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不要你了
對一個人最好的折磨是什麼?是用刀子捅進他的身體里,肆意的攪動著嗎?
不對,真正的報復都是對心靈對腦子的折磨。
就好比有些人寧願的癌症也不願意得抑鬱症。
子書的報復心很重,他溫柔細緻,可是這一些都是有前提的,當他決定要恨一個人時,那便也會是最狠絕的報復,他懂不用任何的刀槍棍棒,就能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子書和晨夕提分手那天,就是張文浩的結婚那天。
婚禮結束之後,子書就在酒店門口等著晨夕,他站在風中,表情是凝重,晨夕酒量好,在婚宴上喝了不少酒,也許是喝多了的緣故,晨夕一直沒看見他,還以為他並沒有來參加婚禮。
晨夕腳步略微虛浮的走出酒店,眼神朦朧,看見子書筆挺的身姿時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道:「你真是想他想瘋了,看見個人就是他,看來今晚真是喝了太多了。」
她邊說邊朝著自己的車停放方向走過去,子書伸手攔住她,控著她的腰部,一如既往的掛著笑,「想什麼呢?沒看見我。」
晨夕搖了搖自己沉重的頭,仔細的看了看,眼神逐漸清亮起來,恍然發覺應該不是看錯了,她順勢倒在子書的懷裡,用撒嬌的語氣道:「看見了,還以為在做夢。」
子書的笑容僵了僵,揉了揉她的手,聲音輕輕的,「怎麼會,不是做夢,我就在你面前呢。」
晨夕將頭從他的胸膛里抬起來,不解的問:「你怎麼在酒店門口?等我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要是知道你在這,我肯定早就出來了。」
子書斂了笑,眼神冷冷的,晨夕卻沒有發現他神色的變換,「不是啊,今天張文浩結婚,我也來了,方才在裡面,你沒看見我而已。」
晨夕詫異的張大了嘴巴,她一直都是知道他和張文浩不對付的,儘管她也知道張文浩一定給他發了請柬,但真沒料到他會來。
「你介意張文浩高中時候跟你說的話了啊?」
子書搖頭,「陳年舊事,有什麼好介意的?再說了,我們這麼久沒見了,我也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晨夕也沒發覺子書的情緒不對,「你不介意了也是好事,你剛剛在裡面怎麼不跟我打招呼?」
「給你一個驚喜。」他答。
晨夕笑倒在他的懷裡,「你就是最大的驚喜。」
夜裡的秋風實在是太大了,吹的晨夕冷的直打哆嗦,她越冷,靠著子書的身子就越近,子書抱著她上了自己的車,踩上油門的一瞬間,忽的轉頭問了一句,似是故意,又似是無意,他問:「是去你住的地方?還是我哪裡。」
晨夕垂著頭,渾身一顫,良久后才悶聲道:「去你哪裡吧。」
子書的眼角含著嘲諷的笑意,「我突然想起來,今晚奈奈說去我哪裡蹭一個晚上,還是去你哪吧。」
晨夕抬起頭,緊張的揪著自己的衣服,臉上卻看不出半點端倪,她說:「我那邊不是很方便,要不咱們就酒店吧?」
出乎她意料的,子書很爽快也沒有任何疑問的就同意了。
「不用,我知道好去處,我帶你過去,你一定會驚喜的不得了。」
或許是這次的紅酒後勁有點猛烈,又或許是晨夕這次真的喝的太多了,車子開了沒多久,她就將腦袋靠在玻璃窗上,閉著眼睛,緩緩睡了起來,倒不是深眠。
睡眠中的她當然不會知道車子行駛的方向,是朝著那所她現在居住的、陸欽文給她的公寓里。
子書從衣兜里掏出煙,就著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躺在座椅上,他側目看了一眼晨夕,眸子里的嘲弄此刻絲毫沒有掩飾。
晨夕是被車子里的煙味嗆醒的,她睜開眼看見子書在抽煙的時候,除了吃驚都沒有別的想法,因為我和她都以為子書是不會抽煙的。
子書笑,「醒了?」
她奪過他手裡的煙,「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他涼薄的看了她,抿唇,「很早以前,我都記不清是多久以前了,只不過你沒發現而已。」
晨夕張嘴,一連串的質問和責怪都要說出口了,抽煙對身體不好等等之類的話,卻在看見車窗外的建築物時,全部都咽了回去。
「這是哪?」
子書輕蔑一笑,「這是哪裡你比我熟,明知故問給誰看?」
晨夕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心臟涌去,她都要承受不住,她的手還在發抖,艱難的吐字,「你怎麼知道的?」
她想不通,他是怎麼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子書打開車門,抬頭看著上面的一扇窗戶,「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們上去仔細說說吧,我也想看看裡面是什麼模樣的。」
晨夕靜默,心下複雜,卻又不得不跟著他上樓的腳步,從包里掏出鑰匙的時候,她的手一直在抖,怎麼翻都翻不到鑰匙,她乾脆坐在地上,耍起無賴,「我找不著鑰匙,你別進了。」
別進去看,她對不堪的一面。
子書冷笑,拽過她的包,輕而易舉就從裡面找到了鑰匙,然後又無比順暢的開著門,他看見鞋架上的那雙男士拖鞋,笑容就更冷了。
晨夕跟著他一起進去,站在門邊,一動不動。
子書進了卧室,環視了一周,隨即像是想起什麼,換了一個方向朝衛生間走去,果然在衛生間的垃圾桶里看見了用過的避孕套的包裝袋,他不介意垃圾桶的臟,用手指夾起包裝袋,緩步走出去,他走到晨夕面前,將包裝袋在晨夕的面前晃了晃,譏誚道:「原來你喜歡這個口味的。」
晨夕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楚楚可憐,良久之後,才吐出一句話,「我對不起你。」
子書大笑,用力的扔了手上的包裝袋,惡狠狠的看著她,「不,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你不要我也是我活該,可是李晨夕,你不該把我當成傻子一樣玩弄,你不要我,我可以滾,但是你為什麼選擇背叛和欺騙?」
「我捨不得你。」
「可你還是不要我了。」
晨夕無法辯駁,是啊,她不要他了。
「我只是,只是等不起你了,我只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她說的那麼可憐,他都要同情上她了。
「那就別等了,晨夕,我們分手吧,你做什麼從今往後再也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了。」他一句話就將她打進地獄。
晨夕蠕動著唇角,一時說不出話,她上前抱著他的腰,死都不鬆開,「我不!我不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你不要我,我也不會要你了。」
以牙還牙,一眼還眼,多好,多省事。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她問,咬牙切齒的問。
子書輕聲笑,將她的手從他的腰上移下來,「重要嗎?你覺得會是告訴我呢?」
晨夕不會懷疑我,她將視野放在了張文浩身上,她想一定是張文浩說的,她也沒忘記張文浩是她曾經情敵的身份,而且知道這件事的人本來就不多,我不說,就一定是張文浩。
晨夕是一個固執的人,一旦這樣想了,就會一直這樣想。
「張文浩對嗎?」
子書不承認也不否認,他轉身就要離開,「誰說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晨夕,我再也不會對你好了。」
她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痛的要死,卻一滴眼淚都沒流。
他不是單純的在傷她的心,他還有別的計劃,提分手只是一個開始,真正能讓晨夕山崩地裂的事還沒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