他們後面會說什麼。


  蓑衣人停頓了一下,說道:「既然是花無病想吃湯圓,那你今夜三更就和我一起去吧!」


  「去什麼地方,古鐘樓?」


  「不錯!」


  可能是覺得這個傢伙還不傻,蓑衣人回答的時候,話語中還有了點隱含的稱讚意味。


  我可是好奇,他到底是真的想稱讚這個人,還是因為忌憚他背後的花無病,因而對他客氣一點呢?


  那人對蓑衣人拱了拱手,笑道:「那就多謝兄台了!若是買不到湯圓,我白獵這條命算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你姓白?」


  對那人突然自報家門很驚訝,蓑衣人滿是驚疑地詢問一句。


  白獵回答道:「不錯,我姓白!」


  雖然肯定了,但還是模糊的,天下白姓何止一家,白獵這樣說,還是在放煙,讓我一時看不清楚。


  蓑衣人不知道有沒有從中獲取到什麼信息,反正他之後就不再說話了。


  長久的沉默在兩人間持續著,而且隱隱渲染開,讓整個客棧里都變得有些安靜,咀嚼食物的聲音都被聽得一清二楚。


  蓑衣人和白獵都是喝酒的好手,三斤酒就被兩人喝個精光,然後兩人就趴在桌上不動了,誰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睡著。


  我感覺,他們是故意這樣做的。


  現在離晚上三更可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在這裡空等也不是個事,所以都趴在桌子上得了。


  蓑衣人之前可是給了店小二一顆夜明珠,他們兩個人要在這裡睡上十天半個月,店小二估計都不會說什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真不是說說而已的。


  在江湖上行走,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我和八戒本沒有錢,只是妙成天給我們留下了不少銀錢,這才給我們在客棧的開支提供了支持。


  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那兩個人趴著一下都沒動,顯然是裝睡,我突然想出來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


  「八戒,你剛才還沒猜完,你說那人的竹簍子里還有沒有夜明珠。」


  八戒說道:「應該是還有一兩顆!」


  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繼而說道:「八戒,你去把那剩下的夜明珠拿過來。」


  我這樣一說,八戒連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我,「好,我這就去拿過來!」


  說完,八戒就直接起身,到那兩人邊上蹲下去,搗鼓了一下子,他回來了,把一個不小的東西放在我面前。


  我雖然可以感知到他的動作,但對其他的實物都感知不到,於是問道:「你把什麼拿過來了?」


  他笑了一聲,說道:「師父,我把竹簍子給拿了回來,要多少夜明珠,您這就拿吧!」


  心中飄過一陣尷尬,我還真是不好說什麼,伸手往竹簍子上摸索一下,發現這上面還有蓋子。


  等把蓋子打開,要往下伸手的時候,我猶豫了。


  誰知道蓑衣人會往竹簍子里裝什麼東西,我草率地伸手進去摸,會不會被暗器、毒物之類的傷到?


  有著這般想法,我就一下子沒動手,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刺激,像是一種賭博和探險,為了賭竹簍子里可能不存在夜明珠。


  當我停下的時候,我還聽到了竹簍子傳來的輕微「噠噠」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爬。


  「這裡面有活物?」


  心中陡然升起危險的預兆,我將竹簍子朝前一推,趕緊過去查看那兩人的狀況。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兩個人哪裡是在睡覺,已經死了!

  我檢查這兩人的時候,食客們也都看在我這邊,自然看到了這兩人的死相,然後嚇得一鬨而散,全部跑走。


  沒閑工夫理他們,我對八戒說道:「八戒,看看那竹簍子裡面有什麼,這兩人又是什麼死相。」


  八戒馬上按照我的命令去做,然後對我說:「師父,竹簍子里有一條小黑蛇和一個黑木匣子,小蛇看樣子毒性很厲害!」


  「而那兩個人都是臉上一片烏黑、七竅流血,很有可能是被毒死的,可能是被竹簍子的小毒蛇毒死了!」


  八戒說出的判斷讓我感覺很有漏洞,那蛇一直都關在竹簍子里,除了第一次伸手進去拿夜明珠,蓑衣人沒有再往裡面伸手。


  不僅是這一點,要真是小蛇咬人,那毒死的也只會是蓑衣人,白獵從頭到尾都沒有接觸過竹簍子,怎麼可能被蛇毒死了。


  這條蛇會在竹簍子不是偶然,很有可能這條蛇就是蓑衣人自己養的,為了防備其他人偷他竹簍子里的夜明珠。


  他養的毒蛇,怎麼可能會突然把他咬死了,養蛇人一般情況下都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既然他們不是被蛇咬傷的,那只有可能是他們攝入了毒物。


  從一開始,他們兩個只是喝酒、吃肉,那問題只會出現在酒肉上。


  想到這一點,我腦海中驟然閃過一道靈光,馬上出言問道:「八戒,之前上菜的小二呢?」


  過了一下子,八戒說道:「師父,那小二人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掉了!」


  到這裡,我心中馬上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殺人兇手已經跑走了。


  「他一定不是從前面離開的,你馬上和我到後面去,問問其他的夥計!」


  這時,因為客棧大堂里出了動靜,後面又有夥計過來。


  看到死人時,他也是驚叫一聲,「你們殺了人!」


  他的聲音我知道,就是昨天接待我們的夥計,於是說道:「我們和他們無冤無仇,怎可能殺了他們,他們是被毒死的,他們喝的酒,吃的牛肉可能被人下毒了!」


  我說完我的判斷,這人全然不信,說道:「我們客棧開在鎬定城二十餘年,都沒有出過這種事,你怎麼能說我們的酒和牛肉有毒!」


  無奈搖頭,我說道:「不是酒和牛肉本身有毒,而是拿上來的時候被人下毒了!對了,給他們上菜的夥計在什麼地方?」


  「他剛才突然說身體有點不適,就告假回去休息了!」


  暗嘆一句果然,我逼問一句,說道:「他家在什麼地方,我們要馬上去找他!」


  還是懷疑我們是兇手,夥計說道:「我是不會讓你們走的,我要馬上報官,你們給我留在這裡!」


  知道這種事耽誤不得,我直接長劍出鞘,一步突進到他面前,劍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威脅道:「報不報官隨你的便,但你最好馬上把那人的下落給我說出來,不然我就讓你和那兩個人一起死!」


  他剛才會說不讓我們走,都是腦血上涌,沒經過思考就說了出來,現在被我把劍架在脖子上,他還敢辯駁嗎?

  「這位爺……小的……有眼無珠,小的錯了……小的還上有八十高堂……下有七歲孩兒……」


  在他腿上踹一腳,不讓他把這種噁心的萬金油說完,我厲喝道:「再說廢話,我直接殺了你,快說,那人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是、是、是……他叫豐橋,住在城北鹽水巷!」


  終於得到需要知道的信息,我將長劍收回來,馬上對八戒說道:「八戒,我們走,去城北鹽水巷。」


  我毫不懷疑夥計說話的真實性,因為他已經被我嚇尿了,兩條腿彈琵琶似得不停地抖,這種情況下說假話的可能性很小。


  剛出門,我想起來一件事,於是回身叮囑道:「要是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動那人的竹簍子,裡面有毒物!」


  「你還是趕快報官吧,兩個人被毒死在客棧里,這種罪責可是一點也不小!」


  說完,我們不再做任何停留,徑直往城北方向去。


  鹽水巷的位置雖然不清楚,但隨便在路上找個人打聽就知道了,到鹽水巷再打聽一下,就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豐橋的家。


  根據我們打聽的居民說,豐橋是一個獨居的漢子,沒有妻子,也沒有家小,一直在客棧里當夥計,和周圍街坊鄰居接觸的不太多。


  這一點其實無可厚非,男人總不像女人,不喜歡因為生活中的瑣事帶來太多的麻煩。


  到了豐橋家門前,發現他家大門緊閉,反覆敲門都沒有人開門。


  對這一點,街坊都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們不少人看到了豐橋回來了,就算是睡著了,這樣叫也絕對叫醒了!

  隱約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我馬上讓八戒破門而出,強闖進去。


  在八戒的兩面風下,木質的大門就跟豆腐似的,被一招打成許多碎片。


  眾人隨我們進到豐橋家裡,看到的情節讓他們都驚呆了,我只是嗅到了血腥味,具體的場面是看不到的。


  怔住一下,這些居民才反應過來,好幾個膽小的已經跑出去,可能是報官去了,其他的還留在這裡看,真說得上是好事之徒。


  八戒說道:「師父,這個豐橋死了,就死在桌邊!」


  「怎麼死的?」


  「面色一片烏黑,七竅流血,面前還放著一個碗,一壺茶,碗里的茶水全撒了,應該是被人毒毒死了,和那兩個人是一樣的毒!」


  想了一會兒,我想起來一個關鍵的東西,於是問道:「夜明珠在什麼地方?」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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