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涼拌野芹菜
沒想到郭氏和盧春花的臉皮如此厚，倒是小看了她們。
楚榆遠遠地看過去，見她們賣的確實是爆炒螺肉和酸菜豬大腸這兩道主菜，主食也是餅。
攤位可以霸占，桌椅飯盒也可以用一樣的，但若是以為用上同樣的菜譜，再掛上同樣的蕭家招牌，就能取代自己，未免有些太過自信了！
“孫奶奶，不用理會她們。”
楚榆拿出竹牌，將上麵的字擦掉，重新寫上今日供應的菜名及對應的價格。
今日的船隻尤其的多，還沒到午時，碼頭上人頭攢動，還有不少背著包袱的學子在等客船，楚榆跟孫婆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鎮上鶴山私塾休沐的日子。
不到正午，楚榆帶來的飯菜和青瓜小奶糕就已經賣出了一大半。
客人大部分是那等船的學子。
“來份十文錢的小奶糕。”
咋一聽這聲音有些清冷得過分，似乎又有那麽一丟丟熟悉。
楚榆抬起眸，原來是上次幫他扛米的窮書生少年。
蕭雲醒也沒想到賣小奶糕的小娘子居然是楚榆。
兩人相視一笑，楚榆落落大方的道：“原來是公子，上次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幫我扛米呢！你人就不見了！那今日補上，多謝公子那日的幫忙咯！”
“客氣了。”
他麵上風輕雲淡，籠罩全身的冰冷氣息隻是稍微緩和了下，但不熟悉的人，仍然覺得他不喜交談。
楚榆動作麻利的用油紙袋裝著小奶糕，蕭雲醒目光則落到了旁邊竹牌的字上，瞬間呆住了。
這些字寫得倒是娟秀，但都十分統一的缺胳膊少腿，蕭雲醒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楚榆抬起頭便看到蕭雲醒抿著嘴笑，他側著臉，俊逸的下顎線十分完美，楚榆想，若是這人放在現代遇到星探，應該會被挖去當明星吧？
循著他的視線看去，原來是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姑娘，那腰身盈盈一握，三千黑發盤了兩個小鬟，發髻上纏縛著一根五彩纓線，垂在披散的黑發上，倒是個可人兒。
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您的小奶糕，請收好。”
聞言，蕭雲醒的目光收回，看向楚榆，她已經垂著眸子在給另一個客人裝飯打菜，看起來十分忙碌的樣子。
後麵還有人推擠著他，他隻好拿起東西轉身消失在了碼頭。
這時，桌上的兩個學子卻因涼拌野芹菜拌起了嘴。
圓臉的公子道：“這涼拌野芹菜的味兒真帶勁，我這還是第一次吃這種味道的菜，也不知道我娘認不認識！”
“帶什麽勁？我覺得就因為你非要塞給我嚐嚐這菜，我這飯盒裏的菜頓時都變臭了！”長臉的公子一臉嫌棄。
“明明就是香的！”
“臭的！”
於是，旁邊幾位吃飯的人也參與了爭吵，有些沒有點著涼拌野芹菜的，又到楚榆跟前鬧著要了點嚐嚐味。
頓時眾說紛紜，有那附庸風雅的人還當場為這野芹菜寫了一首詩，惹得楚榆哭笑不得。
有人撞見楚榆笑了，便問：“我說小娘子，這菜是你做的，惹得我們這些人在這爭吵不休，你卻在這取笑我等？”
“我倒不是笑你們，我是替這野芹菜笑。它們獨自長在溝渠邊上，被我這個粗鄙的小廚娘摘了回來製成這涼菜，又得到眾位賦詩幾首，我不過是感歎它的命運罷了。”
“小廚娘不才，有言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涼拌野芹菜好吃或不好吃，都在於個人，畢竟眾口難調，各位覺得小廚娘我做的飯菜好吃，那就多吃點，若是覺著不好吃，我也接受各位的批判，大家就不要繼續爭吵了。”
眾人沒想到這小娘子居然還念過書，都說君子遠離庖廚，一般讀過書的人甚少有人樂意進那烏壓壓的廚房裏，這小娘子廚藝好，還會念書，倒顯得他們狹隘了，於是都匆匆致了歉。
楚榆連連擺手，稱“不敢當。”
又將剩下的小奶糕每人都分了兩塊，惹得眾位學子大呼小娘子大氣，有人當眾便表示以後會經常來光顧楚榆的生意。
楚榆笑著一一應了謝，這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這一幕落在了郭氏和盧春花的眼裏，盧春花一臉憤然的道：“瞧那小賤皮子的騷樣！這才剛嫁進蕭家，就迫不及待的跟外男眉來眼去，嬉皮笑臉的，真不害臊！”
“害不害臊的關我們什麽事？總之她也不是我們老蕭家的人。
她可是三房的人，雲醒的媳婦，她若是不知檢點，沒臉的是三房的，那雲醒眼看就要去府?????城鄉試，若是鬧出點什麽去不了那最好，那三房的還有什麽出路？”
郭氏一臉算計，他們蕭家在雲山鎮也算是挺有名的存在，一家出了一個秀才三個童生，當即改門換庭成了書香門第，到底比那些泥腿子高了好幾個台階。
不過，這二房家的雲庭不姓蕭，郭氏一直沒把她當孫子。
反倒是蕭雲醒才讀了五年書就有了秀才之名，有狠狠碾壓自己幼子的趨勢，這讓她十分不滿。
若是有什麽能阻止蕭雲醒的前程，她樂得自在，幹啥要去阻止，最好是鬧得越凶越好！
楚榆收完東西，將獨輪車放在旁邊讓孫婆婆幫忙照看了一下，今日陳管事沒有來，楚榆特地打包了兩份飯菜，打算親自去找陳管事一趟。
她的目的，自然是昨日陳管事提的租倉庫一事，如今手頭有了餘錢，租個倉庫也應當提上日程。
有個地方能遮風擋雨，自然再好不過了。畢竟她昨晚洗澡的時候悲催的發現，自己居然被曬黑了。
哪個女人不愛美，這個不能忍！
陳管事聽聞楚榆的來意後，立即同楚榆簽了租賃合同，楚榆趕忙付了；兩個月的租金，也就是一兩銀子後，陳管事給了楚榆兩把鑰匙。
原路返回會攤位取東西的時候，老蕭家的攤位出事了。
隻聽到一道熟悉的音線衝郭氏等人咆哮道：“你他麽的賣的是什麽東西，快惡心死老子了，給我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