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養鬼道
寂靜的夜空滿是張燕兒的笑聲，令人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
這時候女魔頭師姐發飆了，冷哼一聲道：「齊家姐妹，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已經是百年冤魂，和張家祖上的恩恩怨怨，不應該遷怒張家後人。
再說人鬼殊途，你們霸佔張燕兒的身體，實屬逆天而行，就不怕遭天譴？現在離開張燕兒身體，我們可為你們超渡輪迴重新投胎做人，若是逆天而行，小道手下必不留情。」
聽著師姐軟硬兼施的話，我不住點頭，有時候女魔頭師姐給我感覺就像是一個童顏老怪，不論說話做事都老道無比。
張燕兒笑聲停止，尖銳的聲音道：「小道士今天晚上你還是擔心你們自己吧，我們姐妹找的是張家人，識相的別阻攔我們，張家欠我齊家三十六口人一個交代，送他們下地獄就是對我們姐妹最好的超度，哪怕遭天譴我們姐妹也認了。」
「看來你們是一條道要走到黑了，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女魔頭師姐眯著眼說道。
這時候只聽張燕兒嘴裡再次開口，但是身影明顯柔和了許多，應該是姐姐的聲音道：「我們姐妹無意與你們為敵，實在是張家有負我齊家在先，不將張家人剷除，我們姐妹無言面對齊家三十六親人，實話告訴你們，今晚有高人等著收拾你們，勸你們還是儘快離開，遲了怕是你們想走都難，陰陽兩路我們各走一邊可好？」
「姐姐，何必跟他們廢話，我們也不是吃素的。」這次是尖銳的聲音，是妹妹。
我聽得出來，姐姐應該是心存善意的，而妹妹卻是的強硬的人，重要的一點是，從齊家姐妹的話語中，表達出了一個意思，今晚有人要針對我們，準確的說可能是要針對我。
我天生陰魂陰體，除了天生招鬼魅，也會讓一些邪惡之輩惦記。
從所學典籍中我看到了類似的事情，天生的陰魂對鬼魅來說吞噬之後，能成就陰神，陰身可練就魁拔金身。
所以我這種體質，當真就是這個圈子的唐僧肉。
誰都想咬上一口。
在心裡膽寒的同時，我不僅也憤怒無比，憑什麼這些鬼魅或者人，有一種命運不由主宰的無奈。
小時候有神秘的黑貓護著，現在拜入了師父門下，有師姐和師父護著。
我總感覺自己很沒用。
好不容易學道一年多，還是被人惦記。
這一刻，聽著齊家姐妹的話，我不由的心中怒氣橫生，大怒道：「兩個混賬怨靈而已，還敢口出狂言，我們學道捉鬼降魔便是天職所在，再敢殺張家村一人，定叫你們魂飛魄散。」
「哈哈哈~」張燕兒狂笑道：「一個活死人而已，盡然真當自己是得道真人了，說白了你也和們是一路之丘，小傢伙能活過今晚在說大話吧。」
女魔頭師姐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隨後一臉陰沉的看著張燕兒道：「姑奶奶現在就撕爛你們的臭嘴，滿口胡說八道，我柳青的師弟其實你們一介怨靈能胡說八道的。」
話落女魔頭師姐一步踏出，到了一畫開天線外，抬手一擊桃木劍刺了出去口呼：「魁道赦令，劍斬妖邪，肅清乾坤！給我滅。」
我視線中師姐的桃木劍金光大作，上有紫氣環繞，在她手中如同游蛇一般靈動，刺向了張燕兒。
而張燕兒果然不虧是百年怨靈，面對我師姐的攻擊，似乎也不懼，雙手伸開，兩隻手上皆是黑氣騰騰，十指指甲瘋長半尺，竟是正面去抵擋我師姐的桃木劍。
叮叮噹噹之聲不斷，她們的打鬥火花四溢，看上去居然有點勢均力敵。
一直以來師姐和師父口中都講述的是，邪不勝正，我也相信，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這句話也不盡然。
張燕兒毫無疑問是邪，師姐是正，但是她們鬥法不相上下。
看著她們驚心動魄的打鬥，我上前一步就要去幫師姐，但她卻說：「你受著九宮陣，不要讓燈滅，區區怨靈姑奶奶還不放在眼中。」
聽到女魔頭師姐的話，我跨出一畫開天線的一隻腳收了回來，因為我知道九宮陣法，才是阻攔鬼魅的真正防線。
有九宮陣法在，張燕兒這等怨靈就進不了村子。
只能守在防止除變故，九宮陣法九盞燈就是關鍵，不能讓九口鍋的火焰熄滅，要是熄滅，陣法就破了。
「魁道無極，鍾馗誅魔劍，死。」女魔頭師姐突然嬌喝一聲，我回頭一看，只見她手中的桃木劍一花二，二化四……轉眼間無數劍刺向了張燕兒。
同一時間，女魔頭師姐另一隻手中一張符咒燃起。
「轟隆~」
夜空雷鳴陣陣，閃電憑空出現，全都劈向了張燕兒。
周身被劍影包圍，頭頂有雷電環繞。
張燕兒面對我師姐的手段終於出現了驚慌表情。
「啊~養鬼的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這是驚慌的張燕兒怒吼出的一句。
讓我心裡大驚。
正當張燕兒這句話一出，寧靜的夜空猛然響起了一聲長嘯，似乎向是貓頭鷹的叫聲，又像是嬰兒的哭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視線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影子，飛速從天而降，陰煞氣息帶動了風沙而動，直奔我師姐而去。
「師姐小心。」我嚇的驚呼出聲。
然而，我女魔頭師姐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一般，在這道紅色影子，出現在她頭頂之際，便抽身而退，一躍而起，落在了九宮陣法中，和我並肩站立在一起。
「哼~」女魔頭師姐冷哼一聲，目光看了場中一眼的紅影子，隨即轉頭看向了東邊黑暗中道：「何仿鼠輩，藏頭縮尾的，早就知道你來了，要是不逼急了，怕是還不出來吧？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讓我感到遺憾的是，這個紅色身影出現，逼退了師姐，但也解救了張燕兒。
更讓我震驚的是，張燕兒和師姐的話。
之前在危難之際，張燕兒口中喊了一句：養鬼的，我聽的清清楚楚。
師姐現在又看向了東邊的黑暗中，似乎那邊有人。
場中很靜……
我內心卻是翻江倒海一般的不平靜，這時候我終於看清的襲擊師姐的紅色身影。
沒想到竟然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身穿紅色的肚兜，在暗黑中隱隱有光澤流動，像是燃燒的火焰一般。
卻是一個陰靈，一個小鬼。
而且不是普通之輩，隔著老遠我就能感到這個小孩身上散發的強大氣息，很陰冷，像是身如寒冬臘月一樣，要知道現在可是夏季的入伏天。
對於養鬼道我是知道的，這是一種邪惡的左道，被江湖上各門各派所不齒，視為邪魔歪道，是用夭折后的小孩通過秘法祭煉而成的邪術，師姐說養小鬼在南洋一帶很盛行，多數用來斂財，小鬼是用宿主的精血餵養，一個搞不好會被反噬。
但反過來說，被祭煉成小鬼的那些孩子才是可憐人，死後不能超生，要被養鬼道控制，一生奴役。
不過，真正的養鬼道也有好壞之分，用來救人等等，但總之養小鬼有違天和，被天下正道不容。
另一方面養鬼道道行高深之輩養出的小鬼，傳聞厲害無比，有些甚至能比肩陰間鬼王，實為難纏。
我沒想到今晚會出現一個養鬼道之人。
順著師姐的目光看去，暗黑中什麼也看不到。
就在我以為是不是師姐弄錯的時候，東邊黑暗中終於響起了一個笑聲。
「嘎嘎嘎~風厚老雜毛徒弟果然不錯，老夫藏身自認為已經很好，卻還是被你這個小女娃一眼看穿。」
說話中黑暗中走出了一個駝背的老者，看上去七八十歲的樣子，手裡杵著一根漆黑的拐杖。
隔著三十多米慢吞吞的走來，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穿著紅色肚兜的小鬼，跑過去盡然去攙扶老者。
等到距離我們十米，到了師姐畫的線外后，老者和張燕兒並肩停下，抬起頭想著我們看了過來。
我看到老者的面容后，卻是渾身一震，驚呼一聲道：「龔爺爺……？」
這個老人我太熟悉了，是北山村的一名孤寡老人。
北山村和我們南山村也就兩里路，一南一北坐落，我外婆家就在北山村，小時候經常去。
這個龔爺爺無兒無女，和我外婆家是鄰居，小時候去外婆家我經常去他家裡玩，他也經常給我糖吃，不過，龔爺爺每一次去都會抱著我全身一陣亂摸，自言自語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當時不懂，現在想想似乎很不正常。
沒想到這裡居然看到了龔爺爺。
「咳咳~」龔爺爺一陣咳嗽后，帶著詭異的笑臉道：「非娃兒，爺爺可等了你十八年啊。」
他這句話讓我渾身一震。
傻子都聽得出來話中有話。
這時候我師姐冷哼了一聲道：「能紙人驅使陰魂，能養小鬼，現在居然和百年怨靈合作，老人家一直以來盤旋在我們真道觀的就是你吧？」
「嘎嘎嘎~小娃兒腦袋很聰明，怪不得風厚老雜毛敢將非娃兒託付給你，前兩次都被你給躲了過去，這次老夫可不給你機會了。」
龔爺爺的笑聲很滲人，讓我渾身不斷顫抖，我想不明白，小時候和藹的老人怎麼會是……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抓我師弟？」師姐問了一聲。
這時候我豎起了耳朵，也很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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