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養？
第4章 收養？
顧如許一向對怪力亂神對事情敬而遠之。
可顧安安這麽說，她竟然沒來由地想要相信。
警察看著顧如許，說：“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對我們說。”
顧如許猶豫了一下，說：“警察同誌，你們相信有鬼嗎？”
“當然不相信。我們都是無神論者……”
話還沒說完，顧安安忽然換了副表情，連語氣也變了。
顧安安走到女警察麵前，說：“瑤瑤姐，是我。我是張招娣啊，你給過我養樂多，你還記得嗎？”
女警察猛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顧安安”的確知道一些隻有張招娣才知道的事情。
警察很快搞清楚來龍去脈。
張招娣五歲的時候，因為搶弟弟的食物而被爸爸打死。爸爸媽媽一起把她埋在後山，又買了另外一個女孩子，想讓那個女孩子冒充張招娣，等兒子長大了也有媳婦了。
這個女孩就是顧安安。
雖然年齡差別有點大，但成年後就看不出來了。
警察怒不可遏，“虎毒不食子，怎麽能這麽喪心病狂！”
“我們之前去她家查訪，她都說女兒不在家，去山裏玩去了。她晾著女孩的衣服，誰知道……是我們大意了。”警察悔恨不已。
顧安安被封印了能力，現在精力不夠，隻能夠讓張招娣現身半小時，之後就昏昏沉沉，困困地想要睡覺了。
顧如許抱著顧安安，顧安安安靜地趴在她肩膀上。
警察望著自己手中的筆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筆錄如實上交。
畢竟……呃，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李華梅承認了罪行，但一直沒有交代埋屍地。現在有了張招娣自己的證詞，屍體很快就被找到了。
李華梅跪在地上，哭得痛徹心扉。“女兒啊！我對不起你……”
警察站在一旁，小聲地說：“明知道對不起女兒，之前幹什麽去了？還又新買了‘女兒’呢……”
李華梅的丈夫張強在外務工，據張招娣所說，張強才是凶手。於是警察們做好準備，要去外地抓捕張強。
劇組的大部分成員做完筆錄之後，就可以離開了，紛紛買機票回A市。
按照規定，顧安安需要暫時由警察照顧。顧如許和助理留了下來。
她有點放不下顧安安。
顧安安睡了好幾個小時後，終於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媽媽，好困……”顧安安說。
“安安乖，現在給你抽血好不好？”一個警察說。
在修仙界，血液能做太多事情了。安安一下子警惕地說：“不行！”
顧如許說：“安安乖，不痛的。抽血是為了幫助你找到親生父母。”
“可是媽媽就在我旁邊呀。”安安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最後決定信任媽媽，說：“不可以拿我的血做壞事哦！”
警察笑了一下，說：“安安真勇敢！”
抽完血，顧如許和助理就要回到酒店了。
顧如許邀請一位警察陪同她們，要是往常她肯定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顧安安太特殊了。
懷璧其罪。
顧安安乖巧地趴在顧如許肩頭，女警察笑了一下，說：“安安真乖。顧小姐，這孩子跟你有緣。”
顧如許點點頭，說：“是的。”
跟安安相處了一天，她也覺得顧安安很乖。難道小孩子都這麽乖嗎？
到了酒店，顧如許把房間鎖好，顧安安已經醒了。
顧如許遞過去一瓶養樂多，說：“喝吧。”
“哇！媽媽這是什麽呀！”
“是養樂多。剛剛招娣姐姐說這個的時候，你不是想喝嗎？”
其實隻有一個吞咽口水的動作，但顧如許觀察到了，而且知道這個動作出自顧安安。
一排5瓶，顧安安捧著其中一小瓶捧著喝了好久。
“好好喝哦。”顧安安滿足地說：“媽媽，你也喝。”
等顧安安喝完，顧如許便拉著顧安安說：“安安，還有誰知道你能看到鬼魂？”
安安說：“沒有了。爸爸說，不可以告訴別人。”
顧如許說：“安安做得對。以後任何人都不能說。”
安安用力地點點頭，說：“這次有媽媽在，我才說的。而且，是為了幫助招娣姐姐呀。媽媽，我可以幫助別人嗎？”
顧安安的眼神太幹淨了，純粹沒有一絲雜質。顧如許愣了愣，從功利的角度來說，她一點兒也不想這個小團子涉險。
如果別人知道她能看見鬼，甚至能讓鬼上身……會招來怎樣的利用？
人心幽微，顧如許更想要顧安安健康安全。
沒想到下一刻，顧安安說：“而且，他們的靈魂都是紅色的。他們是好人！”
顧如許愣了一下，說：“你能看到靈魂的顏色？”
顧安安點點頭，扳著手指頭說：“紅色是好人，黑色是壞人。安安隻會幫助好人。”
顧如許忍不住問：“那我的靈魂，是什麽顏色的？”
顧安安認真地看了顧如許一會兒，說：“媽媽的靈魂跟安安一樣哇，有好多好多顏色！是最好看的靈魂。”
安安說完，眼睛彎了起來，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顧如許一愣，心髒迅速被一種溫柔的情緒填滿了。
顧如許回酒店之前，買了一些牛奶和零食，拿出來給顧安安吃。
顧安安眼睛亮亮的，“哇，這麽多吃的！安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
這麽一點零食就收買了……顧如許摸了摸顧安安的腦袋，然後走到衛生間，接起了電話。
是經紀人打過來的。
助理已經把最近的事情都說了。
“如許，今天什麽情況？你什麽時候回來呢？”楊姐在電話那頭問。
顧如許略去安安能看見鬼魂的事情，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說：“今天已經錄入了安安的DNA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親生父母。”
楊姐說：“這個小孩也是很可憐的……哎。不過如果你能睡個好覺，繼續住那邊也不錯。”
助理已經把顧如許的事情告訴楊姐了。
這一覺實在太難得了，顧如許忍不住補充道：“從晚上十點，睡到第二天九點。沒有做噩夢，也沒有驚醒。”
雖然睡覺時間長了一些，但對於顧如許來說，這樣的睡眠質量已經是做夢才會有的了——哦不對，顧如許從來隻做噩夢。
“之前你也住這個酒店，同樣睡不好。昨晚有了顧安安，一下子就睡安穩了，難道說……”楊姐說：“要是她的親生父母找不到，那不如——”
如果真的能解決顧如許的睡眠問題，養一個小孩子，好像也沒什麽。
沒想到顧如許立刻拒絕了，說：“不行。”
“安安應該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我不適合收養小孩。”顧如許垂下眼簾，說道。
楊姐想解決自己的失眠問題，所以什麽方法都想試一下。
可隨著這兩天的相處，顧如許逐漸意識到，安安是很需要媽媽的。她既然不是安安的媽媽，就不能偷偷占據這個位置。
無論安安與昨晚的安眠有沒有關，顧如許都不會收養安安。
她的職業、她的生活狀態，不適合收養小孩。
“嗯，聽你的。”楊姐也冷靜下來了。她也不相信，顧如許的睡眠問題真的能靠一個小朋友解決，小朋友不是最吵了嗎？
或許太累了，或許是巧合。
楊姐掛斷了電話，顧如許一轉身，看見顧安安站在衛生間門口。
牛奶還沒喝完，嘴邊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沫，看起來可愛極了。
可下一秒，豆大的淚珠就這麽滑落下來。
“安安，怎麽了？”顧如許立刻慌了，說。
安安委委屈屈地說：“媽媽，你不想要安安嗎？”
顧如許愣了愣，知道安安是聽到自己打電話了。
顧如許無奈地說：“安安，總有一天，你要回到你自己的媽媽身邊。她會對你很好的。”
安安說：“是因為安安太貪吃了，喝掉了很多養樂多嗎？安安再也不喝養樂多了！”
這麽一句話，幾乎令顧如許的心髒都塌了下來。
顧如許說：“我……不是你媽媽。警察叔叔會幫你找到媽媽的。”
安安搖了搖頭，說：“安安不會認錯的。”
安安太傷心啦，自己可是小鬼王，怎麽會認錯媽媽呢？
媽媽的靈魂顏色，跟自己一模一樣呀。
安安低下腦袋，說：“媽媽，你不喜歡安安嗎？安安會保護你的。”
安安的語氣太悲傷了，對於小朋友來說，這就是天塌了的事情。
顧如許完全沒有應對小朋友的經驗，安安一哭，她就慌了。
“爸爸說，安安一定會喜歡媽媽，媽媽也會喜歡安安的。爸爸說謊！爸爸是大壞蛋！”安安哭了出來。
顧如許的心髒被捏緊了，感受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
“我也希望安安是我的小朋友，我跟安安做親子鑒定，好不好？”話音剛落，顧如許自己愣住了。
她生沒生過娃，她自己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