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 咆哮的火哥
白子惠,真霸氣。
這一點,我服。
那邊廂,被打了被罵了的田哲也老實了,自己蜷縮在位置上,哆哆嗦嗦,牙齒不停發出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有的人就是不打不老實,活該。
這件事,沒人說什麼,田哲太過了,他只是個小嘍嘍,竟然想要拔老虎的須子,這不是找死嗎?就算他想幫陸明浩,也要有點腦子才對。
可惜,田哲看不透這一點,他自己覺得委屈,先是坐在椅子上,之後便趴在桌子上,小聲的抽泣,他不敢大聲,哭得特別壓抑,誰也沒管他,這是職場,很殘酷。
扭過頭,凝神定心,不理會,田哲只是小丑,贏不贏他無所謂,沒什麼愉悅感。
辦公室是很現實的地方。
一旦爭鬥明朗化,勝負分出,餘下的人便知道做什麼了。
剛站起來,便有人端過來三杯水、兩杯咖啡,廁所里,還沒掏兜,煙便遞到嘴邊,最次的是硬中華,張嘴叼煙,啪的一聲,火點著了,完全不用自己動手。
現實的讓人不寒而慄。
想想自己還真是夠單純的,工作這麼多年,一點都不清楚辦公室政治,田哲代表陸明浩的利益,陸明浩算是太子,白子惠自立門戶,不過沾親帶故,便是皇親國戚,兩方勢力你來我往,可田哲只是陸明浩的一條狗,卻妄想跟白子惠斗,不自量力,這些人向我示好,只不過是為了討好白子惠。
真要好好感謝關珊,如果不是她,我不會這樣成熟的思考問題。
工作直至夜晚降臨,我走出了公司,揮手跟B哥告別,白子惠還留在公司,她要加班,我問她需不需要我陪,畢竟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白子惠說不用,我主要的作用是堵陸家人的嘴,留在公司意義不大。
剛走出公司,遇到一個男人,他看著我猶豫了一會,說:「你是董寧?」
這人穿著一身西裝,帶著無鏡框的眼鏡,領帶是寶藍色的,成功人士的派頭,我確定我不認識他,但卻有點眼熟。
「我馬平,昨天派對的時候見過。」
男人自我介紹著。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你變化真大。」
昨天,馬平穿著肥大的褲子,一件紅色帶骷髏的T恤,頭上的帽子紋滿了字母,嘻哈裝扮,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正經。
馬平哈哈一笑,說:「玩是玩,工作是工作,我分得清楚。」
這個馬平給我的印象還不錯,昨天他話不多,臉上沒什麼表情,比那些對我有敵意的人好多了。
「你也在附近工作?」
我寒暄道,這馬平應該不是泛泛之輩,可以試著結交一下,這正是之前預料到的。
馬平哈哈一笑,說:「我到這邊辦點事,正好碰到你了,緣分,不如去喝兩杯。」
我說好,馬平說他知道一個地方,那邊東西還不錯,挺好吃的,最重要的是酒好喝。
中國人辦事離不開酒文化,我知道我就一般量,但今天捨命陪君子了。
跟著馬平走,他今天來辦事,沒開車,坐車過來的,正好晚上喝酒,開車也是麻煩,我們直接打車過去了。
到了地方,裝修的不錯,很現代,感覺像個酒吧,馬平開了個包房,進去點了餐,又要了酒,邊吃邊喝,便開始聊了起來。
開始從基本信息聊起,聊著聊著,他便聊到白子惠身上了,問我進公司多久了,對方本來就是看在白子惠的面子上交好我,所以我沒覺得有什麼,可是越聊我越覺得不太對勁,雖然馬平的態度無懈可擊,話題卻一直由他來引導。
說著說著,馬平站了起來,說:「兄弟你先坐,我出去放放水。」
等他出去,我掏出了手機,給白子惠打了過去。
「馬平你熟悉嗎?」
白子惠很詫異,說:「馬平?他是誰?我不認識這個人。」
「就是昨天穿的挺花的那個,像是饒舌歌手。」
白子惠的語氣一下子急促起來,「董寧,你現在在哪裡。」
我聽出不對來,我連忙回答,「一個酒吧,叫什麼seven。」
白子惠說:「你現在趕緊離開那裡。」
不需要白子惠過多解釋,我已經明白,我被設計了。
我抓起一個酒瓶子,便往外走,剛一開門,發現門口站著一排人,正中間那人是給白子惠下藥的衛弘文。
他微笑,略微的得意,眼睛卻跟蛇一樣,陰毒,我彷彿看到了一根猩紅的信子,不停的抖動。
「你還認識我嗎?」
初一經歷這陣勢我心挺顫的,可很快我鎮靜下來,白子惠會過來救我,盡量拖延一點時間。
不過,也有可能白子惠來不及救我,我會有危險,這本應該讓人害怕,但讓我怕衛弘文這個下三濫的爛人,我實在做不到。
我對著衛弘文笑了笑,說:「認識,幫了我那麼大一個忙,我怎麼捨得忘記呢,那個夜晚,是我這輩子最完美的夜晚。」
諷刺,不是明智之舉,但我忍不住。
我想,我要被打了。
「他媽的,白子惠是老子我的女人,你竟然動了,你該死啊!」
衛弘文瘋了,他整張臉扭曲在一起,並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半空中動來動去,好似要刺破空氣,他的眼珠子跟金魚差不多,鼓了出來,頭也微微向上揚著,想用氣勢壓制我。
這一刻我明白,表情多麼的誇張,肢體語言多麼的強大,都擊不垮人,事實才能擊垮人。
「可是,我已經動了啊!」我笑著對衛弘文說,看他被氣得欲仙欲死,他已經衝動的要親自動手,而不用他帶的那些人,那些人的手裡都拿著傢伙,要狠狠的教訓我。
「衛少,你別動氣,這些小事就交給我們,免得髒了你的手。」
衛弘文身邊有一人,個子很高,頭髮染成黃色,極為耀眼,「他太不守規矩了,交給你了。」
黃頭髮說:「衛少,你說,想要怎麼收拾他。」
衛弘文咬牙切齒的說:「我要他變太監。」
黃頭髮說:「好的,衛少,你往後站站,省得血濺到你身上。」
衛弘文還挺聽話,真的往後站了站,我看著黃頭髮,心說這傢伙膽子夠大的,直接就在這裡割?
黃頭髮對著我一笑,說:「兄弟,我跟你個人沒什麼仇怨,但你得罪了衛少,你就怪不得別人了,你那啤酒瓶放下吧,嚇唬不了人,我勸你也別抵抗,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衛少的要求,倒時候傷到你就不好了,是吧。」
我笑笑,說道:「你這話說得真有意思,你要割掉我兄弟,還想讓我好好配合?割完了是不是還要贊你一聲刀法精妙啊!」
黃頭髮說:「兄弟你應該是明白人,別讓我難做,來大家動一動,咱們進屋裡面談,在外邊割也不是一回事。」
我的手用了用力,讓我當太監?去你媽的!我就是死在這裡,我也不能慫。
就在我想拚命的時候,有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裡怎麼這麼他媽的熱鬧呢。」
黃頭髮轉過了身,笑著說:「哎呦,火哥,兄弟我這裡有點小事情,不好意思啊!馬上就好。」
我看到了火哥,一米七多個頭,寸頭,其貌不揚的,可是這個黃頭髮卻特別恭敬,這火哥應該是個人物。
說起來,這黃頭髮應該也是角色,衛弘文特意找來對付我的人。
火哥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黃頭髮,說:「誰他媽的是你火哥,攀他媽的什麼交情,我他媽的跟你不熟好不好,你他媽的懂不懂規矩,這他媽的是我的場子,你他媽的在這裡鬧事,你他媽的想死是不是。」
這火哥是個人才,黃頭髮被罵的一聲不吭,等火哥停下,黃頭髮指了指衛弘文,說道:「火哥,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事是衛少的事。」
火哥冷笑一聲,說:「我他媽的不認識姓衛的。」
黃頭髮說:「火哥,衛少家裡有當官的,有做生意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火哥一把揪住黃頭髮的黃毛,說道:「你他媽的給我聽清楚,這個場子他媽的是我的,我他媽的不認識姓衛的。」
黃頭髮說:「我懂了,火哥。」
黃頭髮示意衛弘文,搞不定,看衛弘文那表情,今天一定要我付出代價。
「火哥,我也認識不少人,幫個忙,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鬧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火哥一下子火了,他說道:「你他媽的哪位啊!威脅我啊!」
衛弘文說:「不是這意思,只是這個人跟我有仇,我一定要動手,火哥,你又不認識他,他就是個普通人,何必非要保他,不值得。」
火哥笑了笑,衛弘文以為自己說服了火哥,剛要講幾句客套話,火哥的狂風暴雨驟然而來。
「你們他媽的弄一地血是不是我收拾,你們他媽的惹來的警察是不是我應付,你們他媽的拍拍屁股就走了,還他媽的讓我給你們面子?我呸!還有,你們他媽的哪隻眼睛看到他是普通人!我他媽的什麼時候說過我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