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做妾
厲衍中說了一句，「不知道！」
於是兩個人之間再無話。
這幾天，老夫人開始把尚美的事情操作了起來，緊鑼密鼓，而且已經看好了日子了。
常南天有口難言，有心想去求老夫人把蘇蝶給自己，可是怕這樣一來，蘇蝶一下子成了老夫人的眼中釘，本來在常府大家都很喜歡蘇蝶的，所以，常南天一直顧及蘇蝶的處境。
自從那日常南天和蘇蝶說了要她嫁給他以後，蘇蝶這幾天一直都沒有什麼心思，總是想法設法地躲著常南天，只要他在家，她就不出門。
急火攻心加上天氣驟然降溫，蘇蝶病了，很嚴重，每日卧床不起。
正好這一日，杜比醫生來了，杜比醫生是來給蘇蝶看她失眠的癥狀的。
當然，厲衍中也跟著進來了。
蘇蝶的門推開的那一剎那，一下子看到了厲先生，淚水順著臉頰就落到了枕頭上，厲衍中以為她病了，所以心裡很脆弱，問了一句，「還好？」
蘇蝶哽咽著，本來就感冒了，嗓子不好，她說了一句，「還好。」
然後杜比醫生坐在蘇蝶的身邊，看著她，問她為什麼睡眠不好，蘇蝶便說，「不知道啊，可能遺傳吧，我媽媽以前睡眠就不好，我可能隨了她了！」
杜比醫生又詳細問了蘇蝶的情況，然後給她開了幾副葯，看到蘇蝶感冒了，又給她開了幾副感冒藥。
蘇蝶很感傷的樣子，捧著葯。
厲衍中看到蘇蝶有話要說，便讓杜比醫生先出去了，掩上了門。
厲衍中問道，「他來看過你嗎？」
蘇蝶知道厲衍中問的是誰，說「來過了，可是我沒有讓他進門，他讓小姐給我端來了葯，還有蜜餞，可是我不想吃，我想自己死了才好！」
「你這麼年輕，何苦說這種話？」厲衍中說到，「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漂亮，會手藝，誰娶了你是誰的福分，不想活了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
蘇蝶的眼淚還是在流，明明心裡有許多許多話想說的，可就是說不出來，良久之後，說了一句，「厲先生是這麼認為的嗎？」
厲衍中點點頭。
「可是-——」蘇蝶想說可是他不喜歡常南天的，可是因為日日在常家，她擺脫不了他，日後的日子肯定會度日如年的，如今，大少爺又要成婚了，她要和大少奶奶如何相處啊。
可是無論如何，厲衍中都是家裡的外人，而且和他說有什麼用呢？自己縱然對他有不一樣的情緒，可是自己和他，終究是不可能的，他是京城有名的人士，而她只是寄人籬下的小丫頭而已，這種天壤差別，自己還是別說了吧。
厲衍中看到蘇蝶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的樣子，沒來由地生起氣來。
他從蘇蝶的情緒當中看出來，話蘇蝶是再也不會說了。
他站起身來要走，蘇蝶猛地從床上歪起身子，一下子拉住了厲衍中的手。
厲衍中的表情定住了。
被蘇蝶拉住的那隻手，小拇指勾了勾。
不過，他始終背著身子，沒有和蘇蝶說話。
蘇蝶眼上的淚水，嘩嘩地掉，口中喃喃地說到：「厲先生，厲先生——」
厲衍中深喘了一口氣，說到，「是不喜歡他嗎？如果不喜歡他，我去跟他說。」
蘇蝶點了點頭，可是聽起來，厲先生的聲音有些負氣呢，好像在生什麼氣。
蘇蝶的心裡顫顫的，她拉著厲衍中的手，還在搖晃著，又哽咽著說了一句，「厲先生，請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厲衍中苦笑了一下，說到，「我生的什麼氣？」
蘇蝶聲音很低沉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可是，我知道，你在生氣。」
厲衍中的氣在那一刻，全都消了，他回過頭來，把蘇蝶安頓到了自己的被窩裡，給她蓋了蓋被子，「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你不喜歡他，那你心裡有喜歡的人嗎？」
蘇蝶的心裡一震，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厲衍中一眼，最終搖了搖頭。
厲衍中說到，「我知道了，我會和他說的。」
接著就走了。
蘇蝶在自己的房間里，把葯吃了，然後，躺下開始睡覺，本來睡不著覺的，可是竟然睡著了。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厲衍中找到了常南天，說他今天去看蘇蝶了，蘇蝶病的很嚴重，並且有話要轉告給常南天，接著說了蘇蝶不喜歡常南天的話。
常南天聽了這話，愣了片刻，並沒有什麼表情，說到，「喜歡？我爹我娘成親以前根本連面都沒有見過，喜歡不喜歡的話，根本都無從談起，你說他們相互喜歡嗎？如果不喜歡的話，他們是怎麼有的我和常北？她不喜歡我無妨，日久生情，我只要娶了她，時間久了她自然會喜歡我。再說了，她不喜歡我，她可有別的喜歡的人嗎？」
厲衍中搖了搖頭，常南天笑笑，「厲兄你多慮了，一個小女孩兒，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不過因為我說自己喜歡她的時候，她感覺到很驚訝，所以，有點兒接受不了而已。放心吧，日後我娶了她，定會好好待她的。」
厲衍中沒說話，心裡想著，如果蘇蝶能有這種結局，亦是不錯，畢竟她還年輕，或許還搞不懂自己的心，想必日後也就懂了，想到此，自己那顆喜歡蘇蝶的心竟然苦澀了不少，為什麼在內心深處，覺得這麼受傷呢？
心在胸口內激蕩。
正在二人相對無語的時候，老夫人推門進來了。
厲衍中心想：肯定讓老夫人聽見了，不知道她聽見了，會怎麼想？
常南天也很震驚。
老夫人朝著常南天說到，「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喜歡的人是蝶兒，只要你好好和尚美成婚，日後，我許你娶她做妾。」
「不行，祖母，蝶兒肯定受不了做妾的生活的——」常南天辯駁。
老夫人很生氣，「瞧瞧你這個德行，她還不是你的什麼人呢，你就這樣替她說話，受不了做妾，她有什麼受不了的，本來就是家裡的丫鬟，能夠攀上咱家的高枝，就已經抬舉她了，你說說，她又不是什麼金枝玉葉，有什麼受不了的？」
厲衍中聽了老夫人的話很生氣，無論多深的關係，不是自己人終究不是自己人，現在，老夫人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了，他很氣憤。
事情竟然被老夫人知道了，常南天一下子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說到，「奶奶，我喜歡蝶兒，已經喜歡了八年了，從見到她的第一刻就喜歡，我想娶她進門，鳳冠霞陂，可是，奶奶-——」
老夫人顯然非常氣憤，原來還覺得常南天挺乖的，想不到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這般執拗，她說了一聲，「胡鬧，簡直胡鬧！你想跪就跪吧，反正今天是大雨，有本事你去院子里跪著。」
說完了，就走出門去。
常南天在後面喊了一句，「奶奶！」
老夫人不理，徑自走了出去。
老夫人越想越氣，便去了蘇蝶的房間。
蘇蝶還在生著病，看到老夫人，也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臉上就露出笑容，因為昔日里，老夫人可是最喜歡她的。
她想，老夫人可能也是來問問她病情的。
她剛要說話，老夫人便說到，「很得意是不是？勾.引了自家的大少爺很得意是不是？今天晚上他要在院子里跪著，你也去跪著吧，我倒要看看，他對你的心思到底能持續多久？」
蘇蝶愣了，她不知道原來這事兒，老夫人也知道了，看起來這事兒今天鬧大了。
蘇蝶愣愣的，剛和厲先生說了，怎麼老夫人就知道了呢？
她心裡發顫，撐起虛弱的軀體，就去了院子當中。
果然，院子當中，常南天跪在那裡，脊背很挺直。
蘇蝶也跪到了大少爺的身邊。
常南天說到，「你出來幹什麼？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快回去。」
蘇蝶臉色蒼白，她說了一句，「是老夫人讓我來跪著的！」
常南天說到，「這你和你有什麼關係，快回去！」
蘇蝶不答話。
常南天的房間里，厲衍中走了出來，他看到兩個人齊齊地跪在院子里，以為是蘇蝶看到了常南天跪著，所以，也在陪他，心想，果然常南天說的是對的，蘇蝶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是喜歡常南天的，如今看到常南天受苦，也出來陪著了。
他苦笑一下，走過了蘇蝶的身邊，問道，「你大病未愈，跪在這裡合適嗎？」
蘇蝶不說話，老夫人讓她跪，她就跪，而且，她也想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少爺的歉意，她給不了少爺同樣的喜歡，就懲罰她的身體吧。
卻不想，自己的這種行動，讓院子中的兩個男人都誤會了。
兩個人跪了一下午，厲衍中在院子中焦急地走著，他甚至去找了常北，讓她去奶奶那裡求求情，他畢竟是一個外人，而且，當時是因為他在和常南天說話，才讓老夫人聽見的，所以，這個人情，老夫人肯定不賣給他。
夜裡，下起了瓢潑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