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七五 你不是真瘋是假瘋
說到走私這兩個字,衛老三的臉變了,先是極度的震驚,眼睛睜的大大的,好似金魚的大眼珠,感覺眼珠要從眼中激射而出,眼睛里的血絲也看得清清楚楚,很恐怖,他的呼吸已經亂了,急促,不受控制,但最可怕的是眼神,那裡面透露出來的是極度的暴虐。?
走私生意對衛老三來說一定很重要,臉部扭曲的角度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就算他沒說話,也能感知到他此時內心是何等的狂暴。
曾茂才的應對是氣定神閑,他自顧自的倒起了茶,小口的喝著冷茶,這番做派,衛老三快氣炸了肺。
打臉就要這麼打,讓你自大,讓你得意,讓你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就在這時,給你致命一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衛老三突然大聲笑了起來,他笑的很開心,笑的莫名其妙。
聲音回蕩著,久久不停歇。
衛老三雙眼死死的盯著曾茂才,說:「我服,你牛逼,還跟從前一樣陰,不聲不響給我挖了一個坑,可是,你就不怕我喪心病狂想要殺死你?」
曾茂才搖搖頭,說:「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不說見外的話,別人叫你衛三爺,恭敬你,但你最出名的名號還是衛瘋子衛瘋狗!」
衛老三冷笑,笑是譏諷,他說:「我真他媽的要謝謝你,這麼誇獎我。」
曾茂才看向身後的柳笙,說:「沒水了,管老闆要點,要熱的。」
柳笙點點頭,拿著水壺向後走去,中山裝看了看衛老三,眼神詢問要怎麼辦,衛老三揮揮手,中山裝便已明白,讓人讓開一條道,柳笙身姿搖曳,如一幅畫,向後走去。
衛老三冷哼,吐出一個字,「裝!」
曾茂才確實是在裝,不過他裝的高明,裝的有節奏,讓衛老三跟著自己的節奏走。
衛老三與曾茂才對峙,如兩軍交戰,衛老三是大開大合,一路直衝,簡單,曾茂纔則是詭兵,常出奇招,讓人防不勝防,曾茂才帶起了節奏,衛老三想要佔據主動,那是不可能的事。
曾茂才笑笑,衛老三怎麼罵曾茂才,曾茂才都不會生氣的,反而曾茂才樂在其中,衛老三越罵曾茂才越得意,罵就罵吧,說明氣到了,從側面證明自己的成功。
不得不承認,曾茂才的涵養功夫是真的好,見多識廣,已成正果。
曾茂才繼續說:「你不傻,你很聰明,人都說三爺瘋,可那是假瘋,不是真瘋,假瘋迷惑人,讓人猜不到你的真實想法,你不會殺我的,因為你承擔不起殺死我的責任,我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我要死了,你也完了。」
衛老三雖然笑著,不過他咬著牙,應該被曾茂才說中了。
「你可真是夠自信的,不殺了你,要你身上一點點零件不過分吧。」
要隻眼珠,要只手掌,都是一點點小零件,衛老三,可以的,要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名,衛老三砍了曾茂才一隻手,說出去,威風!
這時柳笙回來了,她穿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很有韻味,柳笙也是個妙人,她走步的節奏掌控的很好,高跟鞋的響聲便很誘人,聽著聲音,你的腦中出現了一幅畫面,柳笙穿著旗袍,顧盼生姿,緩緩走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那玉雕一樣的小腿,美的讓人心醉。
聽聲便能起生理反應,柳笙厲害。
我看不到身後的情況,不過我能看到衛老三和中山裝臉上的表情,兩個人的臉都不太好看,估計,柳笙走來走去,亂了心扉,衛老三的手下出了丑。
也難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笙這樣有味道的女人,自然吸引人的目光,看來,曾茂才是故意為之,要熱水,直接叫老闆送來就好,何必麻煩柳笙跑一趟,這走上一趟,壞了衛老三手下的心,一步步都有目的,都是套路,不服不行。
柳笙滿上了茶水,曾茂才拿起茶杯,懸在半空,也不喝,架勢卻是十足,他說:「你不會,因為你要動我一根汗毛,或是動我的人一根汗毛,你的損失可就挽回不了了。」
衛老三冷著臉,說:「你的意思,你能把貨還給我?」
曾茂才說:「那條走私路線我要了,我還要你貨物的一半,如何?」
衛老三笑著說:「哈哈,你他媽的瘋了,你比我還瘋。」
曾茂才說:「算算你也不虧的,起碼能拿到一半的貨物,還是有的賺。」
衛老三湊近曾茂才,說:「那我以後還混不混,我的面子都讓你削沒了。」
曾茂才說:「面子能有多大的事,不算什麼。」
衛老三說:「在我眼裡,面子就是大事。」
衛老三的表情很認真,我感覺他快要失控了,這一晚上被曾茂才壓著,他現在的怒氣值是滿的。
曾茂才說:「我跟你的觀點相左,面子有什麼關係,成大事,要能忍,你的性子太急太衝動,其實忍一時海闊天空,可以從頭再來啊!要是人都沒了,那可就壞了。」
衛老三說:「你話裡有話,給我說明白點。」
曾茂才喝下茶水,說:「茶真是不錯,還是熱水喝的舒服。」
衛老三一字一頓,「你他媽的快點說,別考驗老子的耐心。」
曾茂才火候差不多,便說:「你的人現在被我控制,他們是被放還是被送進監獄,只在你一念之間,好好考慮考慮吧。」
接連的威脅,化解了衛老三的步步殺招,衛老三抿著嘴,對曾茂才豎起了大拇指,說:「夠陰險!」
曾茂才笑笑,說:「僥倖!承讓!」
設身處地,如果我是衛老三,我會恨不得掐死曾茂才的,不過,此時此刻,曾茂才站在我這邊,心情莫名的好起來。
我恨衛老三,他要殺我,還差一點殺死我,我雖沒死,但薇兒死了,這便是仇,這便是恨。
今天過後,衛老三還是要殺我,我沒跟他做朋友傷了他的心,在我面前,他還吃了這麼大一虧,更加視我為敵人。
所以看他吃癟,我高興。
衛老三站了起來,說:「你還記得元谷雪嗎?」
曾茂才點點頭,說:「記得。」
衛老三笑笑,說:「她現在就是個欲奴,每天晚上沒有男人,她就要死要活。」
曾茂才說:「告訴我這件事情是想怎麼樣?」
衛老三眯著眼睛說:「我記得你很喜歡她。」
曾茂才笑笑,說:「我喜歡她的時候距今已經過了好幾年,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她了,像是你我這樣的人,要什麼女人要不到?值得為一個女人留戀嗎?況且,你與我真正愛的是權利。」
衛老三陰著臉,對著中山裝說:「帶人走!」
中山裝說:「可是.……」
衛老三說:「可是你媽逼,帶人滾!」
中山裝連忙吩咐下去,衛老三的人開始走,衛老三看著曾茂才說:「曾老闆應該是個信人吧,我的貨和我的人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曾茂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做事方法,你的貨和你的人絕對不會出問題。」
衛老三說:「你這人總暗著出陰招,我不得不防,這一局你贏,但下一局可不說好。」
曾茂才站起來,拱拱手,說:「多謝三爺,給我這麼大的禮,我都不好意思了。」
衛老三說:「先讓你得意得意,留在你手裡,回頭我收你利息,噢,對了,你說不在意元谷雪,這句話你說謊了,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就不會跟我解釋那麼多了。」
衛老三的臉露出了一絲絲的笑,轉身,聲音放開,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