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玄劍宗說什麽？三條極品靈脈？”
“他們居然還有這麽多靈脈？”
“畢竟是三宗之一，玄劍宗果然有點底蘊。”
沉寂十年的玄劍宗，因為牧清槐這一聲不鹹不淡的出價，惹來了眾多猜疑，但那些人這次明顯壓低了聲音。
“牧清槐，玄劍宗真拿得出三條靈脈嗎？”
眾人剛對玄劍宗的態度有所轉變，偏明落塵跳出來拆台，他暗諷了一句，頗為不屑地遠遠睨著牧清槐，好似在暗示牧清槐，他早已看穿了玄劍宗的詭計。
“明落塵，若靈劍宗出不起價，就閉嘴，拍賣會上跟個婆娘似的嘰嘰喳喳。”牧清槐懟起人來，頗有陸千雪的風範，他斜靠在椅子上，自若地將酒杯裝滿，又刻意地朝明落塵抬了抬杯子，眼神中帶著嘲意，極具挑釁之意。
珍寶閣一般隻為賓客準備茶水，也不知柳燕今日抽了什麽風，居然拿出美酒招待牧清槐。
明落塵暗罵了一句“小人得誌！”，胸口堵得慌。他本還在猶豫，被牧清槐一激，此刻也不得不出價，當即驅動銅鈴，喊出了“三條靈脈”的封頂價格。
靈劍宗出價後，天劍宗那位麵容方正的中年人也再坐不住，他緩緩站起身，向玄劍宗、靈劍宗的方位拱手致意，似有意將玄劍宗放在靈劍宗之前，說話時，也隻朝著玄劍宗的方向：“既然牧老弟和明老弟都對這塊茯苓登仙餅感興趣，那本座也來湊湊熱鬧。天劍宗，出三條極品靈脈。”
“師傅，這人是誰啊。”那中年男子雖然沒動用靈力，但他看過來時，林曉曦隻覺得他的雙眸宛如深淵，想將人拉扯進去，多看一會，便覺得恍若置身於黑暗中，叫人發寒。
“天劍宗的大長老，賀儲。此人陰險狠辣，日後離他遠一點。”牧清槐自顧自地飲酒，舉杯擋住嘴唇時，才為林曉曦解答，但視線卻落在別處。
林曉曦會意，縮回身子，乖巧地垂下眸，牧清槐這般行事，應是不想賀儲注意到她。
在書中，賀儲的確是個難纏的人物，他不僅是天劍宗的大長老，也是天青城賀家嫡長子，自恃身份特殊，給玄劍宗使了不少絆子，但最後被李殊遙和王寧月聯手收拾了。
不過，三年後賀儲是坐輪椅出場的，所以林曉曦一時間沒聯想到他身上。
“三大宗門果然有魄力！諸位還猶豫什麽，更何況即便諸位現在出了價，最後賣家選不選你們還是個問題，何不放手一搏，興許一飛衝天呢？”柳燕反應極快，見三宗之間爭鋒相對，立刻打斷了眾人吃瓜看戲的情緒，將他們的注意力拉回拍賣場上。
她提醒道，哪怕不想要茯苓登仙餅，這會跟著喊出高價，也能在眾人麵前露露臉，是展示實力的好機會。
如此，買到不虧，沒買到也不虧。
果然，片刻後，陸家、柳家、韓家等天青城裏等世家紛紛將競價提高到“三條極品靈脈”，而那些靈脈緊缺的小宗門與散修隻能退出競爭，但他們卻比競拍時還要興奮。
一是他們想知道這麽多名門豪傑中，這位神秘賣家會選擇哪位買家。
二是他們想看看這茯苓登仙餅到底有沒有效果。
三是若茯苓登仙餅有效果，興許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這位神秘賣家是誰。
光明正大的打聽，他們是不敢的，珍寶閣對賣家信息的保護極為嚴密，若有人想繞過珍寶閣直接找賣家交易，那下場絕對會很慘。
“請諸位貴賓稍後，待奴將名單呈給賣家，由賣家來決定最終的買家。”
柳燕從何斐手裏接過名單，朝眾人福了福身，匆匆走下高台，從轉角繞出了西閣。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賣家不在拍賣現場。
等候期間，侍女們重新上了一輪茶水、小食，二樓的世家們全然沒心思享用，倒是三樓一派祥和，該吃吃該喝喝，看起來並不把拍賣結果當回事。
這也可以理解，三大宗門和城主府都有大乘境的老祖坐鎮，對茯苓登仙餅的渴望自然沒有世家那麽強烈。
“陶閣主，您喝口茶消消火。”見陶潛憤恨地睨著牧清槐，幾乎想當場把他吃了，林曉曦有些不忍心，討好地為陶潛斟茶倒水，倒滿之後才發現那茶盞底部碎裂，水都流到了桌子上，她急忙伸手擦拭，手裏一亂，摔碎了茶盞，隻好尷尬地叫侍女過來收拾。
陶潛無奈地闔上眼睛，他氣得心肝脾肺如烈火灼燒，氣得一句話也不想說，隻頻頻提醒自己，有事等回宗門藥鋪再解決，在外頭責罵牧清槐和林曉曦會丟了宗門的臉。
一盞茶時間過去，柳燕重新回到高台上，她手裏拿著一張宣紙，宣紙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文字。
“諸位貴賓久等，賣家已將他的選擇寫在這張紙上，就由奴親自念給諸位貴賓聽一聽。”柳燕雷厲風行，清了清嗓子，便高聲念到：
“玄劍宗牧清槐天資卓絕，無需借助茯苓登仙餅亦能順利突破大乘境；天劍宗賀儲，為人兩麵，突破之後恐更加肆無忌憚，所以在下不能將茯苓登仙餅交給玄劍宗和天劍宗。”
柳燕宣布答案時，拍賣場內是鴉雀無聲的，此時整座西閣都響徹著神秘賣家誇獎牧清槐，貶低賀儲的言辭，讓大半數人驚訝得半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哈哈哈，那這麽說，茯苓登仙餅是我們靈劍宗的了。”明落塵自以為瀟灑地走上前，於玉牆後向玄劍宗、天劍宗拱手致意，口中嚷嚷道：“賣家眼光獨到，承讓了二位。”
“明堂主，您請坐，奴還沒有念完。”柳燕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捏著宣紙的手緊了緊，但她想到自己曾答應過林曉曦，要完全按牧清槐的意思進行拍賣，心一橫，繼續念了起來：
“至於靈劍宗明落塵，資質平庸、心思不正，若將茯苓登仙餅給他，那簡直是暴遣天物，還不如給狗吃……”
“哈哈…… 這賣家有意思！”
“哈哈哈……居然敢把明堂主比作狗，我真好奇，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閉嘴，笑什麽笑！柳燕，你把此人叫出來，我倒要瞧瞧是哪個不長眼的龜縮小人敢與靈劍宗為敵！”
明落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震怒之下，靈壓暴漲，觸動了包廂禁製，整個天字四號包廂被金色光圈包裹起來，徹底與外界斷了聯係，他的聲音、靈力都無法再傳到禁製之外。
“你們兩個！”陶潛望向努力憋著笑，雙肩卻隱隱發抖的林曉曦，心如明鏡，這場戲，指定是林曉曦和牧清槐搞出來的。
天啊，他們是嫌這場拍賣會還不夠亂嗎，盡招惹這些難纏的主。
牧清槐和林曉曦卻壓根不理會陶潛，此時拍賣會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柳副閣主，既然三大宗門都沒有入選，那到底誰拍得了茯苓登仙餅？”
“是啊，別吊人胃口了，我們不想聽這賣家評人，快告訴我們茯苓登仙餅花落誰家！”
眾人聽這位神秘賣家連懟三大宗門中的兩大宗門，氣勢非凡，頓時對茯苓登仙餅充滿期待。
柳燕瞥了一眼發了瘋似的在包廂內亂砸一通的明落塵，歎了口氣，才換上笑臉，對天青城柳家作出恭喜的手勢：“這最後一件拍品的得主是——天青城柳家柳二爺。”
柳家柳二爺？
不就是那數年前在突破大乘境時走火入魔，險些喪命的柳廣蒙麽，據說柳家花了大價錢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柳廣蒙的修為也從半步大乘退回至化神境後期，從此再無精進，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當真是老夫？”柳廣蒙難以置信地發問，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來。
他雖是化神境後期強者，但並不像陶潛、子虛那般身體康健、神采奕奕，反而像個病秧子，臉色發白，說話的語氣虛浮微弱，即便完全站直身體，脊背依然佝僂，似有一口氣將他壓著，讓他難以昂頭挺胸。
任何人隻需看一眼，都能感受到柳廣蒙身體受損嚴重，行將就木。
柳燕與柳廣蒙算是本家，心裏本有些同情這位長輩，他當年半步大乘，在天青城裏也是叫的上號的人物，但今日竟這麽不識相地質疑珍寶閣，叫柳燕頗感不快，堆著笑的臉頃刻拉了下來，嗓音低啞：“柳二爺，您這是不信奴，還是不信珍寶閣？”
“不，柳大侄女，老夫絕無此意。”柳二爺走到玉牆後，急急朝柳燕拱手致歉：“老夫隻是覺得榮幸，在場這麽多天驕都未能得賣家青睞，老夫何德何能能拿下這茯苓登仙餅……”
對於柳廣蒙的疑惑，在場眾人亦議論開來，很快便得出了結論——柳廣蒙相當於半個廢人，吃下茯苓登仙餅後若無法突破，也能歸咎於他自身的問題，賣家頂多賠錢，不至於失了顏麵。
但若柳廣蒙僥幸突破，那賣家等於有起死回生、再定乾魂之能，定能名震天青城，哦不，名震整個修仙界才是。
柳燕輕蔑地笑了笑，這些人心裏想的永遠都是名利，但她並不為賣家辯解，而是邀請柳廣蒙登上高台，當眾驗證茯苓登仙餅是否有效。
“柳二爺，您準備好了嗎？”柳燕親自捧著天寶錦盒，將茯苓登仙餅送到柳廣蒙跟前。
柳廣蒙身體纖瘦，再加上一臉病象，在體態豐盈的柳燕身邊，就像是挨了訓斥的下屬，毫無天青城大世家二把手的氣勢。
他知道柳燕的意思，神色複雜的從錦盒中取出茯苓登仙餅，在現場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咬了一口，細細咀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