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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一個玩笑

  在速度上,曾經給過我震撼的,似乎只有徐長風了。


  然而,對這個人影相比,徐長風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了,這個人影剛剛從我身邊掠過,順手給了我一個巴掌,若是此人手裡是一把匕首,是不是我命就沒了?想到此處,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剛剛竟然是經歷了生死,而我卻是後知後覺。豈不是說,如果此人想要殺我,此時我已經莫名其妙的死了?

  只要想想,我全身的汗毛就都炸了起來,簡直太可怕了。


  然而,等我稍一細想,便又知道,此人之所以能夠輕易打到我,是因為此人對我沒有殺意,如果此人對我是有殺意,我應該早就能感覺到,到時定然會做出防範,若我有了防範,即便此人的速度驚人,也是傷不到我根本的。


  可即便如此,這人也是不容小覷的。


  我定睛看向了此人,發現此人是披著件黑色的斗篷,見我過去,便就放下了斗篷,是露出一張看似甜美,可卻面帶潑辣的臉龐,她上下看了我一眼,明顯流露出不屑來,而我是有些疑惑,這人打了我,又殺了客棧的夥計,又是幾個意思,便問道:「這好端端的,你打了我,又殺了給我引路的人,為何?」


  甜美女子嘲弄一笑,有些刻薄的說道:「打你,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誰叫你敢將我兄長拒之門外?至於為什麼要殺這人,哼哼,你不是想要跟近水家族貼上關係,我便殺了他們的人,到時看你又要跟近水家族怎樣解釋!」


  「洛家的?」


  我微微皺眉,將要撲上去打人的三分熟給拉了回來,隨後將手中的斷水劍脫手,讓其漂浮在我身旁,一邊說道:「我將你兄長拒之門外,就應該被你打?你不想我跟近水家族貼近,便就要隨便殺人?」


  那女子冷笑一聲,說道:「打你怎麼樣,殺人又怎麼樣?你若是不滿,便放馬過來,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


  我說道:「看你如此作態,便是只把自己當人,而旁人,就都不是人了?」


  她不屑的笑著,一邊說道:「你一個區區的外來者,在我洛清水眼中,別說是人,便是野獸都不如!所以,就憑你這種低賤的東西,也敢拒我兄長在門外,我不殺你,便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好,我知道了。」


  我點點頭,隨後稍稍推開了一步,慢條細理的將懸在腰間的黑月拿了下來,也不出鞘,就那個提在手中,一邊說道:「我劍下不死無名之鬼,知道你叫什麼便好。」


  說著,我爆發出了真氣,速度陡然提升,腳下步伐一起,因為步伐的玄妙,再加之速度的提升,是瞬間拉出幾道殘影來,而如此同時斷水劍也已經飛向了那個洛清水,那洛清水的速度的確是快,是很輕易的躲開了斷水劍,隨後更是沖我而來了,而藏在斗篷下的雙手,是握著兩把匕首,看那氣勢十足的樣子,是根本就不怕我一樣。


  然而,她的速度雖然快,但在近身纏鬥下,除非她的速度是超過我幾倍,否則是沒有太大作用的,因為我的落羽中,是有許多劍招密集的劍招,可攻可守,無論她如何遊走,最後都只能碰壁而已。


  事實上,洛清水便是在我身邊遊走,並且是不是忽然襲擊的,可是,在我的劍招之下,她不僅沒辦法得手,反而有幾次,是險些被斷水劍給刺中了。


  而這時候,我們在街上打了起來,可街上的人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不僅退到了一邊讓出空間,然而還在那議論紛紛。


  「又是洛家那個小姑奶奶,這不是個能閑住的主。」


  「算什麼東西,還不是仗著洛家勢大,否則就她那伸手,只是快了一些而已,又真的能打過幾人?」


  「倒是那個御劍的小道士不錯,你瞧她那步伐多麼詭異,劍招多麼密集,而且似乎每一招中,都藏著無數劍招一樣。」


  「你這色胚,明明是盯著人家小道士的臉蛋看,還說的跟真的一樣。」


  「胡說八道,老子天生斜眼,人送外號斜眼獅子,你沒聽說過嗎?」


  「別吵了,快看,馬上就要分出勝負了!」


  聽著旁人的議論,我才算是知道,這個洛言一在冰臨城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再就是在冰臨城中比試,甚至是廝殺,都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而眾人是早就習慣了看熱鬧了。


  不過,我卻是沒有被他們的議論聲分神,是沒有被洛言一佔到一絲的便宜,而斷水劍更是有幾次,是險些刺中她的要害,有一劍甚至是割破了她大腿位置的衣物,就差分毫便能傷到她了。


  而洛清水此時卻是可不堪言的,她明顯可以看出,那個道士裝束的女人,是在一邊與她戰鬥,又一邊聽著旁人的議論,還要一邊御劍進行攻擊,竟然是做到了一心三用,最重要的是,那女人也太過囂張了,那手中的長劍,竟然是都沒有出鞘!


  這時候,我再一次抓住了機會,牽引著門斷水劍刺向了她的后心,而她雖然是側身躲開,但斷水劍還是劃破了她的衣服,而且是已經流出鮮血了,顫抖了一番之後,終於是傷到了她,而我一邊很是氣人的說道:「被我追著打,你卻偏偏傷不到我,這種感覺如何呢?哎呀呀,剛剛說的那般厲害,好像自己是天人一樣,可到頭來,還不是被我這個連野獸都不如的人給傷了?你瞪什麼眼睛,不服氣呀,那你咬我呀?」


  洛清水哪裡受到過這樣的挑釁,是厲聲尖叫道:「我要殺了你,將你挫骨揚灰!」


  我看她惱羞成怒,便將真氣灌入黑月之中,接著便牽引著斷水劍與黑月同時攻擊他,而我是從一名圍觀者身邊掠過,順手抽出了他的長劍,一邊說道:「小哥哥,借劍一用!」


  說著話,洛清水正在應付兩把飛劍,而我是抖著手中的長劍欺身而上,而在半途中長劍便脫手而出,直直的射向了洛清水,而洛清水卻也只能連連倒退,我隨後殺至面前,反手一抄便握住了斷水劍,一劍橫掃過去,是險些命中她的腹部,直接我招式未老,便鬆開了斷水劍,另一隻手抓住了黑月,再是一劍劈了過去。


  這一劍,洛清水是避無可避了,勉強躲了一下,卻還是被黑月劈中了肩膀,慘叫一聲,便就單膝跪了下去。


  也虧了我是在養黑月的劍氣,這黑月一來是沒有出鞘,二來是劍氣被我鎖在了劍鞘之內,否則她此刻早便沒了半個身子了。而我也不是有意饒她一命,而是恰巧抓住了黑月而已,若是抓到的是斷水劍,或者是借來的長劍,這洛清水也便死了。


  坦白講,我雖然不是那種無腦大度的人,但卻也不是小氣的人,當年陳想年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個大巴掌,又拉著我去遊街,可我還不是原諒她了,拓跋向南兩次要害我,可我不也是原諒他了?


  那是因為,我能看出這兩個人本性不壞,並沒有觸及我的底線。


  可是,眼前這個洛清水,卻是個很該死的人,今日她若只是傷了我,那原諒她又有何妨,畢竟她也是維護自己的兄長。可是,她竟然是毫不猶豫的就殺了無辜的人,那種自己為天人,胖人如螻蟻的態度,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


  所以,我很想殺了她,至少剛剛那一刻,我是想殺了她的,否則也不會用言語激怒她,逼她惱羞成怒的露出破綻。


  然而,此時她單膝跪地,我也是冷靜了許多,從旁人的口中,我是能夠聽出,這位小姑奶奶,在洛家可是有些地位的,雖然洛家人去客棧找我是別有用心的,可我卻是不想真的與他們鬧到不死不休的境界。


  所以,我緩緩的收了劍,退後了一步,說道:「洛家小姑奶奶,你行此大禮,又是為何?」


  洛清水咬著牙,眼中帶著滔天的怒意,她很想站起來,可膝蓋那麼一跪,卻是讓她腿部疼的無法形容,而且剛剛那一劍所附帶的真氣,是讓她的氣海為止震蕩,是想站也站不起來的,她便惡狠狠的說道:「你休要猖狂,今日你先將我兄長拒之門外,又敢公然傷我,便已經徹底得罪了我洛家,從今往後,我定然叫你無法在極北之地立足!」


  我淡淡的笑道:「為什麼你洛家人要見我,而我就必須要見?為什麼你一照面,就給了我一個巴掌,我卻又要忍著?難不成你洛家是這極北之地的主宰,即便洛家是,可你又有何資格代表洛家?」


  洛清水咬牙道:「想讓你,我便可以!」


  說著,仍然是單膝跪地的洛清水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高高的舉起,說道:「這裡有三十枚冰晶,誰能殺了她,這冰晶便是誰的!」


  三十枚冰晶是個什麼概念?

  平均十枚冰晶能換一枚金猁內丹,而金猁內丹是煉製增元丹的必須之物,而增元丹是即便我這個境界,服用了也會受益良多的丹藥,那麼三十枚冰晶,就等於是三枚增元丹,而煉製好的增元丹,卻不是三十枚冰晶能夠買到的。


  為了讓我死,她可真是下了血本呢。


  不過,這洛清水也是笨的可以,當著我的面,就把冰晶給拿出來了,這還不是拱手相送的意思?

  想著,我便一個閃身上前,一把奪過了那錦袋,打開了一看,精明剔透的冰晶的還真是喜人,我便說道:「哎呀呀,洛家小姑奶奶,你這又是跪,又是送冰晶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過既然是盛情難卻,我便只能收下了。」


  洛清水有點蒙逼的眨眨眼,隨後怒道:「這是我用來買你命的!」


  我擺擺手說道:「我知道呀,我的命,我自己拿給你豈不是更好,但你又沒說具體時間,等我死的時候,便當交易完成了。」


  洛清水怒道:「你怎麼如此不要臉?」


  我眯眼笑著,說道:「哎呀呀,在洛家小姑奶奶你的眼睛里,我連野獸都不如,還要臉做什麼?」


  洛清水語塞,打不過,也罵不過,讓她無比挫敗,而且還有那麼多人看著,是讓她羞憤的想要哭,可洛家子弟的尊嚴,讓她忍住了淚水,即便眼睛都紅了,可就是不哭。


  我一邊數著冰晶,一邊說道:「真沒想到,這才初來乍到,就賺了這麼多,還真要謝謝洛家小姑奶奶,往後再有這麼好的事情,可一定要記得叫我呢。」


  這一次,洛清水終於是忍不住了,眼淚疙瘩往下掉著,倒是也楚楚可憐,可卻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甚至連圍觀的人,都覺得她是咎由自取,可見這個洛家小姑奶奶,是多麼不遭人家待見,女人混到這等地步,真是夠可憐的。


  而我也再次走了過去,俯下身,盯著她那雙發紅的眼睛,冷冷的說道:「回去告訴你那個兄長,若是個男人,便不要做那小人之事,明明知道我在近水家的客棧,卻還要公然去找我,這不是擺明了要算計我嗎?而我這人,你對我好,我定然加倍還之,可你若是對我壞,我也是加倍還之!」


  說完,我轉過身便帶著三分熟走了。


  身後一個年輕人喊道:「小娘子,我劍呢,我劍呢,我劍啊!」


  我回過頭,是看到一張年輕的臉,可卻因為蓬頭垢面,又是鬍子拉碴,所以看不太清,便問道:「你賤歸賤,為何要與我說?」


  隨後,眾人大笑。


  那個看上去有些怠惰的年輕人說道:「明明是小娘子你借了我的劍,不還便算了,怎麼還要罵人?」


  「哦哦。」


  我這才想起,剛剛是借了一個人的長劍,那長劍還在遠處飄著,我手指一動,長劍便「嗖」的一聲歸鞘了,我心裡想著畢竟是用了人家的武器,總要道謝的,便說道:「多謝,閣下好劍!」


  「……」


  那人苦著臉說道:「可我怎麼覺得,小娘子你還是在罵我呢?」


  搖搖頭,我是有那麼一些作怪的心思,便也不理了,帶著三分熟便往客棧走了,至於那洛家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我可就不管了,反正有近水大瞳維護著,我又怕什麼呢?這人啊,在你不強,在你站不穩腳跟的時候,就要學會借勢,否則便會一直處於被動。


  而那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是咧嘴一笑,摸了摸抱在懷裡的長劍,那雙看似隨時會睡著的雙眼中,卻是流露出一絲暖意,身邊有人取笑他被罵了,可他卻是滿不在乎的說道:「方才那小娘子說閣下好劍,說的沒錯,因為我的確叫郝劍,你們又笑個什麼勁兒?甭笑了,用不了多久,信不信我郝劍,便去給那小娘子做了侍劍,到時候看你們如何羨慕的!」


  說著,年輕人抱著劍轉身便走。


  而旁人是仍然在取笑他,可他卻是毫不在乎,走過了人群,走過了街道,步子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是飛奔著向那城門的方向跑去,而在身後不遠處,卻是始終不遠不近的跟著一個青衣老者。


  這青衣老者看似速度不快,可卻始終能跟得上那年輕人,而他的裝束看著雖然普通,手裡卻是拿著把不倫不類的釣竿,任誰都該會多看一眼的,可就偏偏沒人去注意他,似乎只有那個年輕人,是看到了他一樣。


  前面年輕人跑著,後面青衣老者跟著,那年輕人終於忍不住了,止住了身形,回過頭,很是無奈道:「老東西,從吳家劍冢,你便一直跟著我,這都到了極北之地,可你還是糾纏不休,當真不相信小爺能一劍捅你個透明窟窿?」


  青衣老者也停了下來,深情不變,語氣平淡的說道:「吳起,我念在你是吳家子弟,又極有天賦,才一路跟著你,只要你跟我會劍冢,我便傳你畢生絕學,讓你做吳家下一代的劍君,可你若是不從,便將道藏劍留下,我也可以放你離去。」


  「憑啥?」


  自稱郝劍,可卻被叫做吳起的年輕人一挑眉毛,說道:「這道藏劍,是我憑自己本事躲來的,劍冢不是有規矩,天下習劍之人只要有能力,便可從劍冢帶走一把劍嗎?當年北宮雪瑤拿走了一把黑月劍,你吳家劍君吳久尊怎麼沒去搶回來?如今,我拿了道藏劍,你卻又偏偏要拿回去,這又是什麼道理?」


  原來,這枯瘦且顯得有些怪異的老者,竟然就是那吳家劍冢的劍君!


  吳久尊似乎被問住了,隨後說道:「吳起,你與北宮雪瑤不同,你是我吳家子弟,應當知道,這道藏劍內有乾坤,乃是我年輕時的佩劍,你若要拿,便就要做吳家的劍君,否則便不能拿。」


  吳起抱緊了手中看似無比尋常的道藏劍,心中思慮了片刻,覺得如今的自己,定然不是這老頭的對手,而他此次前來極北之地,便是聽了那個北宮小子的話,是來幫助那顧傾的,豈能半途而廢,想著,他眼珠子便轉了一下,隨後說道:「吳久尊,既然你非要我做那劍君,也是可以的,但卻不是現在,因為我次來是要換一人恩情的,等我這恩情還了,便就去劍冢找你,可否?」


  吳久尊想了片刻,手中的釣竿一抖,便原地轉了一個圈,隨後便向城門走去,一邊說道:「今日,我將這吳家大圓滿劍招傳你,而你能悟到幾分,便要看你的能造化了。」


  說著,吳久尊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轉眼睛就已經沒了蹤影。


  啥是大圓滿劍招?

  吳起沒想明白,撓撓頭便不再想了,可心中卻也感嘆吳久尊那身法,卻也同時擔心得罪了洛家的顧傾,便邁步向內城走去,可才走了一步,他卻是忽然停了下來。


  因為,大地似乎是在顫動,隨後吳久尊剛剛畫圈的地方,竟然是突然凹陷了進去,化作了一個看不到底的深坑,吳起走到了深坑前蹲下,往裡面瞅著,額頭冷汗直流,嘀咕道:「這他娘的就是大圓滿劍招?」


  而此時,我是已經回到了客棧,剛要拿出搶來的冰晶顯擺一番,卻是看出陳道陵的臉色不是很好,便問他怎麼了,他讓我先坐下,等我坐下之後,他才帶著些似乎是內疚的神情說道:「傾兒,方才孫鬍子與我說,若是我相見儘快解了冥火之毒,便要去洛家的寒域療傷,而想要進入寒域,除我之外,你們幾人,便就要做洛家的客卿,為洛家效力。」


  做洛家的客卿?


  可是,剛剛我才得罪了他們洛家的小姑奶奶,而且還得罪的很嚴重!

  這下可有意思了,這豈不是等於把自個兒大包送到人家面前,任人宰割了?


  可是,從陳道陵的言語中,我也能夠聽出,若是能夠進入寒域,對他的幫助是會非常之大,所以我當即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隨後是稍稍露出一些為難之色,一邊說道:「雖然這樣便是等於得罪了近水大瞳,但依附洛家,也算是有了靠山,也不用太過理會近水大瞳,再就是我也有把握應付他的,畢竟是個聰明人呢。」


  陳道陵似乎是在觀察我的神情,我怕被他瞧出端倪,只能讓自己放鬆,他觀察了片刻,才說道:「既然傾兒如此有把握,這事情便就這樣定了,只是讓你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而我躲起來療傷,我這心裡總是有些不忍啊。」


  我笑了笑起身,說道:「這是我們我們更長遠的將來,不妨事的。」


  說著,我便往外走著,準備往洛家走一遭,只是不知道這一去又有什麼等著我,一邊還要強顏歡笑道:「七爺且等著,這件事情,便由我去談吧。」


  走出了客棧,我忽然間覺得有些鼻酸,覺得很多事情,都像是老天在跟我開玩笑,原本還以為等長夜過去,我們隨便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便可以過上舒坦的小日子了,可既然陳道陵說了要進寒域,我便不能再說什麼,因為有好的選擇,我是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去擁有的。


  可是,我又要如何面對洛家,如何面對那個當街屈辱給我跪下的洛清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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