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拜訪（下）

  何淑將連琴迎接入內院，一邊走著一邊笑著說道：「說起來也應是我這個做妹妹的來向嫂嫂請安，沒到想姐姐到親自過來看我了，我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都是一家人，不必計較這些。我也是早就聽說妹妹你的大名了，這才迫不及待地要過來看你。」連琴邊走邊微笑著說道，又左右打量了這園子里的景緻，忽問道，「王爺可曾在家？」


  何淑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回答道，「王爺上朝還未回來。」


  她原本就長得漂亮，說這話時，臉上的笑容顯得特別美麗。連琴與風惜瑤一見何淑這樣，便已明白了。雖說是皇上指的婚，靳世昊與何淑曾經都不曾有過交集，但何淑顯然很幸福。


  何淑將連琴迎入內堂，連琴在一張黃花梨木椅子上坐下，丫頭早已端了一個熱茶，兩人一邊說著些家常閑話，一邊慢慢品茶。何淑的確如傳聞一樣知書答禮又溫和謙讓，與她交談時，她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微笑，讓人倍感親切。連琴與何淑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兩人倒是很和得來，連琴對這何淑也漸生好感，頗為喜歡。


  惜瑤侍立在連琴身後有一會兒了，她隨便打量了一會兒這寬敞華麗的屋子，往門外多瞧了幾眼，心裡挂念惜年，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找惜年。


  連琴說起與靳世晨小時候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引得何淑掩嘴輕笑，她目光忽然瞥著連琴身後的丫頭不停地往屋子外看，心裡有些疑惑，儀王府里的丫頭環，怎麼一點規距都不懂，在主子做客時左顧右盼，心不在焉的，也不怕人笑話。但看著惜年不過十六歲模樣，可能也是年輕好奇吧，瞧著她長得倒是標誌可人，這樣想著也可理解。


  「琴姐姐，你瞧著你的丫頭呆在我這屋子裡也悶得慌，不如讓小晴帶她出去玩會。」何淑微笑著向連琴建議道。


  連琴知道惜瑤早已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她弟弟了，於是她笑著說道：「淑妹妹你有所不知，我這丫頭惜瑤啊，有一個弟弟，恰好是你府上的下人，所以她這會兒急著去見她弟弟，也是我這個做主子的一時粗心給忘記了。」


  「哦？」何淑有些驚訝，隨即明白了，原來她之前那心不在焉原因，她不禁微微一笑，說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也是緣分。卻不知她弟弟是誰？」


  「她弟弟叫風惜年，不知淑妹妹可曾知道？」連琴道。


  何淑一怔，眼裡閃過一絲驚詫。她雖才嫁給靳世昊不久，但對靳世昊身邊的奴才，她也是清楚的，尤其是那個風惜年，因為靳世昊對這風惜年的態度甚是奇怪。風惜年是靳世昊特地從皇上那裡指明了從陳府里要的下人，靳世昊也是將風惜年從皇宮裡帶到穆王府。只是這靳世昊對風惜年的態度也奇怪，說好吧，也不見得好，對他不理不採，不聞不問，在府里也沒讓人去管他，不曾讓他去做什麼事情，偶有興趣才教他習文習武，說不好吧，他曾親自教風惜年，也給風惜年專門請過武師、儒生教他讀書識字練武。一般的下人怎會有如此待遇？

  所以何淑總覺得這風惜年有幾分神密。只是她才嫁給靳世昊不久，不想過早過問靳世昊的這些事情。如今聽連琴這樣一說，何淑不覺多看了風惜瑤兩眼。


  風惜瑤穿著淺粉色交領襦裙，上衣顏色較淡，印著銀色花枝纏繞。腰上系著月白色底寬腰帶，腰帶上還系著線花色宮絛。她梳著雙平髻，左右兩邊各戴著兩朵粉色絹花，此外右邊的頭髮里還插著一支白玉桃花簪，簪身潔白無瑕，簪頭是玉鑲紅寶石做成桃花型，中間一點黃玉做成花蕊，裡面的花須絲絲可見，雖然簡潔，卻十分逼真漂亮。


  這簪子一看就是上等羊脂白玉，加上做工精緻，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竟戴著這樣一支好的簪子。想來是連琴寵她，賞給她的吧。


  風惜瑤長得雖然漂亮，可也不算傾國傾城，只是她的眼睛特別清亮，彷彿是黑夜裡的星辰，美麗而又帶著些神秘，倒也有幾分迷人。


  「風惜年是王爺的侍從，我們都無法管他。」何淑微笑著回答，溫柔地對風惜瑤說，「既是風惜年的親姐姐，我讓小晴帶你過去吧。」


  「謝謝王妃。」風惜瑤連忙行禮道謝。


  何淑微微一笑，便讓她身邊的貼身丫頭小晴領著風惜瑤去找風惜年。出了內廳堂，小晴帶著何淑沿著抄手游廊走著，連走連與惜瑤說笑。


  「惜年在我們這裡可算是有名了，說過來你與惜年長得確實很像。」小晴說道，又瞧了瞧惜瑤的臉，忽又笑道，「尤其是眼睛。」


  只是此時惜瑤急著去見惜年，倒也沒有怎麼注意到小晴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