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她的錯,就是我的錯
一時之間,我腦子中間閃現著各種可能性,可是各種可能性,都不能夠自圓其說。
自從我開始做編程,就一直被這個謎團纏繞,我知道喬治和我是有關係的,如果沒有關係,他不會從英國給我寄那些女紅給我,可是關係在哪?
喬-——喬治——
喬詩語也姓喬,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不明白。
從舞會回來的第三天,我便看到一條新聞,說是喬治在國內的「喬治高級定製服飾」在北京正式成立,我原來不知道這位喬治竟然是做服裝的,而且,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巧合,他的辦公地點就在天一軟體的對面,也是CBD高級辦公區。
畢竟是海外的華人,而且走得又是相當高端的定製路線,所以,公司一成立,便受到了眾多明星的歡欣鼓舞,接下了許多的訂單。
當然這些,我都是看新聞看到的,自從上次舞會以來,喬治沒有再和我聯繫過。
聽到喬治要拍賣一副水墨山水畫的消息,我還是聽姜起山說的,我不知道姜起山是怎麼知道的,不過,他讓我跟他一起去。
那天是星期六,我挽著姜起山的胳膊進入了「盛大」拍賣行。
這次拍賣的有許多物品,可往往最後出來的,才是當天的壓軸,我從來沒有參加過拍賣,所以,一直坐在姜起山身邊看熱鬧。
我們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姜起山很沉得住氣,他一條腿搭在另外一條腿上,眼睛盯著拍賣師,似乎他的注意力也不在拍賣的這些物品上,而是在等著最後的那副壓軸的東西。
只有我,一直雲里霧裡的,手握著他的手,不鬆開。
好像我比他還緊張。
最後的壓軸終於出來了,拍賣師拿出一副畫。
拿出畫的那一刻,我驚呆了,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因為這幅畫,我見過,就在我家裡放著,我還給這幅畫起了一個名字,叫做——秦淮燈影。
我似乎激動地要從椅子上坐起來。
「坐好。」姜起山在旁邊叮囑。
可是,姜起山知道我心裡的驚訝嗎?
拍賣師開始說起這幅畫的來歷,這幅畫是清朝時期一個女子所做,本來是要等她的心上人的,可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終還是沒有等到,等待的期間,她一直在綉著這幅畫,因為她家在揚州,所以,畫里是秦淮河的景象,可是後來,這個女子知道了,他的心上人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了,所以,她含恨自盡,跳入了秦淮河,留下這副絕響。
因為這個女子並不是什麼名人,沒有很響亮的名氣,但是勝在這幅畫繡的栩栩如生,秦淮燈影如此秀美,所以,這幅畫開價是200萬。
我從來不知道喬詩語的這副秦淮燈影竟然是模仿的前人的,也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故事。
心裡凄凄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古痴心女子負心漢,這些我都懂,我也怕,怕姜起山負了我,我眼神哀怨地看了姜起山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
他明白我的眼神。
就像此刻我也明白他的心思一樣。
他攥著我的手又加了些分量。
拍賣師說這幅畫的名字叫做《等》!
竟然不是我一直認為的秦淮燈影。
現場的參與者都被這個悲痛的故事感染到了,所以開價都很高,競價一直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一直競到了880萬,每次加價20萬,880萬這已經是天價了,我以為這個人可能就要把這幅畫抱走了。
拍賣師也在說著,「880萬一次,880萬兩次-——」
「一千萬!」一個聲音響起。
那個聲音從我身邊傳來,我知道是誰!
只是,此刻,我的吃驚大概比所有的人都厲害。
他為什麼要花一千萬買一副秦淮燈影,為了什麼?
我歪頭驚訝地看著他,他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現場所有的人也都看向姜起山。
拍賣師喊了三次,沒人繼續競價的話,《等》這幅畫就是眼前這位先生的了。
然後,落錘。
這幅畫正式屬於了姜起山。
我很驚訝,我以為他這次只是來玩玩,畢竟他沒有收藏古董的習慣,而且,他一個男人家,收藏女人的東西幹嘛?
會後,我想告訴他,我也收到過一副從英國寄來的畫作,和這幅畫是一模一樣的,既然原作也是沒有名氣的人所畫,那和我收到的那幅畫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我覺得,我收到的那一副,在某些方面,甚至要強於這幅畫。
我拉著他的手,站在會場,還沒來得及說,就走過來一個人,竟然是喬治。
他看了看我拉著的姜起山的手,說道,「恭喜姜先生,終於拿到了這幅畫。」
很明顯,兩個人這不是第一次交手,可是喬治剛從英國過來,他是怎麼知道姜起山的,如何和他打上照面的,兩個人之間有怎樣的淵源,這些我都不知道。
姜起山也笑了笑,可是笑容中卻有很多的冷清之情,所以,我知道他這個笑容不是發自內心的,「這幅畫在你的手裡待了這麼久,終於肯放手了。」
喬治笑了笑,又說了一句,「我沒想到暖暖這麼漂亮,你很有福氣。」
姜起山笑了笑,攬過我的肩膀,說道,「謝謝你表揚。以後暖暖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就找我,是我沒有教育好,她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感覺這兩個人在打冷戰,可是我不明白,先前根本就沒有交集的兩個人是如何結下樑子的?
喬治笑笑,「姜先生這話說的,暖暖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怎麼覺得好像她的一舉一動,都和你有關係呢?」
「見笑了,不過的確是這樣。」姜起山說道,把我攬得更緊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我不明白。
喬治大概和姜起山沒有話題了,便又轉向了我,「暖暖,你那天晚上的舞跳得不是很好啊,以後多跟你男朋友學學。」
我去參加舞會的事兒,根本都沒和姜起山說,我懷疑喬治這麼說出來,就是為了挑起我們的矛盾的。
我沒說話。
姜起山交代了拍賣會的人,讓把畫送到他的家就行,支票他剛才已經付了,接著就拉著我的手,走了出去。
上了車,他一直沒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半晌,我才訕訕地問了一句,「你原先就知道這幅畫是他的是嗎?」
姜起山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了一句,「現在學能了,自己知道一個人出去跳舞了。」
我就知道這事兒,他不會放過我的,不過,沒想到這麼快。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他,我家裡也有這樣一幅畫,和你拍賣的這副一模一樣,是從英國寄來的,因為寄來的字跡和舞會請柬的字跡一樣,我很好奇,所以就去了。」我的手在胸前玩弄著,解釋著這件事情。
「說吧,哪裡不會?」他問道。
「嗯?」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跳舞,哪裡不會?我教你,是探戈不會,還是華爾茲?」姜起山問道。
說實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知道他的話題是如何從這麼晦暗不明又撲朔迷離的秦淮燈影,下降到華爾茲去的,不過,我已經被他帶進去了。
「也不是不會,就是不熟悉,以前和周馭在一起,也沒有跳過舞,沒有這樣的場合,在彤彤家過生日那次,是我第一次跳舞,所以,很生疏。」我低著頭,臉都紅了,好像我還沒有和他一起跳過一次舞。
到了家,他打開了音響,放了一張CD進去,接著,脫掉自己的西裝,很禮貌地對我伸出手,我把手遞給他。
在舒緩優美的音樂中,我們開始跳起舞來。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以這種角度面對面,和他貼身站在一起,我矮他整整一頭,看他都要仰視,可是我又不好意思一直看他,所以,就低了頭,跳舞時候的心理素質不行,加上腳步不熟練,所以,我又不小心踩了他的腳。
「對不起,對不起。」我慌忙說道,就像上兩次踩了姚安南的腳,還有喬治的腳一樣。
「我又不是外人,你道什麼歉?繼續。」接著,我們又跳起來。
慢慢地我就跳得好了。
他家的客廳本來就很大,又沒有旁人,所以,我們倆跳起來很愜意,沒有人打擾,慢慢地,他攬我腰的手就在慢慢地收緊,把我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胸前,接著,低頭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實在忍不住了,踮起腳來,回吻了他。
我們轉動的腳步停住了,就在原地吻了起來。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我們已經吻了好一會兒了。
姜起山打開門,原來是拍賣行的人把畫送來了,他們站在門口,說道,「姜先生,姜太太,對不起,在搬運的過程中,不小心磕碰了一個角,邊緣處有一個角落磕沒了,我們和拍賣行商量過了,願意退給您兩萬塊錢。」
我看了看,後面的確磕破了一塊,背面一個角落的地方,都已經沒有了,然後,在角落裡,露出了一個「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