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在舉行血祭的時候,地下是封鎖的。


    除了莫名不受血陣影響的虞惟,其他人如果不想被血陣吸幹,在此期間都無法動彈,隻能等待血祭結束。所以,兩邊都保持了同樣的沉默,沒有挑選這個時候動手,而是默默等待一切結束。


    “如今在這地下的寧氏子弟,至少有一個元嬰期,四個金丹期。如果我不通過祭壇增強力量,光憑我們二人恐怕有些難以突破。”寧素儀低聲道,“這可能會是次苦戰。”


    寧素儀已經習慣萬事依靠自己,因為她的私事將虞惟和虞承衍牽扯進來,還要替她一起承受危險,寧素儀心中不是滋味。


    “我去解決元嬰期,你自己要小心。”虞承衍安撫地說,“我們會出去的。”


    虞惟左看看右看看,發覺二人說話沒有將她算在內的意思,她不滿道,“還有我呢,應該是三個人。”


    二人看向她,目光都有些無奈。


    “小惟,你打不贏那些人的。”寧素儀緩聲道,“聽我的話,你變回貓,找一個角落躲起來,等我們解決完之後,就帶你離開。”


    “不行。”虞承衍蹙眉道,“還是帶著小惟吧,看不見她,我心裏沒底。”


    看著二人因為此事爭論,虞惟有點不開心。


    謝劍白都說了她很厲害的,那她一定很厲害,才不需要被保護或者躲起來。


    於是——當寧素儀和虞承衍好不容易才終於達成一致,他們忽然發現虞惟不見了!


    就和來的時候一樣,她又一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虞承衍的太陽穴突突直疼,雖然時間緊迫,他們根本沒有聊什麽,可他知道,能解開他結界的人隻有謝劍白。


    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他真的很想質問謝劍白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要在這麽危險的時候放任虞惟過來。


    眼看著血祭的光芒逐漸暗淡,他隻能先壓下心中的不安和怒氣,專心眼前的敵人。


    另一邊,學會用力量隱身的小貓妖穿過中心龐大的血祭陣法,向著寧家人聚集的地方前行。


    普通修士就算殺過人,一般也是除惡揚善之類,身上不會有太重的煞。


    而這幾個寧氏人身上黑氣衝天,尤其是那個推著輪椅的中年女子,小貓甚至看到在她的黑氣之外,還有另外三個小小的魂魄依附在她的肩膀和頭頂,不停地撕咬她身上的生命能量。


    可惜這三個冤魂的力量太單薄,看似是凶魂,其實還沒有寧夫人身上纏繞的煞凶,基本對她造不成什麽明顯的傷害。


    她推著輪椅大步向前走,一邊冷聲命令道,“你們準備攔住他們,所有與地上的進出口全部關閉,不讓任何人出去!”


    “是!”旁邊的寧氏子弟瞬間散去。


    這一邊,寧夫人推著寧青進入一間一看便被層層禁製保護的房間,還不等她安頓好,寧青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人本就瘦弱幹枯,皮包著骨頭。這樣一咳嗽,大把大把的黑血滴落在他身上華美的衣袍上。


    “娘……我疼,我好疼……我要喝藥……”


    寧青雙眸渙散,他伸手想去抓寧夫人的衣袖,寧夫人卻躲開了他,她蹙著眉,神情冰冷地在儲物戒指裏翻找著什麽。


    “青兒,說了多少次你要堅強一些。你可是魔神旨意認可的傳人,這麽一點痛苦都受不了嗎?”寧夫人冷聲道,“你喝些這個,莫要在叫苦了。”


    她從戒指裏拿出一個小瓶,在一旁的小貓妖不知道那是什麽,可寧青卻臉色大變。


    “我、咳咳、我不要喝這個,我不疼了,母親……”


    他虛弱的話語沒有攔住寧夫人,寧夫人打開瓶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傳來,寧夫人肩頭上的三個冤魂頓時刺耳地尖叫起來,它們在她的身邊飛舞,想要攻擊她,卻通通被寧夫人身上包圍的黑氣攔下。


    寧夫人將那小瓶血液灌入寧青的口中,寧青的麵龐頓時生出一絲病態的紅潤,氣色段時間內好轉許多,無神的眼眸也有了些神采。


    不知是不是碰巧,寧青無力地側過臉,不願去看寧夫人,卻正巧看向蹲在牆角,身上被煞掩蓋隱藏的小貓咪。


    他定定地看著它,沒有說話,眸子卻亮了些。


    “青兒,你要聽話,爹娘為你付出多少,你心裏要有點數。”寧夫人收回空瓶,她臉上的冷意收去,轉而又是那副慈母的樣子,“你本該六歲時就夭折的,你能活到現在,爹娘花了多少心血,如今你爹都為了你而死了,所以你要乖,要聽娘的話,好不好?”


    寧青無力地靠著椅背,任由母親將他抱去床上。


    “你好好睡一覺,等解決外麵的事情,娘就回來接你。”寧夫人掖了掖被角,她溫聲道。


    小貓妖在跟寧夫人出去和留下來之間猶豫,就慢了這麽一拍,寧夫人已經走出房門,哢噠一聲,聽起來不太妙。


    它趕忙跑到門邊,跳起來壓門把手,大門卻一動不動。門上麵的陣法已經關閉,也沒有留下供煞氣穿行的地方,這下可好,它真的被關在裏麵了。


    小白貓跳起來嚐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它有些殘念地用爪子撓門。


    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後傳來輕笑的聲音。


    它轉過頭,藍瞳望向床上的青年,二人遙遙對上目光。


    很好,它這回確認了,這個家夥竟然真的能看到她。


    “你是什麽?”寧青好奇地問,“你真的是魔神嗎?”


    小白貓幹脆跳上床,它蹲坐在床邊,一眨不眨地盯著寧青看,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寧青抬起手,這一個動作似乎就耗費了他很大的精力。


    他似乎是想摸摸貓的,可是當看到自己幹枯醜陋的手,和幹淨得一塵不染的白貓,寧青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臂。


    “不……你不是魔神。”他垂下眸子,自言自語道。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魔神?”


    就在這時,一個和他沙啞難聽的聲音與眾不同的清脆聲音響起。


    寧青抬起眼眸,他怔住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坐在他的床邊,她肌膚潤白如雪,黑發如綢緞般披在身後,巴掌大的小臉精致而漂亮,尤其是她的一雙大眼睛,像是貓兒一樣微微上挑,正好奇地看著他。


    “你、你……”他磕磕巴巴地說,“你……”


    虞惟也在上下打量他,她說,“就是你欺負阿寧?”


    “欺負阿寧?”寧青怔怔地問,“你是說素儀嗎?”


    “是啊,她消失了兩個月,身上都是血,就是你們欺負她吧。”虞惟哼道,“要不是你瘦瘦巴巴的,我一定要你好看。”


    “欺負……”青年重複著這個詞語,他垂下睫毛,沒有出聲。


    虞惟的注意力很快飄走,她本來想研究研究該如何出去,畢竟就算寧青是罪魁禍首之一,她也不至於對一個殘廢做些什麽。


    就在這時,她聽到寧青聲音沙啞地問,“你是素儀的朋友嗎?”


    “對啊,我是來接她回去的。”虞惟的語氣理所應當,“你們這些家夥明明是她的親人,卻對她這樣差。以後她和你們沒關係了,她是我的親人。”


    “這是我們的宿命。”寧青平靜地說,“我們一族信奉魔神已經多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被魔神選中,從此我的命不再屬於我。就像素儀,她出生唯一的意義便是獻出她的根骨,我們的一切都已經被注定了。”


    “你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世家少爺啊。”虞惟不可置信地說,“這裏可是修真界,哪有修真界的人信命的?我看跟魔神什麽的根本沒關係,純粹是你們一家人腦子有問題。”


    “這是信仰。”寧青說。


    這話一出,虞惟頓時不想理寧青了。


    她雖然喜歡長得漂亮的人,但也沒有歧視,所以並不覺得外表幹瘦可怕的寧青如何。隻是他說話神經兮兮的,難以溝通。


    於是,她幹脆又去門邊打量,想辦法出去。


    虞惟在屋裏亂晃,寧青的目光便跟著她。


    “再跟我說幾句話好不好?”他聲音嘶啞地請求道。


    “不想說。”虞惟仔細地研究牆壁上刻的那些術法,一邊說,“你們傷害了阿寧,我討厭你,和你說不來。”


    寧青又開始咳嗽,他有些虛弱地開口,“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和其他人聊天了,就說幾句,好麽?你若是討厭我,罵我幾句也是無妨的。”


    虞惟看到寧青的生命力量已經十分微弱,像是風中搖曳的蠟燭,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她幹脆走回來,開口道,“那你和我說說阿寧。”


    寧青怔了半響,才說,“我沒有與她相處過。她出生的時候,母親將她抱過來給我看,說她的根骨很好,可以培養。後來也是時隔很久才會見她一次,她剛開始很喜歡我,還叫我大哥,想治好我。然後……”


    他的目光又有些渙散了,似乎陷入了回憶裏。


    “有一天,她來看我的時候悄悄跟我說,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所以給自己起名叫寧素儀,還要我保密。”他低聲道,“不知什麽時候起,素儀開始討厭我,她來的時候還是笑著的,可是我看得到她的眼底已經冷了。”


    看到寧青不說話了,虞惟問,“結束了?”


    “我身體不好,不能見陽光,所以隻能在地下生活。”寧青說,“我沒有太多機會見到她。”


    虞惟覺得這一家好怪。


    “你們一家人好怪。這樣也算親人?”她吐槽道,“你們還不如我這個朋友對她好呢。”


    寧青沉默了。


    過了半響,他輕聲問,“能不能說說關於你們的事情?”


    反正也出不去,虞惟幹脆一邊四處摸索,一邊講了些在門派的事情。


    其實都是些雜事,寧青卻聽得很入神。


    虞惟在修真界已經算是從一竅不通開始了解了,結果她發現寧青和剛開始的她不分上下,許多東西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因為寧素儀的原因,就算和他搭話,虞惟態度也凶巴巴的,沒有那麽客氣,寧青的態度卻一直很平緩。


    寧青本來還想說些什麽,結果又開始咳嗽,而且愈來愈厲害,又吐血了。


    “藥效快過了,母親應該也要回來了。她從來不會讓我一個人獨自相處太長時間。”寧青喘息著,他虛弱地說,“時間不多了,你要記住我說的話。整個地下宮殿被血陣束縛,與外界隔絕。如果母親發現整個事態不受控製,她可以啟動整個地下的血陣,屆時便是同歸於盡了。”


    他說,“這裏是由數百個血陣練成的巨大結界,想以人力的破壞基本不可能。你既然能依靠煞進來,便代表你也能離開。你……你還是快走吧。”


    “阿寧和淩霄都在這裏,我不會自己離開的。”虞惟惱道,她一邊研究牆壁上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刻印,一邊自言自語地說,“客棧的陣法能夠解開,那這裏的陣法也一定有辦法打開……”


    她想起自己被煞氣托著輕飄飄地落入血陣中心,而陣法隨著她的觸碰而失效……這一定不是巧合!

    虞惟閉上眼睛,隻見屋中煞氣彌漫,寧青本是靠煞氣吊命,卻因為這煞太濃烈,反倒刺激得他咳嗽的更加激烈。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寧青抬起頭,呼吸卻因為眼前的畫麵幾乎停止。


    一隻……不對,應該說,一頭漂亮的、雪白的獸蹲在門邊,它仍然是貓咪的樣子,身形卻如同狼豹一般修長而龐大,數條蓬鬆的白尾巴在它的身後搖擺。


    它冰藍色的獸瞳緊盯著石門上刻畫的血陣術符,就像之前無意中被煞包圍隱身一樣,如今它開始嚐試凝結空氣中飄散的煞氣。


    它將煞氣穿過門縫,又猛地凝結——果然,就算房間裏沒留下流通煞氣的空間,可血陣是用來承載和凝聚煞氣的,所以當它承載不住的時候,就會失效。


    在煞氣之間,石門上的血陣失去作用,猛地打開。


    雪白的大貓貓嗅了嗅空氣,便向著走廊的其中一側衝了過去。


    變成這樣的形態之後,它的嗅覺靈敏了許多,幾乎一瞬間便察覺到了戰場的位置。


    它在螞蟻般密密麻麻的長廊和岔道上狂奔,空氣中血味和煞氣越來越濃。它本來對此是沒有什麽反應的,直到空氣裏傳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血氣。


    貓咪瞳孔緊縮一下,它跑動的速度更快了。


    穿過一條條昏暗走廊,前方的道路垮塌成一個大洞,它一躍來到洞邊,向著下麵看去。


    在走廊之下的一層竟然是巨大的自然溶洞。地麵上暗沉複雜的血陣痕跡,可以證明這才是寧家初代舉行血祭的地方。


    在溶洞裏,倒著許多死去的寧氏弟子,可是他們仍然縮緊了包圍圈,將寧素儀和虞承衍困在其中。


    二人以少戰多,甚至還有跨境界作戰,拚到如此地步已經實屬不易。


    他們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虞承衍看起來傷得更重一些,一向真氣磅礴的他,身體竟然連愈合傷口的時間都沒有,胸前的獻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不停地滴落在地麵上。


    錚——


    虞承衍以劍插地,才勉強不倒。劍身嗡鳴著,在那一瞬間,就好像插進的不是地麵,而是它的心髒。


    小貓妖看著這一幕,看著虞承衍的血在地麵上蔓延,聽著他沉重的呼吸……


    砰砰,砰砰。


    它的獸瞳死死地盯著這一切,心跳越來越快。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它的心髒裏膨脹亂撞,讓它生出一種想要撕碎一切的戾氣。


    “真是可惜了,雖然你殺了我寧氏六個高手,可最後還是要敗在這裏。”在弟子之間,寧夫人冷冷地道,“待你死了,我會將你做成傀儡,生生世世為我寧家賣命!”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收。”虞承衍冷冷地說。


    寧夫人冷笑一聲,她正要下令,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一股寒氣順著脖頸蔓延向下蔓延。


    煞氣在溶洞中蔓延,陰冷而危險的感知讓寧氏弟子紛紛向著周圍看去。


    寧夫人也是如此,她生出一種暴露在野獸麵前的不適感,對於修士而言,隻有在絕對更強者的威壓下,才會產生這樣的反應。


    她甚至顧不上麵前的虞承衍和寧素儀,而是看向周圍,厲聲道,“是哪位尊者也在這裏,請給我寧氏一個麵子,不論有什麽誤會,我們都可以解決!”


    寧素儀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她蹙眉道,“這是怎麽了,我們還有外援嗎?”


    虞承衍看著驚惶的寧氏弟子們,他卻怔住了。


    他也同樣什麽都看不見,可是……有一種熟悉的能量縈繞在溶洞裏,那能量有些涼,卻不刺骨,反倒將他包圍在內,給他一種安全感。


    這股能量,在他十六歲失去母親而後昏迷的那一天,也同樣出現過。


    相比於二人還有時間疑惑,寧氏那邊則是心驚膽戰。


    寧夫人以元嬰期的修為隻能感受到危險,卻沒有察覺到任何人存在。她正向左看去,卻聽到右邊傳來一個弟子的慘叫——金丹期的修士,竟然如同手無寸鐵的凡人一般,忽然就不見了!


    他就像是被人突然掠走,隻剩下溶洞中回蕩著連綿不絕的慘叫聲,不知道從哪裏傳來。


    汗順著鬢角滑落,寧氏子弟惶恐不安。


    趁他病要他命,寧素儀和虞承衍雖不知曉幫助他們的是誰,卻抓住了這個機會進攻。


    虞承衍剛剛被寧夫人和另一個修士兩個元嬰期夾擊,他雖然因修心魔,實力能與元嬰期相媲美,可一對多還是有些困難,不慎在寧夫人的偷襲下受了重傷,卻也擊殺另一個元嬰。


    他再一次和寧夫人打在一起,寧夫人冷聲道,“殺了我的丈夫,毀了血祭,我今日必用你償命!”


    虞承衍已經在用意誌強忍重傷,他的劍法已經爐火純青,下界之內無人能敵。他想要用這個優勢快劍斬殺寧夫人,寧夫人剛剛已經嚐過他劍術的厲害,並不直麵迎敵,而是立刻拉開距離。


    青年剛要以劍氣相逼,忽然脊背一震,捂著腹部的傷口跪了下來。


    “淩霄!”另一邊,寧素儀大喊道。


    虞承衍的額頭頓時冒出冷汗,隻覺得傷口仿佛再次被撕裂,像是被從內部捅了一劍。


    “新修的邪法,正好用你試試手。”寧夫人雖然也負了傷,看起來也有些狼狽的樣子。卻冷笑道,“被自己刺了一劍的感覺如何?”


    虞承衍吐出一口血,他狀態實在太糟糕,力量翻湧,真氣紊亂,再加上寧夫人不知以何種邪修將他的一擊返還回來,青年強壓力量已是勉強,根本無力起身反擊,而寧素儀卻被其他幾人拌在別處,根本無法過來支援。


    “本君被你這樣的毛頭小子逼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你的能耐了。”寧夫人冷聲道,“不過可惜……到此為止。”


    虞承衍危險又難纏,寧夫人甚至歇了想用他做容器的想法,隻想趕緊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


    她手指並起,似乎準備要給他最後一擊,就在這時,一聲野獸的怒吼傳來,下一瞬間,寧夫人倒在廢墟之中,她抬起眸子,卻對上一雙冰冷的獸瞳。


    如白豹般的大貓憤怒地張開利齒,寧夫人卻發現自己一動都不能動,她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眼睜睜地看著野獸撕咬自己。


    疼還是其次的,她驚恐地發現,她殺生多年才勉強凝結在身邊的煞氣也蕩然無存,就連她體內的邪力也不斷在流逝!

    寧夫人驚恐地尖叫起來,卻因為破損的喉嚨嗆血而沙啞。


    另一邊,虞承衍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看著失去理智完全獸性的大貓,他勉強回神,盡力撐起自己,艱難地開口,“娘……虞、虞惟,虞惟!”


    整個溶洞都無比安靜,寧氏子弟驚恐地看著那頭可怕的野獸。


    在虞承衍的呼喚下,寧夫人麵前的白獸抬起頭。它變回白發的年輕姑娘,唯有那一雙貓兒眸還是冰藍色的,仍然麵無表情地盯著身前恐懼的女人。


    虞惟垂下眸子,她的手伸向寧夫人的腹部,撫摸著她丹田的所在處,就好像在稱量什麽東西。


    虞承衍心中一驚,他立刻開口喚道,“阿惟,我難受。”


    聽到這句話,虞惟總算放過女人的內丹,她來到虞承衍的麵前,伸出手,撫摸向他的肩膀。


    虞承衍感受到一股力量向著他湧來,治愈好他的傷口……虞惟竟然用煞氣給他療傷?!

    那可是煞,哪怕是神仙都無法控製的負麵能量。


    虞承衍怔怔地看著麵前年輕母親,看著她原本纖細幹淨的手上都是鮮血,他薄唇微動,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虞承衍,我也痛。”就在這時,他聽到虞惟說。


    他頓時有些著急地問,“哪裏不舒服,是剛剛受傷了麽?”


    虞惟靠在青年的肩膀上,她睫毛微垂。


    “不知道。”她懨懨地說,“心口痛。”


    作者有話說:


    大家久等了!因為昨天沒更新,今天努力寫了六千,就當補更了!(頂鍋蓋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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