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做掉
此時的我，心裡已經焦躁不安。
上次在姜萬年的生日宴會上，黃薇薇親姜起山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已經酸得能夠擰出水來，如今，我雖然沒有看見，可是聽到姚啟月說，我的心就已然沉到谷底，這種聽人講述比我親眼看到更讓我心裡抓狂，他吻黃薇薇，他吻——
「所以說，暖暖，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姚啟月說道，我知道她這種觀點是從喬詩語那裡學來的，畢竟喬詩語此生歷練了姜萬年和邱長鶴，而姚啟月經歷的男人更多，這母女兩人能夠有這份共識，也很正常，雖然在姜起山之前，我只經歷過周馭，可是已然讓我傷透了心，所以，她的這番說辭也不無道理。
「之前姚安南，我剛開始去到姚家的時候，還很喜歡姚安南的，小女孩嘛，常常暗戀別人，這也正常，可是後來，他幾乎要撕裂了我，打碎了我對愛情的所有想象，所以，到現在，我對姚安南既愛又恨，後來霍東——」姚啟月說到霍東的時候，略略停頓了一下，我知道對霍東，她是有些猶豫的，畢竟霍東什麼都不圖她的，可是卻對她那麼好，不過，姚啟月沒有繼續在霍東的身上停留，繼續下一個，「然後鄭煒中，鄭煒中把我當作了你的替身，因為他剛開始看到我的時候，叫了一聲『暖暖』，那是在海南，其實暖暖，我早就知道世界上有一個你，在日本的時候我就知道，媽媽也知道，我和媽媽一直在設計讓姜家破產，可是沒有，姜起山和姜萬年的承受能力比我們想象得強很多，我媽媽沒辦法，直接對姜萬年，推出了我，你可能意想不到吧，姜萬年從來沒有碰過我。」
這一點讓我很詫異，姜萬年不是經歷過很多女人嗎？為什麼對貌美如花，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姚啟月沒有碰觸過呢？
「為什麼？」我本能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對媽媽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總之姜萬年從來沒有碰過我，我媽媽說要把我嫁給姜萬年，姜萬年也知道媽媽懷的是一種什麼心思，可是他竟然答應了，你說這個男人是不是傻？他並不把所有的財產都交給媽媽，而是故意掉入媽媽設的這個陷阱，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傻的男人。」
我心想，姚啟月啊姚啟月，你和喬詩語看似看透了男人，其實你什麼都不懂，這才是姜萬年對喬詩語的愛啊，可是他對喬詩語所有的愛都變成了喬詩語的恨，悉數報到了他的身上，該是有多麼深沉，才能做到如此？寧可傾家蕩產，也要為了自己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
想起那天，姜萬年站在秦淮河畔眺望江水的樣子，我的心忽然間好痛，原來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放下過喬詩語，即使和那麼多女人上過床，心裡惦記的還是喬詩語一個。
時光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
我忽然覺得我和姜萬年離得好近好近，很心疼這個男人。
「哦，對了，邱長鶴在去了美國以後，不久也結婚了，聽說對方是富豪的女兒，身價千萬，這也是為什麼媽媽要姜萬年所有錢財的原因，她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報復邱長鶴，姜萬年不過是她的跳板而已。」姚啟月把所有喬詩語的陰謀都告訴了我。
我覺得我和姚啟月沒得聊了，根本找不到共同話題，也找不到共同點，我們雖然是一母所生，可是對人生的態度如此不同。
我要走了。
我臨走以前，姚啟月對我說了一句，「哦，對了，姜起山和黃薇薇的婚禮定在下個月。他們很快就去領結婚證了。暖暖，認清現實吧，男人真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從姚安南到姜起山，都是他們負了女人。」
姚啟月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站了起來，聽到姜起山要和黃薇薇結婚的消息，我的脊背瞬間發涼，我好似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一樣，就走了出去。
過馬路的時候，我也沒看紅燈綠燈，整個人很機械，一直往前走，往前走，有一輛車經過我身邊，然後我聽到「刷」地一聲傳來的聲音，接著，司機說道，「找死啊！」
這些話都從我耳邊過去，我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
走到我家樓門前的一個小超市，我忽然覺得很噁心，我「哇」地一下就要吐出來，頭暈，我以為我是被姚啟月說的那個消息震驚到了，沒有在意。
如同行屍走肉般地回了家，我媽看到我臉色蒼白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暖暖？」
「我可能中暑了，媽我想睡覺。」我依然孤苦無依的神情，彷彿那時候的我，已經分成了兩個，一個是我的魂魄，在天上哭天搶地，還有一個我，是我的肉體，機械地行走，機械地說話，不帶有任何思想感情。
我媽媽說，「我去給你熬綠豆湯。」
我「哦」了一聲，就回了我的房間，我以為我怎麼都睡不著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剛上床就睡過去了，連夢都沒做。
可能在心中，我是期望睡完覺，把先前聽到的一切都忘了，權當是做了一個夢，夢醒了，我沒有被他拋棄，他還是我的枕邊人，該有多好。
我整整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不過夏天，天黑的晚，外面陽光還很好，我對我媽說了一句，「媽，綠豆湯熬好了嗎？」
我媽慌忙去了廚房，把綠豆湯端了出來，說道，「熬好了，不過你這兩天例假來了，不能喝涼的吧？」
我心裡又慌了，例假，我的例假還沒來。
是不是真的懷了？
我剛才買了驗孕棒，姚啟月就來找我了，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推了推碗，對我媽說道，「媽，我先不喝了。」
我媽也「嗯」了一聲，「還是喝蓮子羹吧。」
我點了點頭，回了我的房間，拿出今天下午買的驗孕棒，我買了十隻，萬一一隻不準呢？
我拿了這些驗孕棒去廁所，一根一根地實驗。
統統都是兩根紅線，我懵了，我真的懵了。
為了怕我媽看見這些驗孕棒，我手忙腳亂地全都收拾起來，放到一個小垃圾袋裡，準備一會兒提出去。
我的心很慌，很亂。
若是他在的時候，我懷上該有多好，我們之間會不會不一樣，可是現在——
我摸著肚子說道，「寶寶，寶寶，你爸爸不要我們了，怎麼辦？你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整個人心慌意亂。
我走出了洗手間，經過客廳，跟我媽說我要出去一趟，我媽看了我一眼，我沒在意，接著就走了出去，把這些驗孕棒都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
扔了以後，我還想著，我都扔到那堆垃圾里了，我媽應該不會發現的。
然後我就上了樓，一路都在想著，這個孩子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是要去做掉嗎？可是我懷上個孩子，真的好不容易啊，喝了那麼多葯，做了那麼多功夫，雖然懷的不是時候，但總算是懷上了，如果做掉了，以後可能再也懷不上了，可是孩子的爸爸是誰？孩子在未婚女子的單親家庭中長大，會不會不健康？
到了樓上，我關門，我媽已經在門口等著我了。
她看到我，「啪」地一下就扇了我一個耳光，我眼冒金星，不知道怎麼了。
等我仔細看清楚，才看到我媽的手裡赫然拿著一根驗孕棒，剛才我著急忙慌的，落了一根在廁所的檯子上，終於還是被我媽給發現了。
我沒說話，我媽打得對。
「你現在知道了？現在知道被男人甩了是什麼滋味了？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輕易懷上孩子，現在呢？」我媽說的很痛心，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難受。
我的手還捂在臉上，一句話不說，只是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知道嗎？」我媽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也才剛剛知道。」
「去做掉。」我媽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的頭本能地搖得像撥浪鼓，眼淚也都甩了下來，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這麼捨不得這個孩子，我媽讓我打掉的時候，彷彿在割我身上的肉一般。
我媽開始捶打我的肩膀，「暖暖，你從小就是一個好孩子，為什麼遇見姜起山，就什麼都變了呢？不聽媽媽的話，我早就讓你和姜起山斷，你就是不斷，現在孩子懷上了，可是他卻拋下你了，吃虧的總是女人，你一個年輕女子，在揚州，帶著個孩子，怎麼生活？你們學校肯定會滿城風雨，你將來也不會嫁出去了，你這輩子要怎麼活？」
我媽說得痛心疾首，狠狠地捶打著我的肩膀，彷彿我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我也開始哭，媽媽也開始哭。
可是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啊。
媽媽不知道我為了懷這個孩子，費了多大的功夫，她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副中藥，如果我流了這個孩子，可能以後再也懷不上了，我很喜歡孩子，我想要生很多很多的小孩圍繞在我身邊，將來，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誰，我都想生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