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門開了。
又“砰”地一聲關上。
夜幕下, 男女濃重的喘息聲交替傳來,緊接著是解皮帶的聲音,衣服掉落地板的聲音。行動間, 桌角不時碰撞一下, 場麵意外激烈,滿室漸漸充斥起了意亂情迷聲。
徐冉躲在窗簾後,羞憤欲死。
她右手邊就是周迦南。
兩人倚窗站著,月光隱晦映在臉上模糊能照清五官,徐冉不敢動作, 既怕不小心攪了別人的“好事”,更怕不小心和周迦南對上……
這時, 她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旁邊一隻大手握住, 骨節分明,溫暖有力。
是周迦南的手。
徐冉猛地抬頭,瞪向對方, 試圖掙開。
月光微茫, 照見他英挺的鼻梁, 輪廓立體的側臉, 還有含笑的眉眼。
徐冉怒從心來, 甩手, 一邊用唇語說:放開!
周迦南認真望著她, 並沒有放手, 反而五指緊叩住她的, 越發放肆。
窗簾外一男一女還在激戰, 動靜越來越大, 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徐冉臉漲得通紅, 氣呼呼別過頭, 手仍在不停掙脫,大概是她掙的力氣太大,周迦南鬆了下手,安撫地握了握她,又握緊。
徐冉無奈回眸,借著稀薄月光打量周迦南,對方也側過頭,安靜盯著她。
比起白天,周迦南的目光更灼熱,更直接,但能看出他在壓抑著什麽,徐冉的心不由緊了一下,開始急促跳動起來。
這時外麵的聲音變了,不再複之前的猛烈刺激,逐漸均勻、纏綿起來。
倏地,徐冉感覺自己被人拉近了一步,周迦南輕輕一用力,將她抵在了牆上,一切發生地太快,徐冉感覺自己的心髒險些從胸口跳出來。
周迦南俯身下來,緩緩貼近她的嘴唇……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一瞬間,氣息交纏,噴頸可聞。
徐冉大腦發懵,被叩住的手掙紮,身體緊張地縮成一團,退無可退,她隻能用力地將頭歪到一邊,嘴唇和牙關緊閉,本能地閉上了眼。
然而下一刻,周迦南並沒有吻上來。
這樣的姿勢在寂靜中維持了三秒,他望著眼前膽小炸毛,連睫毛都在抖的徐冉,胸中忽就湧上一腔柔情,唇角不由微翹。
刹那間,他忍住了所有的欲望,隻是很珍視地在她光潔額頭落下一吻……
徐冉感受到了額間蜻蜓點水的吻,男人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隨即放開她,沒再有多餘的動作,隔開了簾外的風月無邊。
徐冉沉默地睜開眼,隻有心口死灰複燃的悸動提醒著她。
不要再掉進同一個陷阱。
過了不知不久,外麵的野鴛鴦終於停下,一道男聲開口,嬉笑著調情:“怎麽樣?今天還滿意嗎?要不要換個地方再來一場?”
“去你的,誰要和你再來?”女聲哧哧低笑,明顯說的反話。
“這就翻臉不認人了我的乖乖?剛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好了好了,我們快回去吧,小心出來的時間太久被人發現!”
“那行,都聽你的。”
“表現不錯,繼續保持,說不定有獎勵哦。”
“什麽獎勵?嗯?”男聲給人的感覺風流又浪蕩。
女聲則嬌媚著暗示,“別急,下次你就知道了……”
話畢,二人又調情了一番,才整理好衣服擰開門鎖出去。
等人離開,徐冉方如釋重負地拉開窗簾從另一頭出來,並特意避開了周迦南。
他知道她的心思,沒說什麽,隻是跟在她後麵錯開了幾步。
房間太暗,徐冉一時不察腳下突然被什麽絆了下,沒有摔倒,隻是恰巧碰到了上次受過傷的腳踝,猛疼了一下。
周迦南衝過來正要查看,被徐冉阻止:“我沒事。”
腳其實很疼,但徐冉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強忍著疼痛繼續往前,看起來就像真的沒事一樣。
“等一下。”
周迦南卻沒有要她走的意思,將人攔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腳踝。
下一秒,眉峰皺起:“是上次受傷的地方?”
“……”
“我聯係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沒有大事。”
“徐冉,有沒有大事,你自己說了不算。”
“拜托可以不要管我嗎?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會操心,如果有事,我會聯係醫生……”
“如果我就是要管呢?”周迦南目光灼灼地打斷她,說完,直接抄起手機撥出一通電話,“喂?幫我找個私家醫生到月灣沙灘酒店920號房間,腳腕崴傷,盡快。”
這個地方肯定不能久呆,920是她住的房間,短短幾句話,周迦南做事的風格體現得淋漓盡致,強勢、霸道、說一不二,卻又妥帖。
徐冉沉下眼,怔怔發呆。
周迦南掛掉電話後見她的模樣,不禁語氣和緩:“我送你回去。”
徐冉忽搖頭:“謝謝,但我的腳還可以走,並不需要人送,而且……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走,這樣突如其來的關心反而會讓我沒辦法適應。”
徐冉說完,平靜地開門離開。
周迦南感覺喉嚨像被什麽堵住,悶悶的說不出話。一瞬間,所有的語言都變得無力,先離開的人,沒資格回頭責怪對方為什麽不接受自己的照顧?
徐冉一個人搭乘電梯回了房間,陳橙不在。
沒多久,周迦南請的醫生到了,簡單向她問詢症狀後,開了點外用的雲南白藥和內服的藥,走時不忘叮囑她,如果疼的厲害還可以冰敷。
“徐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不舒服隨時聯係我!”
“好的……”
徐冉看著收好東西後正準備離開的醫生,猶豫了一瞬,終於還是忍不住道:“覃醫生,我能問一下,如果是有胃病的人……偶爾喝一斤白酒會怎麽樣?會很容易複發嗎?還是,隻要這段時間不再喝就沒事?”
“也要看是哪種胃病,嚴不嚴重?”
“本來就是因為喝酒才有的胃病呢?最嚴重的時候,有胃出血進醫院過……”
“胡鬧!一斤白酒可不少了,要一直這麽不注意的話,早晚再進醫院。徐小姐,你是幫誰問的嗎?”
“噢……是一個同事,看他喝了挺多酒的,突然想起來了就問問。”
“如果關係好的話,那你就要勸勸他了,濃度高的白酒可是直接損傷胃黏膜的,就算胃調理好了也要少喝,最好建議他不喝。不然說不準哪天,就二次誘發胃出血了。”
“明白了,謝謝覃醫生。”
“不客氣,要是已經喝了酒的話,可以適當喝點牛奶讓胃裏舒服一點……”
醫生交代完這些便離開了。
她問這些並不是打算叮囑周迦南什麽,他既然推杯換盞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她又何必多管他的閑事?
但轉頭盯著眼前這一堆藥,徐冉的心又墜墜的。
這一夜,她睡得並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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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徐冉剛從睡夢中清醒,就剛接到了好友李諾的電話,說黃檸檸不知怎麽吞服了過量的安眠藥,正在醫院洗胃。
黃檸檸的爸媽幾天前去了國外旅遊,一時半會兒還趕不回來,現在隻有她們這幫朋友在。
徐冉顧不上腳傷忙起身打包好行李,這邊還有兩天結束,但她等不及了,隻能先現在和行政部的工作人員請假,提早訂票回去。
落地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
走廊裏,張飛手抱頭蹲在地上,向來妝容精致的李諾今天素著一張臉,站在旁邊不停說著什麽,從神態上看,明顯不是什麽好話。
徐冉走近,聲音變得清晰。
“走走走,趕緊走,檸檸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李諾兩隻胳膊搭在一起,煩躁地趕人。
張飛紋絲未動,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聽到有腳步聲,才抬頭看了一眼,整個人一副目光渙散,眼底烏黑,胡茬十天沒刮過的頹廢樣子。
徐冉拖著行李的腳步頓了一下,越過對方,走到李諾身邊問,“量不大是吞了多少?醫生有沒有說還要多久?”
“二三十顆,還得再等十幾分鍾吧。”李諾有氣無力答。
“你先去洗把臉,有我在這兒。”
“嗯,我去趟洗手間。”
李諾離開後,徐冉也不知道說什麽,和張飛兩人一個蹲著一個站著,都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張飛的手機響了,他按了幾次還是一直在響,便接了起來。
張飛是民航的飛行員,平時不是世界各地到處飛就是在參加飛行集訓,工作其實算忙碌。
打電話的可能是張飛的領導,電話裏,他一直在答嗯、是、知道。
隻有最後說了一句:“想飛,抱歉,我下次不會再忘記請假了。”
徐冉忍不住看過去,猜測到那頭問的可能是:“不請假就算曠工,你還想不想飛了?”
張飛掛斷電話,李諾也回來了,見人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又有點來氣。
“別以為你守在樓下跟過來就是癡情了……”
這時,護士從裏麵出來了。
“黃檸檸的家屬在嗎?”
“在!”三個人同時應答。
“洗胃後最好住院觀察幾天,注意24小時之後可以吃點流食,3到5天以後可以吃一點半流食,等確認身體沒問題了再恢複正常的飲食。還有,洗胃之後病人身體會比較虛弱,注意讓她多休息,盡量避免疲勞和情緒波動,現在可以去給病人辦住院手續了,你們誰去?”
“我去!”張飛搶答道。
“嗯,你下2樓往東……”
交代完這些,護士才帶著徐冉和李諾進去看了剛洗過胃的黃檸檸,然後來到一間病房。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