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五八 我好後悔啊
心裡莫名的多出來怨氣,我很想火,什麼有點複雜,不過是涉及到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現在,齊語蘭站在他們一邊,官官相護,讓我無法接受。?
可是,這衝動而來的怒氣,很快就消散了。
我了解齊語蘭的為人,她不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
齊語蘭有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她轉頭問那個後進來的男人,「人我可以帶走了吧,在這躺著不是事。」
那人點點頭,說:「可以。」
齊語蘭對關珊爸媽說:「叔叔阿姨,我是董寧的朋友,我幫你們處理這件事情,放心,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齊語蘭看著就不像是一般人,關珊爸媽自然沒有什麼好反對的,他們也能看出來,這件事頗為難辦,裡面迷霧重重,都是事,平民百姓要求一個明白,是很困難的,之前有過很多這種事,有錢有勢搞出事來,被害者家屬威脅也好利誘也好,就讓事情慢慢過去了,不追究,因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你追究了可能更慘,你不追究會得到一些補償,一般人都會選擇補償。
人,總歸是要生活的。
那個男人交代了方遠航幾句話就走了,這樣看來,他是方遠航得罪不起的領導,方遠航那個樣子,活生生的詮釋了奴才是什麼樣子的,看得我很尷尬,可是方遠航不覺得,他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彷彿是做了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不僅如此,方遠航還有一點點得意,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得到了領導的重用,我可以幫領導處理事情,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很狗腿。
方遠航留下來處理一些手續問題,在我和齊語蘭的陪同下,關珊爸媽簽了幾個文件,沒多久便來了一輛車,拉上關山的屍體,直接去了火葬場。
這是關珊爸媽的決定,關山還是服刑人員,說出去也不好聽,畢竟關山之前的酒吧很不怎麼樣,裡面有不三不四的流氓,對人亂拋媚眼想要攬客的小姐,還有賣白粉的犯罪分子,烏煙瘴氣,得罪了不少人,加上關山狗仗人勢,跟鄰里之間關係極差,關山的朋友也都是酒肉朋友,一起吃吃喝喝可以,真有點什麼事,都沒了人影。
綜上所述,關珊爸媽心裡多麼不舍,也想趕快處理了這事,讓關山就這麼走吧。
在去火葬場的車上,齊語蘭告訴了我內情,這件事情可以追究那些人的責任,但是不能往大了搞,大了的話,誰都沒有好處,齊語蘭找的關係也會受損,我那個樣子,成為了全民公敵,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齊語蘭答應了對方不走法律程序追究,私下裡解決,那個人允許齊語蘭進監獄查這件事,會給一些方便,這樣我們便能查出來誰是幕後主使了,但這事挺不好辦的,齊語蘭的關係也不能一手遮天,不管什麼地方都有鬥爭,都有派系,那個人幫我們,便有別的人破壞,這樣給我們找出真相添了難題。
另外一個,動手的那人是死緩,對方用他,便是因為他要死了,這個人肯定不怕死,但是一定有什麼心愿未了,只要幫他完成那些心愿,他就會賣命,這樣的人,很難從他嘴裡問出來什麼,這便是另一件麻煩事。
除此之外,齊語蘭說對方還會給一筆數目不小的賠償金,算是封口費吧,如此這般,也算有了誠意,答應我們追查下去,也給了撫恤金,也算是好結果了。
這話不光跟我說了,也跟了關珊爸媽說了,兩個人只是不住的嘆氣,其實錢不錢的,聊勝於無,他們最想看到的是關山還活著,可是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沒有別的好辦法。
去了火葬場,安排火化,也沒搞什麼儀式,急匆匆的就處理了,捧著關山的骨灰,關珊爸媽失魂落魄。
我心裡有有些不舒服,不管之前他們如何對我,但現在的悲傷是真的。
說實話,關珊走的時候,也哭,也悲傷,可是沒有現在這樣,感覺他們只剩下了軀殼,裡面沒有靈魂。
什麼話我都沒說,說也沒意思,再對不起我,他們也只是可憐的兩個老人,白人送黑人,何其悲涼。
送他們回了家,兩個人也不說話,把骨灰往桌子上一放,便坐在了沙上。
我看苗頭不對,這兩個人要是尋短見可就壞了,我雖然對關家人沒有好感,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家破人亡,我給柳笙打了個電話,問她可不可以找個保姆,暫時來這裡照顧兩個老人起居,柳笙現在也跟我熟悉了,說話跟之前也不一樣了,她說:「董寧,你這是怎麼了,開始討起前岳父母的歡心,你真夠博愛的。」
我把情況跟柳笙一說,柳笙連忙跟我道歉,她說剛才說的是玩笑話,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我現在也沒心情跟她計較,再說了,柳笙真的是不知道,沒什麼好說的,柳笙問了我地址,我告訴了她,她說馬上安排,找一個靠譜的,別的不說,一定要有責任心,不僅要照顧好老人起居,還要保證兩個人安全,最好還能做做心理工作,開導開導。
我這要求有點高,不過柳笙比我想的周全,她找的人一定讓我滿意。
可有一點必須要提,那就是待遇問題,不能找人過來光幹活,要掏錢的,我把這話跟柳笙一說,柳笙笑了,說這一筆支出不需要我來操心,我說這個不行,一碼歸一碼,曾茂才和柳笙在我身上投入不少,花在我身上的算投資,暫且不提,現在花在前岳父岳母身上算什麼事。
柳笙說讓我做人不要太較真,這個也算是對我的投入,把這個當做福利的一種就好了,不用不好意思。
我想想,也就不堅持了,再堅持下去,顯得太刻意。
掛了電話,我走到關珊爸媽的面前,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們,之前,我一直在忽略,稱呼爸媽,不可能了,已經沒有那個關係了,關珊對我來說,雖然痛心她的過世,可是她做的事情我還記得,不能忘記,之前,她父母那個樣子,讓我印象深刻,不能釋懷。
說叔叔阿姨,倒也可以,可我現在生怕刺激到他們。
我說:「我給你們找了人,最近一段時間,照顧你們生活起居,我呢,關山這邊的事我會盯著,有什麼進展,我給你們打電話,我知道讓你們別太悲傷是不可能的事,但你們應該好好活著,起碼看到害死關山的人遭到報應。」
我沒別的辦法了,這兩個人萬念俱灰,說自殺就自殺,最近我被白子惠媽媽自殺嚇到了,這事可要慎重,開不得玩笑。
想來想去,只能用關山這事做文章,仇恨也可以讓人有力量。
關珊媽抬起頭來,看著我,她想要說什麼,可是半天沒出聲,過了一會,她竟然打起了自己來,啪啪的打耳光往臉上招呼。
我趕快拉住了她,我說:「你這是幹什麼?」
關珊媽說:「我畜生啊!我真是白活了,之前,我就看重錢,因為有錢才有一切,有錢才能幸福,可是現在想想要再多的錢,人都沒了管什麼用,董寧,我對不起你啊!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們,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被蒙蔽了心,你一直都挺好的,對姍姍也挺好,工作也努力,可我那個時候怎麼想不明白呢,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好後悔啊!我真的好後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