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真相中的真相
給我打電話的人是喬征,大概這幾天的新聞他也看到了,所以,來找我。
我正好一個人在家裡,抓狂地要跳樓了,就答應了,我給姜起山打了電話,說喬征找我,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他找我,肯定有事的,我想去看看。
姜起山說,出去找個人聊聊總比一個人在家強,他回來還得個把小時,就讓我去了。
我和喬征心照不宣地約在了上次的那家餛燉店,我穿了一身普通的運動服和一個鴨舌帽,我現在也體會到風口浪尖上感覺了,太難受了,生怕別人把我認出來。
喬征給了點了一碗餛燉,「好幾天沒吃飯了吧,快吃吧。」
我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那一刻,也忽然覺得喬征好親近。
「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最近我通過各種途徑找人打聽我姐姐,畢竟我和她有血緣關係,所以打聽起來,比你要容易很多,畢竟,我和他從小一直一起長大,打聽也知道從哪打聽,她從玫瑰營村走了以後,去了日本,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對邱長鶴那麼大的恩怨,不過,我姐姐一直對刺繡很感興趣,所以,師從著名的伊藤傳一教授,也就是伊藤家族的創始人,所以,這次姜起山遭遇到的伊藤家族的挑釁,就是我姐姐一手造成的。」
我越聽越迷糊,想知道為什麼喬詩語要報復姜起山,我把我心裡的疑問和喬征說了。
喬征說到,這件事情,要從一百年前說起了。
「這麼久遠?」我問。
「這是我最近回家,問了我的祖輩,才知道的,原來我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有我姐姐知道,現在我也明白了,真是讓人唏噓了,過了百年了,我不知道我姐姐為什麼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我心裡一愣,這才是一直一直以來讓我懷疑的地方,我不知道喬詩語一直以來的怨恨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她緣何要報復我,還有她報復的對象究竟是誰,現在,似乎真相要大白了。
喬征一直沒有吃東西,在細細地訴說著那個故事。
其實,那個故事,和我在「等」這幅畫的拍賣現場聽到的故事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這次比我上次聽到的更加詳細。
而且,喬征還說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做喬雲。
男人的名字,叫姜蘭澤。
雲自然就是「等」那幅畫後面的那個雲字了。
我一聽,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這兩個人的名字真的好動聽啊。
喬雲是喬詩語的前人,而姜蘭澤莫非就是姜起山的前人?
這兩家人在一百年前就有淵源?
那我和他,是不是有血緣關係啊?
我很擔心啊。
喬征大概看出了我的顧慮,說了一句,「喬花兒和姜蘭澤,兩個人,塵緣已盡,沒有後代,所以,你和姜起山沒有血緣關係。」
我這才長吁了一口氣,放了心。
「然後呢?」我把餛鈍碗推到了一邊,仔細地聽著喬征說話。
今天,喬征終於打開了我心裡的一扇大門,我彷彿看到了一百年前那對壁人的恩恩怨怨,交錯在煙雨江南,交錯在秦淮河畔。
喬雲和姜蘭澤成親以後,姜蘭澤離開了家,為什麼離家,沒有人知道,喬雲一直沒有骨肉,男人好久都沒有回來,她作為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沒有消息,卻不知道為什麼,民間開始盛傳姜蘭澤在外面找了一個叫邱夢婷的女子,姜蘭澤出身名門,作為一位眾所周知的人,有他的消息並不奇怪,他一直沒有回來,真真假假的事情,我也不曉得,喬雲一直在家裡等啊等啊,她愛刺繡,因為天天在秦淮河畔,所以,就每日里都綉那副「等」,那時候信息不發達,即使近在咫尺,也如天涯,夜夜淚流也盼不到天明,所有的相思都刻在了那副「等」里。
她還在「等」的後面,寫上了她的名字「雲。」
然後,在一個夜裡,來了一幫人,要把喬雲活活地燒死,甚至,火已經能夠燒著了她的腳,她從睡夢中驚醒,看到了要燒死她的那些蒙面人,那些蒙面人說了一句,「由來只有新人笑,向來哪聽舊人哭,糟糠之妻,早該下地獄了。」
喬雲一聽就驚呆了,怪不得姜蘭澤走了這麼久從來都沒有回來,原來在她一心惦記著他的的時候,他已經攬著新人進入夢鄉了,喬雲氣的哈哈大笑,接著又嚎啕大哭了起來,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瘋了似對待要來燒死她的人,笑得很癲狂,已經痴心錯付給了那個叫做姜蘭澤的男子,這一輩子很長,可是她已經過完了。
那些人被喬雲嚇到的男子,灰溜溜地跑出了姜蘭澤的家。
喬雲知道,這個家,姜蘭澤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此,痴痴顛顛地,離開了秦淮河畔,來到了福建。
她收養了子女,一生未嫁。
我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聽著這個故事,這大概就是姜起山為什麼買那幅畫的原因了吧,先前的故事,他肯定聽過,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那個姜家負心漢的事情,他一直沒有告訴我,怕我把姜蘭澤的事情引申到他身上,畢竟,是姜家負了喬家。
他不想說,也不可說。
「後來,姜蘭澤和邱夢婷的孩子長大了,喬雲的孩子也長大了,奇怪的是,兜兜轉轉了幾十年,好像喬家和姜家中了魔咒一樣,而且無一例外,兩家都是仇家,每次都斗得你死我活,不過後來的斗,都是在商界斗,兩家的情緣幾乎停止了,再也沒有喬家和姜家的人談情,破產,死人的結果都產生過,很奇怪,最近的一次,就是你和姜起山,商業鬥爭也有,你們兩個也產生情緣了,我不知道這是冥冥之中兩位先人的陰魂不散,一直有一股氣徘徊在兩家之間,還是怎麼樣,反正很奇怪,不過我不參與,這也是上一次,姜起山在面臨破產危險的時候,我出手相救的原因,我一直想讓兩家好好的,不想再有衝突了,可是看起來,我姐姐並沒有要放過姜家,我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了,她的仇恨究竟由何而來,她又不是當事人。」喬征無奈地笑了笑。
我總算明白了,喬詩語當時為什麼要燒死我和姚啟月了,因為當年姜蘭澤也要燒死喬雲。
可是——可是——
我腦子頭疼得厲害,當年要燒死喬雲的究竟是姜蘭澤還是邱夢婷?
我不得而知,畢竟過去了那麼些年。
不過,我卻能夠感知得到喬雲的怨念陰魂不散,那種怨氣,讓上百年來,兩個家庭中矛盾迭起,如今情緣再生。
喬詩語也必然感知到了這種怨念,可是要燒死自己的孩子,還是太過分了一些啊。
那麼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果沒有猜錯,邱長鶴該是邱夢婷的後代吧,那麼也是姜蘭澤的孩子。
今天,我對姜家和喬家的過去總算多了一些了解。
也忽然有些理解喬詩語的行為了,一切從愛出發,都變成了恨。
邱長鶴是姜蘭澤的後代,可是邱長鶴為什麼姓邱呢?
這些關係讓我好頭疼啊,我根本捋不清楚。
當年姜蘭澤和喬雲的境況再現,喬詩語很明顯地把邱長鶴的行為歸結到了這是一家男人的本性的身上,女人恨起人來,真是天崩地裂地嚇人的。
邱長鶴,姜蘭澤,他們出自同一個家門,很容易把這些事情作為一脈相傳的品質。
我忽然間有些理解喬詩語了,女人,因愛生恨,這種恨可以讓天地變色。
「我和姜起山有血緣關係嗎?」我慌忙問道。
喬征想了想,「按照推理應該是有的,可是邱長鶴如果真是邱夢婷的後人,那也應該是姜蘭澤的,姜起山也是姜蘭澤的後人,你們應該是有血緣關係的,不過,為什麼邱長鶴姓邱,而姜起山姓姜呢?這我就不知道了,很有可能是邱夢婷收養的邱長鶴,那麼她既然有了男人了,為什麼還要收養孩子呢?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搞不清楚,或許姜起山會知道那時候的事情,你可以去問問他,如果他知道你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也不會和你發生關係的,放心吧。」
喬征說到。
我心裡這才定了定。
我想起來,喬征今天是來說喬詩語陷害姜起山的事情的,慌忙問道喬征怎麼辦。
「喬詩語去了日本,師從伊藤傳一老師,然後伊藤老師過世,喬詩語也就是我姐姐,直接繼承了伊藤家的產業,因為伊藤老師沒有子女,只有一個弟子,就是喬詩語,喬詩語直接掌握了伊藤家上億的財產,慢慢地發展這家企業,讓這家企業成為了著名的紡織企業,她在中國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徐嵐,就是徐嵐紡織大賽的徐嵐,一個人才華太多了,就不知道該怎麼用了,六年前,她從中國接了一個小女孩去了日本,這個小女孩就是姚啟月!」
喬征說道,這是他最近才調查出來的。
而這一切,已然讓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