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真賤。
我真的想和陸許文私奔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就算我想和男人亡命天涯,做一對快活的鴛鴦,那個人可能是任何人,但絕對不會是陸許文。
因為我,恨他啊。
我發那樣一條簡訊過去,就是想要讓他選擇我而失去一切?我是不是很壞?不,跟陸許南比起來我已經好很多了。
陸許南想對他弟弟做的事比我要可怕上一百倍,他去了美國,弄了點葯回來,說的好聽是葯,說得不好聽是毒。
這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我在整理抽屜的時候看見了裡面有些奇怪的瓶子,上面全是英文,不過翻譯起來對我來說並不難,畢竟我也是英語過了八級的人。
我依稀記得這些瓶子在之前是沒有的,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我有定時整理的習慣,我拿著瓶子,仔仔細細的將上面的英文看了一遍,全部都是一些專業名詞。
翻譯過來讓我嚇了一大跳,是艾滋病者的血液。
我手指僵硬的將藥瓶放回原位,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我知道這瓶血液不可能是陸許南的,他這麼自律的人,甚至在我之前都沒有過女人,在加上他還有嚴重的潔癖,那就一定不是他。
不是他的就是別人的,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用在誰身上。
我猜,陸許南是想要注射在陸許文身上。
這麼陰毒的招數,除了他估計別人也做不出來了!
難怪陸許南他說,他還有別的方法,原來就是這個。
就在我呆坐在地上不久,陸許南推開卧室的門,倚靠在門邊,對我說:「跟我出趟門。」
我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出去做什麼?吃飯?」
他似笑非笑道:「不是,帶你去挑禮服,你還要作為我女朋友跟我一同出席他的訂婚宴呢。」
我想到抽屜里的那瓶東西,不知怎麼就說出口,「你爸媽現在還認你?我以為他們早就把你趕出家門了,你要是進去,他們不會把你丟出來?」
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再怎麼討厭我,我也是他們的兒子,而且門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的,自己家的醜事,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我還是沒有忍住,拉開了抽屜,指了指那瓶東西,「你這是拿來做什麼?」
我想他既然沒有放在保險箱里,而是故意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一定是想讓我知道的,而我一向不是很能藏住事,早晚都是要問的。
他眸子里的顏色暗了暗,「送給我弟弟的新婚大禮,準備在他結婚的那天親自推進他的血液里。」
我咬牙,「你真狠,也下的去手,你這一毀就不只是毀了陸許文一個人,還有蘇意,她會瘋的,被最愛的人傳染這種病,不僅身體受罪,心上會跟被刀子割了一樣的疼。」
他走過來,摸摸我的臉,笑容有些可怕,「所以說,你要聽話,不能背叛我,不能離開我,要不然我就把比這更可怕的,更容易讓人上癮的東西注進的身體里,到時候,你就算是想離開,也會哭著喊著要留在我的身邊。」
我嘴唇發白,清楚的知道他所說的會讓人上癮的東西是什麼。
我硬撐著笑,「怎麼?我現在還不夠聽話嗎?跟條狗一樣的待在你身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不夠賤嗎?」
他瞥了我一眼,「既然犯賤了,就給我一直賤下去。」
他摟著我的肩,剛才那個陰氣森森的他又消失了,他說:「走吧,出去買衣服去。」
我們去的是一個極其高大上的商場,用晨夕之前告訴我的話說,這種地方進去了,走一步都跟要錢似的,錢包里沒點銀子的人都不敢進去。
陸許南帶著我隨意亂逛著,至少在我看來是亂逛,原本以為和他出來逛街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但是他逛起商場來也是一點不比女生要弱。
看見一個店,就讓我進去試試,我推辭,「直接看禮服吧,我現在不缺衣服穿。」
他挑眉,好看極了,「剛剛不是說要聽話嗎?」
我識趣的閉上嘴巴,不再多說,他覺得好看的衣服我都去試了,並且他也都買了下來,不眨眼睛的刷卡的那種,簡直就是霸道總裁上身。
我基本把女裝店都逛了個遍,因為出門的時候穿著高跟鞋,腳都已經被磨破了,起了一點點血,當然我忍著痛,沒有跟陸許南說,他避開我去接了一個電話,我一個人很無聊,眼睛四處的亂看,我想當時我應該戳瞎我的眼睛的,如果我什麼都看不見就好了。
那樣我就不會看見晨夕也在逛,不會看見晨夕被一個男人摟著,從那個人的背影我看的出他的年紀應該不小了,我看見晨夕對他展顏笑了,笑的很漂亮,晨夕拿著卡眼睛都不看的刷卡買衣服。
命運是天生的,老天爺有雙無形的手掌控著我們每個人的人生,交織著我們的命運,最後才發生了那麼許多的愛恨情仇,還有恩怨。
我一顆心慢慢的下沉,有些事情一眼就能看明白。
晨夕有別的男人了。
我沒有看見那個男人是誰,全程都只看見了男人的背影,他的背影有些熟悉,我只覺得在哪裡見過,但是卻死都想不起來在哪裡看見過。
我跟個猥瑣的大媽似的尾隨著晨夕,她很快就離開了商場,上了男人的車,我想了想,然後給陸許南留了一條簡訊,我說,我有事先離開了。
然後我就關了機。
我給晨夕打了一個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她才接起來,我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晨夕,今晚出來,陪我喝酒,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她有些遲疑,「今晚嗎?」
我喉嚨酸澀,「恩,出來吧,也好久沒見了,我現在一大推糟心事,就等著借酒澆愁呢,對,不只是我,還有張文浩。」我放鬆了語氣,「你還記得張文浩吧?就是那個基佬哈哈哈,沒想到吧,我們裡面最先結婚的是他,以前我以為會是你和子書呢。」
她停滯了一會,才說:「好,那你等我。」
「恩,晚七點,老地方。」
老地方就是我們經常去的哪家燒烤攤子,便宜又好吃。
我倒不是心血來潮的想喝酒,原本今晚張文浩就約了我喝酒,他當然也約了子書,但子書十之八九不會和他一起出來,他只能找我陪他,還說什麼單身的最後放縱。
我和張文浩八點準時就到了,倒是晨夕遲到了不少時間。
我板著一張臉,看著桌子上很是誘人的烤茄子,沒打算動筷子,張文浩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深處筷子就要吃,被我打斷了,我說:「晨夕還沒來。」
張文浩仰頭喝了一口酒,「你特么是不是要餓死我?本來就夠凄慘的了,你還不讓我吃,最毒婦人心!」
我涼涼道:「你老婆也是婦人。」
他捂著胸口,誇張道:「你能不能不提她?咱們快活的時候,你就別再把俗事說出來。」
我垂下眼,不吭聲。
晨夕到九點才匆匆趕來,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自己脖子上的痕迹露了出來,我死死的望著她的脖子,指甲掐進自己的掌心。
晨夕一來就自罰三杯,「誒誒誒,姐姐我來啦,張文浩趕緊的給本姑奶奶節假。」
張文浩又替他滿上一杯酒,「得嘞,娘娘你再不來,我就要餓死了。」
「這不是沒死嗎?你說說你都要結婚了,我心情可美了,想當初你還和我一起搶子書來著,當時我真想做了你啊。」
「往事不要再提,你說說今晚怎麼遲到了?」
晨夕一愣,轉移話題,「你當年還一直問子書為什麼不喜歡你?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因為子書也是男的啊哈哈哈。」
我胸腔中的怒氣彷彿達到了頂端,我站起來,面目猙獰,「你還有臉提子書?」
晨夕被我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強裝鎮定,「你抽風呢吧?」
我指了指自己,笑破音了,「你才抽風,李晨夕,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做過的事。」
晨夕的聲音冷卻下來,「我做了什麼事?」
張文浩看見我們兩人一副快打起來的樣子,趕緊攔在我們面前,「哎喲喂,兩位姐姐啊,這不是演甄嬛傳啊,你們不用這樣啊,深呼吸,跟我念,姐妹情深,姐妹情深啊!」
我一把推開張文浩,對他吼了一句,「你閉嘴!」然後我轉而對晨夕說:「你問我你做了什麼?你他媽去勾引老男人!」
空氣頓時凝固住了,我們三個瞬間都沒有人再說話,晨夕像是失聰了,蠕動著唇角,硬是說不出一個字。
過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話,「我沒有。」
我跟個潑婦似的上前,拉開她的脖子上的絲巾,我哽咽道:「你看看你的脖子,上邊都長滿「草莓」了,你還有臉跟我說沒有。」
她拉開我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就不能是子書乾的嗎?」
我脫口而出,「你放屁,我今天在lky商場看見了,不僅僅是你,還有一個男人摟著你,吻你,你今天為什麼遲到了一個小時?答不出來嗎?你他媽根本就是剛剛從那個男人床上下來!」
晨夕的臉色越來越白,有氣無力的說:「你都看見了。」
我邊流淚邊說:「是啊,都看見了,你跟我解釋吧,我好好聽著,只要你說今天那個男人是你叔叔或者是你親戚,我都會相信的,你說話啊!」
她唇邊綻放出一抹絕美的笑,「你剛剛說的都是事實,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要告訴子書嗎?」
她一點都不害怕我跟子書說,我的確不會跟他說。
「你真賤。」
她收起笑,「是,我就是賤,我不賤的話會大老遠的跑過來被你罵?早知道我就該纏著那個男人一夜,不僅滿足我的身體,還有錢拿呢。」
我再也說不出別的話,我想過她聲嘶力竭的跟我哭訴,告訴我她不是自願的,告訴我她知道錯了,可是現在呢?全都不是這樣。
張文浩抱著我支撐不住的身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天晚上,知道晨夕的事的不止是我和張文浩,還有子書。
子書聽到了我們整場對話。
我並不知道張文浩在晨夕來之前,偷偷發了數十條簡訊給子書,有九條都是,你不來我就死給你看,但其中有一條是你不來拉到,反正晨夕來。
應該是燈光過於暗,而且又是背對著的緣故。
所以我們沒有人發現子書僵硬的身軀,和他冰冷的、凄涼的眼神。
子書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自言自語道:「晨夕,晨夕,我是真的愛你。」
「我也是會真的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