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痴心錯付
我回了家,姜起山還在睡覺,我把家裡收拾了收拾,剛剛做好飯,他就醒了。
「你在家待了一下午?」他問道。
我的手頓了一下,「嗯」了一聲。
邱長鶴說過不能讓姜起山知道我和他曾經見過面的事情的。
姜起山抱住了我的腰,「當時和你說過,我要來揚州的,如今來了,信不信我說的話?」
「信啊。」我邊擺好筷子邊說道。
他笑了一下。
吃完了飯,我和他去秦淮河畔散步,然後睡覺,因為他今天喝酒了,所以必須要採取避孕措施,可能揚州的景象和北京不一樣吧,周圍都安靜極了,他要了一次又一次,我感覺我的腰都要斷了。
第二天,我累得起不來,他上班去了。
我不想去秦淮布衣了,好不容易回了家,當然得好好陪陪我媽了,我媽看到我,面色未改,始終如一的冷清模樣,這次,她一個字也沒問我和姜起山的情況,反而讓我心裡特別不踏實,以前她總問,我嫌煩,現在不問了,我空落落的。
我知道,我媽現在在跟我冷戰。
我和我她一起吃了午飯,然後,我媽要睡午覺了,我在家裡呆著實在沒有意思,所以,我就出去了,我去了秦淮河畔。
關於秦淮河,這是我和姜起山的定情河,我很有感情的,我一個人漫步在秦淮河的初夏時光里。
走著走著,忽然看見前面一個人的側影,我心裡愣了一下——不是姜萬年是誰?
我心裡閃爍著一萬個問號,姜萬年什麼時候來的揚州?他來揚州幹什麼?
他一直在盯著秦淮河水在看,難道也如我一樣,對秦淮河有著解不開的情愫么?
姜萬年歪頭看了我一下,「你來了?」
好像知道我會來一樣。
「邱長鶴都告訴你了?」他問。
我點了點頭。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和起山在一起了?」姜萬年的雙手插在兜里,玉樹臨風的模樣,如果不是知道他快六十了,我覺得可能說他四十五都有人相信,這種老男人,有品又有錢,多少女人都夢寐以求這樣的男人啊,他能吸引姚啟月也不奇怪。
我又點了點頭,現在,我對姜萬年的印象很好,因為他求而不得的愛情,因為他說過的那一句「和無數個女人上過床,不如和一個女人上.床無數次。」
該是有多麼落寞,多麼傷心,才會說出這句話來。
我現在有些明白他為什麼要和姚啟月在一起了,可能他還沒有見到喬詩語的面吧,他要和姚啟月在一起,一方面是要把喬詩語逼出來,想看看喬詩語,這個他當年真心愛著的女人。
那麼多年過去,他經歷過那麼多女人,心裡始終放不下喬詩語。
我為這個男人唏噓不已。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意戀落花,這就是我的真實寫照。」他說道。
我猜想他是知道邱長鶴來了揚州,所以也跟來了,之所以在這裡碰到他,不是巧合。
「你現在還喜歡她嗎?」我問了一句。
姜萬年沒說話。
這讓我整個人都訕訕的,估計他還是喜歡著吧。
「起山呢?」姜萬年問道。
「他去公司了。」我說道。
姜萬年走了,我不知道他這趟來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他往哪裡去。
晚上,姜起山回家的時候,心緒有些煩,我問他怎麼了,他拿出一根煙點上,「沒什麼!」
然後,睡覺的時候,他就沒命地要我,彷彿要把我整個人和他融為一體,我有些被動,都有些承受不住了,連聲音都是飄忽的,「起山,不要,不要了!」
姜起山的額頭抵在我的額上,問我,「這一輩子,跟了我,後悔嗎?」
「不後悔啊!」我說道。
姜起山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髮,說了一句,「乖!睡吧。」
我就睡覺了。
第二天,姜起山要返回北京,因為起山軟體要開會,姜起山以後可能就是空中飛人了,北京和揚州兩處跑,因為我想在揚州陪我媽,所以沒有跟著他走,反正他過兩天就回來了,不過讓我不開心的是,黃薇薇竟然也跟著他一起回去了。
雖然知道黃薇薇家在北京,回去也正常,可是,我就是生氣,幹嘛跟姜起山一起回去啊。
臨走以前,姜起山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畢竟這次回來我媽病了,也沒有告訴我,我要陪我媽的心情他理解,我也都和他溝通好了。
我去機場送他的時候,他捏著我的臉蛋說,「想好,真不回去?」
「不回!」我的眼睛瞟了一下黃薇薇,黃薇薇正坐在椅子上低頭玩手機。
姜起山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不怕我被人拐跑?」
「拐跑了才好。」我反正是一副賭氣的心情,不想和他說話。
姜起山笑了笑,接著就上飛機了。
他走了以後,我的心裡都空落落的,整個人心不在焉,回了家,白天陪我媽吃飯,晚上一個人睡覺,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失眠,睡不著,都是他在的時候慣出來的毛病。
正好學校這段時間有事,我就又去學校了,因為有一批學生要去南京那邊實習,所以,我去了一趟南京,轉眼就過了十幾天,這段時間因為我忙,而且姜起山的起山軟體大概也很忙,所以,聯繫很少。
我最近總是覺得很累,而且吃得還多,我覺得我可能是太累了,晚上睡得也很早,總是天剛黑就困了。
正好,蘇遠航也帶學生來了南京,不過他是在我們工廠旁邊的一家研究所,也是偶然得知我來了這裡的,他非常驚喜,我卻忐忑不安。
杜長河和許慕這兩個人開了店了,但是因為杜長河離不開,所以許慕來了,也算是學習點知識,將來用在自己的作坊上嘛。
我白天老是累,我覺得可能是我前段時間在北京天天不幹活,乍一幹活就覺得累。
其實這裡的工作也不重,我就是偶爾去廠里看一下,白天我都住在宿舍里,看看書,看看電影什麼的,老在姜起山西三環的家裡待著,我也待煩了,南京和揚州雖然離得不遠,可是對北京來說,也是屬於外地了,而且,萬一將來要是回了北京的話,我還得去過那種三點一線的生活,我對逛街沒什麼興趣,就整天窩在宿舍里,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姜起山會給我打電話,給我發微信,聯繫沒有斷過,我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直到幾天以後,突然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姜起山和黃薇薇明天要訂婚了。
那一刻,天一下子陰暗下來,為什麼?為什麼他和黃薇薇要訂婚了?
剛才還和我微信聊天聊得那麼好的姜起山,突然間要和另外一個女人訂婚了,果然好事將近了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機新聞。
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腦子裡嗡嗡的。
我打電話給姜起山。
他接了,不過聽起來,態度很差,「怎麼了?」
「你要訂婚了?」我問。
長久的沉默,他沒說話。
他竟然沒有說話,沒有說話是不是就代表他默認了,默認了黃薇薇的婚事,默認了對我的欺瞞。
「那你怎麼安排我?」我說話的口氣都是愣愣的,腦子中一片昏暗。
「暖暖,你聽我說——」姜起山說道。
想不到揚州一別,竟然等來了這樣的下場。
「你要訂婚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騙得我這麼苦?」我嚎啕大哭起來。
「暖暖,你現在在哪?」姜起山問道,「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姜起山,就算你早就和黃薇薇好了,可是你起碼也要告訴我一聲啊。」我負氣地說道。
我忽然想起來,他要回北京前的那個晚上,瘋狂地要我,好像已經知道這一輩子都不能和我在一起了,才那麼拚命,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當初我以為他不過走兩天而已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他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捂著臉,嚎啕大哭。
我肚子疼,小腹的地方有些隱隱的痛感,我以為可能是岔氣了,沒有注意。
許慕正好回宿舍,看到我的樣子,慌忙問道,「老師,怎麼了?怎麼了?」
我一下子撲到許慕的懷裡,大哭起來。
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終究是痴心錯付。
我錯了,媽,我真的錯了!
許慕知道我和蘇遠航的關係,她把我扶上床,讓我安心睡覺,可是我哪裡睡得著?
她去了隔壁的研究所,把蘇遠航找來了。
蘇遠航進了我的宿舍,站在門口的時候,光把他的人影彷彿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他整個人都好偉岸。
我苦笑了一下,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
喬家的女子和姜家的男人,始終都不能夠在一起的,他還是要訂婚了。
而在我在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他來了,是蘇遠航。
人與人的關係如此複雜,在你意向不到的時刻,命運再次把他推到我面前。
我躺在床上,看著蘇遠航一步步地走近,我的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