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情竇初開
蘇蝶的個子很高，面色白皙，她今年已經十六歲了，身段和長相都愈發地動人。
常南天現在在家的時間越來越長，不想出去，連常北都說哥哥在家的時間怎麼越來越長了？
不過蘇蝶並沒有注意到常南天，她有空就跟在常北的後面，沒事兒的時候就在自己的房間里做旗袍，好像她這一輩子就是為了旗袍而生。
所以，常南天很急躁，她想去和老夫人求情。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瓢潑大雨，似乎也預示了他和蘇蝶的路是大雨瓢潑的，兩個人之間並不順利。
常南天剛要開口，老夫人便說道，「南天，你年紀也不小了，是否該考慮一下自己的親事了呢？」
常南天喜出望外，沒想到自己的心事也是老夫人關心的事情，他以為老夫人這麼說肯定是和她商量的，如果老夫人跟他商量的話，他就說，他要娶蘇蝶，相信都是一家人，老夫人也會同意的，而且蘇蝶的相貌和人品，老夫人日日也是能看到的。
只是沒想到，老夫人給他介紹了另外一家的女子，叫做尚美的。
尚美也是揚州城中富裕人家，和常家門當戶對。
常南天一聽就傻了眼，還沒有說出蘇蝶的名字，就已然被老夫人否定了。
雖然常南天也可以把手裡的丫頭要來做妾，可是始終妾不如妻，而且，他此生不想三妻四妾，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叫做蘇蝶，八年了，從第一眼見她已經過去八年了。
不過常南天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怕一旦說出來，這件事情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他不想那樣，他要憑自己的力量把蘇蝶娶過來。
不過事實沒有常南天想得那麼好，因為老夫人已經開始命令下人準備起常南天的婚事來了，常南天急了，正在他要向老夫人說蘇蝶的事情的事情，家裡來了一個人——他是北京著名的一個大茶商，年紀輕輕便已經有了不小的地位，他向來從福建等地進茶，然後又把「衍中」牌子的茶葉賣到了全國各地，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這一天，因為生意關係，他住進了常家。
他進常家的第一天起，常北就注意上了他。
他俊朗不羈的外表，看似儒雅實則霸道的氣度，高高的個子，一下子就進入了常北的眼睛里。
於是，常北成了厲衍中客房門前的常客。
同時成為厲衍中門口常客還有蘇蝶。
那是一個飄著漫天大雪的天氣，漫漫的雪花從空中飄下來。
蘇蝶抬頭看了雪花一下，接著低下頭來。
那時候，厲衍中正在開門。
雖然兩個人同住在一個院子里，可是以前從未見過。
厲衍中也一眼就看見了正在低頭的蘇蝶。
看到兩個人站在窗外，厲衍中說到，「進來坐吧。」
兩個人就進了屋子。
蘇蝶搓手，跺腳的動作進入了厲衍中的眼睛，他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這個小女孩兒挺可愛的。
彼時的厲衍中二十五歲，蘇蝶十六歲。
一個意氣風發，風華正茂，一個是豆蔻年年。
「厲先生，很冒昧地打攪您！」常北說到。
厲衍中這才注意到了說話的常北，說實話，常北長得也是不錯，可是和蘇蝶比起來，光個頭上，就矮了許多許多。
「無妨，下雪天么，就是要常常走親訪友的。我反正閑來無事，不怕打擾！」厲衍中撥弄了一下火爐，把水提下來，給兩位沖茶。
常北一看厲衍中這副架勢，就知道這是要留客的意思，非常興奮。
他全然不知道，能夠把他們留下來的，其實是蘇蝶。
正如蘇蝶也蒙在鼓裡一樣。
厲衍中泡了很濃的大紅袍，端到蘇蝶面前的時候，蘇蝶看了一眼茶杯中的濃茶，說了一句，「厲先生，我不喝濃茶！」
「哦？」厲衍中來了興緻，問道為什麼。
「她呀，神經衰弱的很，晚上睡眠很輕，只要一喝茶，那這一夜就白費了！」常北替蘇蝶答道。
「這樣？我認識一個西洋醫生，如果不嫌棄，我讓他改天來給你看看。你意下如何？」厲衍中說到，商量的口氣，很尊重蘇蝶。
蘇蝶在常家久了，早就聽說過西洋醫生這一說，而且，也聽說他們看病的療效是極好的，所以，蘇蝶是知道的，她露出了笑容，問道，「厲先生，真的可以么？」
厲衍中看到蘇蝶在笑，莫名地心情大好，「那有什麼不可以？我估計還要在常家住一段日子，我這就通知杜比醫生讓他來吧。」
蘇蝶聽了厲衍中的話，非常高興。
所以，這次，厲衍中只給蘇蝶倒了白開水。
即使是白開水，蘇蝶也喝的特別香，正如厲衍中所說，本來陰天下雪的，就是一個走親訪友的好日子。
他們暢談了一下午。
這一下午當然是常北和厲衍中在說。
蘇蝶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雙手握著杯子，低著頭，好像在想著什麼，一句話也不說。
厲衍中的眼神偶爾擦過她，她也毫無知覺，不過那天，厲衍中的心情真是太好了。
然後，蘇蝶和常北就走了，常北一路和蘇蝶說著厲衍中多好多好，多麼有思想的一個人，一個人說得心花怒放，熱鬧極了。
蘇蝶只是「嗯嗯」地應著。
所以，此後，常北就和蘇蝶就成了厲衍中門口的常客。
每次去，厲衍中都給他們沖茶，不過給蘇蝶喝的，卻是沖泡好了的梅子湯，蘇蝶第一次喝的時候，曾經問過，「厲先生，喝這種茶會不會睡不著？」
厲衍中坐在椅子上，說到，「嚴格來說，這不是茶，是我自己釀造一種東西，裡面有蓮子，梅子，大紅棗，還有冰糖，不會睡不著覺的！」
蘇蝶放心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種茶叫做千年一遇茶。
之所以叫做千年一遇，是因為裡面的東西，都是當季採下來的，而這樣東西當季的時候，另外一種東西還正在青澀當中。
所以，湊齊這些東西，往往要四五年的時間，厲衍中也是一時來了興趣，在幾年前開始收集這些東西，直到今年，才收集起，名字也是他取得的，叫做千年一遇茶。
正如他和蘇蝶的相遇，是千年一遇一般。
花開千年，她遇到了他。
算不上很正確的時間，卻是遇到了很正確的人。
「如果你喜歡，我給你一些！」厲衍中說到。
蘇蝶點了點頭。
她並沒有覺得幾個蓮子幾個大紅棗是多麼值錢的東西，在常家常見。
而且，她也常喝。
她卻不知道，在這些食材當中，還加入了很名貴的安定精神的藥物，這種藥物，基本上就能買一座院子了。
不過，蘇蝶不識貨，最關鍵的，她也不認為這是「貨」。
不過，她覺得很好喝是真的，而且，喝了這個之後，自己的睡眠也好多了。
有一次，她從院子里走，正好看見厲先生回來，看到她，厲先生自然非常高興，滿心滿心的都是歡樂之情。
蘇蝶也停住，說到，「厲先生，你的茶真的很管用哦！」
厲衍中雙手背在身後，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女孩子，「是么？我過幾日再給你一些！」
「謝謝厲先生！」說完，蘇蝶就蹦蹦跳跳地走了了，很歡快的樣子。
厲衍中從來沒有如今天這麼愉快過。
很快就是小年，這一天晚上，大家都在放煙火，因為常北喜歡熱鬧，所以，也拉著蘇蝶在放，蘇蝶放得很開懷，然後一個撤身，就退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匆忙回頭，才看到那個人原來是厲衍中。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說到，「厲先生。」
厲衍中看到她額上汗津津的，便知道她完了很久了，問她，「好玩嗎？」
蘇蝶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別玩這麼累了，你看看你頭上都汗津津的了，別著涼！」
這句話讓蘇蝶愣了一下，因為從小到大，好像有好多好多年，沒有人這麼跟她說話了，往常的時候，都是她對常北說：小姐，你小心點兒
小姐，你多穿點兒衣服。
小姐，你——
照顧人的永遠都是她。
所以，這句亦父亦兄的話說出來，她的眼睛也濕潤了。
她的笑容格外燦爛，對著厲衍中說到，「先生，放心吧，我有數！」
厲衍中抬起手來，在她的頭上呼嚕一下，說了一句，「你呀！」
就是這句話，這個動作，讓蘇蝶覺得他一下子就和厲先生很親近了，不過，她並沒有多想，畢竟和厲先生地位懸殊這麼多。
只是覺得是一個比較親近的人而已。
然後，她又去玩的了，偶爾眼神會和厲先生的交錯，他們都會會心地笑笑。
那天晚上，蘇蝶的心一直在跳，可是她並不知道為什麼在跳。
因為，她還不懂得情竇初開是什麼意思，也不懂對一個男人動了情是什麼！
就是覺得，看見厲先生就覺得很安心。
看見厲先生，那個冬日的雪就散去了，大片大片的太陽落下來，給人很美的感覺。
反正，看見厲先生，她就覺得很美，是從未有過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