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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一七 萬事俱休

  「媽,爸,你們怎麼來了!」


  白子惠的脖頸有些僵硬,我未看見她的眼,我想她的眼神大概有些閃躲吧,此時此刻,與我面對面,是被禁止的。


  我和白子惠,就像是初中生,不能談戀愛,偷偷摸摸的見面。


  家長出現了,抓到了。


  白子惠媽媽臉上烏雲密布,她冷冷的說:「你能來,我們不能來嗎?」


  白子惠說:「媽,我散散心,不行嗎?」


  白子惠媽媽說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見董寧,這醫院,你什麼地方都可以去,這裡不可以。」


  白子惠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子惠媽媽說:「我是為你好,你難道希望看到我天天以淚洗面嗎?」


  悠悠的一聲嘆息,白子惠說:「為了我好,就不顧我快樂不快樂,媽,你從前這樣,現在還這樣。」


  白子惠媽媽也嘆了一口氣,屋裡面滿是負面情緒。


  「抱歉了,女兒,我也沒有辦法,別的我都可以讓步,關係到你的人身安全,這點我的態度不會改變,你爸勸我,讓我不要多管,我知道,你跟董寧在一起會開心,可是我寧願你不開心,也不願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我是你媽媽,我不想你永遠的離開我,原諒我。」


  說到最後,白子惠媽媽泣不成聲。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作為父母,自然希望自己孩子好,身體健康,諸事順利,白子惠媽媽的心我了解,這樣的母親,我無法拒絕。


  白子惠又嘆了一口氣。


  白子惠媽媽說:「跟媽媽回去吧。」


  白子惠點了點頭,又看了我一眼,嘴巴張開,無聲的說了一句,我還會來找你的。


  白子惠爸爸走了過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問道:「董寧,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我強擠出來一個笑容,我說:「叔叔,恢復的差不多了。」


  白子惠爸爸說:「好好養身體,我推子惠回去。」


  我點點頭,說:「好。」


  好想問白子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時機卻不對,只能咽回去。


  歌名應景此時心境。


  愛你在心口難開。


  輪椅轉動,白子惠給我留了一個背影,背影纖瘦,木然。


  人,離我越來越遠。


  呼吸變得困難。


  突然,視線被阻擋,我與白子惠之間,夾著一位母親。


  白子惠媽媽眼睛微紅,能看出她剛剛哭的多麼慘烈,鼻子一抽一抽的。


  白子惠已快出了門,白子惠媽媽卻站在我面前,何故?

  「阿姨,你還有事?」


  白子惠媽媽看了看我,說道:「董寧,你還記得答應阿姨的事情吧。」


  我說:「我記得,阿姨。」


  白子惠媽媽說:「那就好,我希望你永遠記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說出這句話的白子惠媽媽臉上有一絲陰冷。


  門關上了,封閉無風的病房內,似有風來,讓我瑟瑟發抖。


  又過了一天,準確的說是一天半,在我強烈要求之下,醫生給我做了檢查,還算不錯,醫生說恢復的極快,不過最好還是留院觀察幾天,我覺得自己行動算是自如,執意要走,醫生沒辦法,只好開了出院手續,不過叮囑我,讓我靜養,另外及時來醫院換藥。


  我著急出院,便答應的很痛快。


  想要出院,主要原因是白子惠,我在,她的心亂,我走了,沒準她會冷靜,其實,我是後悔的,我不想答應白子惠媽媽的要求,我無數次夢到我和白子惠和好,清醒過來,徒增煩惱,另外還有一個麻煩,那位區長纏上我了,就想從我這邊入手,解決掉麻煩,搞得我很煩。


  紀委那邊不知道幹什麼,有問題你就查啊!一查到底,隔離審查,這位區長不吐出一點東西,不能放他出來,天天老嚇唬他,一害怕就來找我,鬧心。


  出院還算順利,只不過白子惠來送我。


  她穿著藍色條紋的病號服,頭髮梳的好好的,未施粉黛,卻美艷無雙。


  身後是白子惠的爸爸,緩緩推動著輪椅,白子惠的看著我,一直看著我,她的雙眼一根繩子,系在了我的身上。


  濃濃的深情,我不敢看,我躲避,卻無從遁形,我能感受到,不管我去哪裡,走了多遠,依舊是風箏,那一頭的線,在白子惠手中。


  握的好緊!


  齊語蘭來接我,車開進了醫院,我走出了門,身後是玻璃,玻璃之後是白子惠,視線如影隨形。


  齊語蘭看到了白子惠,微微一笑,算是招呼,然後小聲問我。


  「不要緊嗎?」


  狀態她沒搞清楚。


  我搖搖頭,上了車。


  齊語蘭打趣道:「董寧,白子惠回心轉意了,這個機會你要把握住啊!」


  這兩天,齊語蘭一直忙,血手的追蹤不是很順利,按理來說,不應該一點線索都沒有,可是現在還真就一點線索也沒有。


  這個血手很狡猾啊!她一定躲在了某個地方,伺機待發。


  我嘆了一口氣,說:「領導,別提這事了,我真沒心情說。」


  齊語蘭說:「說出你的故事。」


  我苦笑了一下,說:「領導,你慘無人道啊!」


  齊語蘭轉過頭,說:「悶在心裡不舒服,你說出來,是解脫,我不強求。」


  其實,我還真想傾訴一下。


  齊語蘭說完,發動了車子,馬上,我們就要離開醫院了。


  只要往右偏頭,我便能看到那個讓我牽挂的人,我控制自己,不扭頭,硬挺,可是還是擔心,我說:「領導,白子惠她還在嗎?」


  齊語蘭看了一眼,嘆氣道:「還在呢,正痴痴的看著你!」


  心中是無法發泄的煩躁。


  我說:「白子惠他媽讓我們斷了來往,這事你也知道,可我沒想到,經歷了那件事,白子惠非但沒有恨我,反而解開了心結,她想和我複合,只是,我……」


  車子已經開動,開出了十多米,轉過彎直行便開出醫院,最終,我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回過頭看了一眼。


  僅僅一眼,那麼的巧,在縫隙之中,與白子惠的目光在空中狠狠的撞在一起。


  「董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虧欠白子惠太多,覺得自己沒辦法面對她,覺得自己害了她。」


  我轉過了頭,說道:「對。」


  齊語蘭說:「我們做這一行的,確實要考慮的很多,意外很常見,危險無處不在,確實需要好好考慮。」


  話說的很理性,我心裡也知道不要回頭,可是還是有渴望。


  我說:「我知道,只是我現在不知道如何讓白子惠死心,她比較執拗。」


  齊語蘭笑笑,說道:「如果剛才在醫院門外,我吻你,白子惠會不會死心。」


  莫名的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我笑笑,說道:「領導,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齊語蘭說:「說說而已,不過我覺得白子惠不會死心的,她認定了你,便不會放手,知道我為什麼有這種判斷嗎?因為我看到了她的眼睛。」


  齊語蘭肯定的說。


  那麼,不放棄的白子惠到底會做什麼呢。


  叮囑我最近要小心,還給了我一把槍防身,齊語蘭便走了,我上了樓,進屋第一件事清潔自己,沒洗澡,怕感染自己,用擰乾濕毛巾,擦了擦身子,清理之後,我把門窗鎖好,窗帘拉上,血手不得不防,她能搞來遠距離殺傷武器,不得不防。


  沒在床上睡,我慫了,我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的,很軟,挺舒適的,一覺睡醒之後,餓了,家裡沒有什麼東西,我訂了外賣,訂了兩家,兩家之間有些距離,我一邊計時,一邊等外賣。


  我想血手就算知道我出院,就算知道我回家,就算知道我訂外賣,她也搞不清楚我訂的是哪一家,除非她入侵訂餐網站的資料庫,可有那個時間,我的餐已經送到了,她便沒辦法做手腳。


  況且,我使了小手段,兩家外賣,二選一,一半幾率選錯。


  不過,血手倒是可以在送餐員身上下功夫,想到這一點,我很小心,餐送過來,我單手開門,另外一隻手藏在門后,握著手槍,身子遮擋。


  過分小心,總歸沒錯的。


  拿到了兩份食物,我拋了硬幣,選擇。


  硬幣落下,反面,吃面。


  吃飽之後,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正好七點,華燈初上,我腦中盤算著如何揪出血手來。


  她現在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齊語蘭絕對布下了天羅地網,可血手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說明她隱匿的很好,說不定有一個藏身之所,讓人意想不到,殺手組織,完成任務,在當地肯定有聯絡人提供武器,說不定還提供庇護,這都是可能的。


  不太好辦,因為血手並不急於殺我,她在遊戲,玩樂,從這點可以看出,僱主不是很著急,給了血手足夠的時間。


  這事拖得時間越長,對我越不利,因為血手可以心安理得,而我不時的感受壓力,如鯁在喉。


  引蛇出洞,只能以身作餌。


  如此這般,要養足精神,我現在動用飛刀,可能牽扯傷口,這個不要緊,只不過我怕會影響戰鬥力。


  看來,只能好好休息了。


  準備繼續挺屍,手機卻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傳來處理過的聲音。


  「董寧,你出院啦!」


  血手。


  我拿著電話有些著急,血手的電話,該如何通知齊語蘭監控信號,不過很快我冷靜下來,齊語蘭必定派人保護我,沒準這是一個局,引血手出現的局,我不用操心什麼,因為追蹤我不在行。


  「你說過要我的命,可惜你沒拿走,你食言了。」


  血手笑了,說道:「董寧,有膽氣,那一槍我故意的,要不然你早死了,我只想慢慢享受這個過程,那一槍很爽吧,還有那個叫做白子惠的女人,真可惜,被誤傷了。」


  我說:「不用假惺惺的跟我說這些,你給我打電話什麼意思。」


  拖延時間,爭取定位到血手,我相信附近有人幫忙,會監控著我。


  血手說道:「董寧,你在套我的話,你不是不想要拖延時間,好讓人查我的地址,那麼抱歉了,你還嫩一點。」


  我說:「你想多了,我並沒有。」


  拆穿就拆穿,這是兩軍交戰,就要厚著臉皮。


  血手說道:「其實無所謂了,我打電話過來只是想要告訴你,你出院了,可白子惠還沒出院,你不怕她遇到什麼危險嗎?」


  我說:「你什麼意思?」


  血手說:「我知道你派人去保護白子惠,可是她的飲食你能完全保障嗎?沒準加了一些奇怪的東西,要不然就是一顆子彈打了過去,那就萬事俱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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