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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半娘手腕上的傷痕是我無意中看見的,雖然只有她不小心露出衣角的那一瞬間,但這個畫面還是牢牢的記在了我的心裡。


  我當時並沒有把這些傷痕同蘇仁聯想起來,怎麼說呢,蘇仁在我眼裡雖然不是一個好丈夫、好情人,但是他也不是那種會動粗的人,尤其還是對自己的女人動粗。


  我覺得他這樣清冷孤傲的人是不屑於去做的。


  我打算等飯局結束后再好好的問問半娘,沒辦法,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怎麼都改不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半娘很合眼緣,我想和她說說話。」我對陸許南說。


  陸許南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我沒意見。」


  言下之意,若是蘇仁有意見他就管不著了。


  蘇仁打量著我,過了半晌,才鬆開半娘的腰,對我意味深長的笑笑,「你們聊聊也是好的,她沒有什麼朋友,難得有一個合眼緣的人,祝你們玩的開心。」


  我點頭,笑容蒼白,「謝謝了,今天就奪人所愛了。」


  蘇仁沒有說話,轉而對陸許南開口道:「我們走吧,我還有公事和你談。」


  兩個有氣勢的男人走了之後,包廂里的氣氛都好上了不少,他們一走,我就上前,抬手開始解半娘的衣服,我想看看是不是我猜測的那樣。


  半娘揮開我的手,「你瘋了!?」


  我沉著眉眼,「你讓我看看。」說完,就在手腕上用力,開始扒她的衣服,我跟個小瘋子似的,直到看見她身上的傷,我才停住手。


  我紅著眼又替她穿好衣服,我問:「這什麼啊?你身上這些都是什麼啊!?」


  半娘低著頭,「吻痕。」


  我笑了一聲,抬眼凝著她,「你逗我呢吧!?吻痕是長這樣的?你當我還是小姑娘呢?就你家吻痕是長條形的吧。」


  半娘抬頭,瞪了我一眼,「你不是小姑娘,你都為人婦了,你都懂,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就問了乾脆利落的一句,「誰幹的?」


  她撇開臉,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你不認識。」


  我翻了個白眼,「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認識,名字。」


  她轉頭,漂亮的臉對著我,閃過些許不耐,「跟你說了又怎麼樣?你難道要拿著把刀替我報仇?」


  我知道半娘輕易不會鬆口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況且半娘說的也對,我就算是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


  可是我就是單純的想知道啊,我不做什麼,我知道了就好了。


  「我就想知道誰捨得對你動手,你怎麼又甘願讓他打,跟我說說吧,你不告訴我,我就死纏著你。」我還裝腔作勢道:「我就去你店裡給你拉橫幅,告訴眾人你是個臭不要臉的小三。」


  半娘給了我一個「諒你也不敢」的眼神,「這麼好奇?」


  「不是好奇,誰會好奇這個,我這是在關心。」我發自內心道。


  半娘終於還是告訴了我,「蘇仁,是蘇仁乾的。」


  我愕然,不知道此刻我是什麼表情才是正常的,我乾巴巴道:「你們兩還有那種愛好,挺有情趣的啊。」


  「你別陰陽怪氣的。」


  「你個傻叉,你圖的什麼啊?你口中所謂聖潔的愛?他不僅把你放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位,他還打你啊!」我覺得不僅我的世界觀顛覆,我特么智商都沒了,我不知道半娘到底怎麼想的。


  我以為半娘又會振振有詞的拿愛情來反駁我的話,我以為她會劈頭蓋臉的對我說多管閑事,想象中的爭吵沒有來,她低聲道:「是啊,我就是傻叉,我就是有病。」


  我脫口而出,「你就是個神經病!」


  她搖頭,固執的糾正我的話,「我不是神經病,你是交大的,雖然不是學醫的,但你一定也聽說過一種病,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我愣在原地,當然知道她口裡的這種病,我喜歡看醫學類的書籍,對於這種心理上的癥狀是在了解不過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是指被害人對施害人產生情感,甚至幫助其開脫的癥狀。


  我在愣神的這會功夫,她又接著說:「從我和他在一起的那天開始,他對我就不好,他打我罵我,毫不留情的羞辱我,絕情的時候一點臉面都不給我留,我在他的手裡吃過不少的苦頭,可是對我最好的那個人也是他,他恨我,可是他也是極少數愛我的那個人,很矛盾吧,這就是事實,我恨不上他,我也想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用受這種折磨,可是我做不到。」


  「我最開始來到上海的時候,落魄的飯都吃不上的時候,只有他,對我施以援手,不僅如此,他還用他的笑容治癒了我,雪中送炭值得我記一輩子,我永遠都忘不了。」


  「我去看過心理醫生的,斯德哥爾摩這個名詞還是她告訴我的,你知道我一向是沒什麼文化的。」


  我走上前,輕輕抱住她微微顫抖的身子,她最痛苦的回憶和最幸福的回憶原來都是一個人給的。


  我含著眼淚,哽咽道:「忘不掉就不忘了,可是你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為什麼要打你啊?他不愛你為什麼又要和你在一起?」


  「他愛我,他也恨我,有愛才有恨。」她說著話的時候,眼角甚至含著笑容。


  我不清楚蘇仁為什麼會恨半娘,其中一定是有我不知道的事,那種恩怨折磨著蘇仁也折磨著半娘,蘇仁應該也很糾結,想愛她也做不到,放她離開就更做不到了。


  如果不是半娘我也想不到醫學上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有些我自己想不通的事突然之間就明白了,我總是是懂得了我曾對陸許南的那點點悸動是從何而來,我也明白了我為什麼對陸許南有畏懼,但卻始終沒有恨,或許我和半娘是一樣的吧。


  長大以後沒有什麼人愛我,沒有什麼人包容我,更沒有人會使我心裡泛起漣漪,可我心裡也清楚,我對陸許南的那點悸動不夠深刻。


  我和陸許南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我們都相信愛,但是我不都不信自己身上有愛,我們憎惡著這個世界的同時,又愛著這個世界。


  陸許南看起來無惡不赦,狠毒無比,但其實如果非要我說出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倒也真的沒有,可是他也不是一個好人,就和我一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殘忍的人。


  下午,我無處可去,又無聊的荒,就和半娘一起回了她的家,我們兩個躺在陽台的沙發上,今天的太陽特別的好,柔柔的,溫暖的很,照拂在我們的臉上也不是很燙,我享受著這樣難得的日子,我伸出五根手指頭,陽光透過縫隙落在我的臉上,我不由得感嘆一句,「天氣真好啊。」


  「這麼好的天氣,你捨得窩在我這裡,不出去看看。」


  我翻了個身,喝了一口她鮮榨的果汁,擺擺手,「不出去了,一個人逛也沒什麼意思。」


  她不以為意,「怎麼會一個人,還有晨夕陪你啊,你一個電話,她跨過刀山火海也會過來陪你。」


  我尚不自知半娘已經知道了晨夕的事,我扯了扯嘴角,「算了,她平時工作也挺忙的。」


  「我都忘了,你們早就已經長大了,想一想,我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也難得我們這群人還沒有散,不過奈奈,你說我們能一直這樣好一輩子嗎?」


  我、子書、晨夕還有半娘,我們能一輩子好下去嗎?


  我輕輕閉上眼睛,忽的覺得灑在眼睛上的太陽有點疼,我嘆了一口氣,「會的。」


  我像是在回答她。


  又彷彿是在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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