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你想什麽時候離
第12章你想什麽時候離
沈夏正要接王芳伸手搶過手機，“你別出聲，我來接。”
聽到顧榮軒很輕的一聲‘喂！’後，王芳開了口。
“榮軒啊！我是阿姨，夏夏不舒服睡下了，你有什麽事嗎？”
“不舒服？”顧榮軒狐疑，“我讓醫生過去看看。”
“不用了”王芳一邊說一邊跟沈夏交換眼神，“她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裏不舒服。”
顧榮軒握著手機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跟夏夏這麽多年了，她為了你命差點丟了幾次，鬧到如今的局麵，她是進也不是，退又舍不得你。”說著王芳長長歎息了聲。
“阿姨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我們夏夏心善一直沒說什麽，可我這個做母親得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你今天就給阿姨一句痛快話，你什麽時候離婚娶夏夏？”
顧榮軒喉嚨動了動，許久才道：“暫時不行。”
王芳心下一沉，看沈夏的目光也暗了下來，替他圓著話說，“我知道你家老爺子脾氣不好，硬來我們夏夏會有危險。”
這話不假，當年他準備跟沈夏結婚時老爺子策劃了車禍。
“可你總要給她吃顆定心丸吧！我見她成天這麽憂心忡忡的樣子，身體遲早要拖垮。”
“阿姨也一直在勸她、讓她放寬心，畢竟你……”王芳像是怕說到什麽不該說的，倏地頓了頓，“阿姨的意思是你們這麽多年挺不容易的，我……”
“我明白”顧榮軒說。
掛了電話後顧榮軒在書房裏抽了半包煙，思緒像四周氤氳嫋嫋的煙霧一樣——迷離、混亂、糾纏不清。
顧榮軒知道王芳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麽，無非是他的病。
他遺傳了父親的精神病，被顧老爺子收養後得到了很好的治療，這些年極少犯病，但有一點他沒辦法忽略，這個病它是遺傳的。
為了不讓孩子跟他受同樣的折磨，他很小的時候就決定這輩子不會生孩子。
那場車禍不僅讓沈夏的腿壞了，還讓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這世上應該沒有比沈夏更適合嫁給他的人了。
但人就是這麽奇怪，理性歸理性、感情歸感情，理性永遠沒辦法完全控製感性。
顧榮軒坐到淩晨才關了電腦回房間睡覺，打開房間門後顧榮軒唇角勾了抹自嘲的苦笑。
他就知道小東西不會聽話乖乖睡在他房間。
這一夜溫詩寧仿佛睡了個假覺。
一會兒夢到顧榮軒半摟住沈夏把她和三個箱子丟出家門、一會兒又夢到媽媽為了方便約會把她關在停電的家裏、一會兒又夢到懷裏抱著個孩子，那孩子哭著說為什麽不要我……
在這些情境裏，溫詩寧感覺自己更像是個旁觀者，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沒有悲亦沒有喜。
溫詩寧醒來時身上浮起一層薄汗，像是被人壓到胸口似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溫詩寧坐著緩了好一會兒，床頭的手機連續震動許久她才拿過來看了一眼。
信息太多，溫詩寧懶得翻隻挑了下麵的看，好像是電視台宿舍裝修，限員工兩日內從宿舍搬出來。
奇怪的是住宿舍的沒有一個埋怨的，反而在接力謝謝領導。
正想著這群人是不是被折磨出什麽大病，答案送上了門。
不白搬，每人補發一個月獎金作為裝修這段時間的補助。
原來是領導有大病。
溫詩寧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時，顧榮軒正好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
“快過來吃，吃完送你上班。”
那一瞬間，溫詩寧真想退回房間重新睡，她可能遭遇了夢中夢。
眼前這位洗手做羹湯的顧二爺比昨晚的夢更像夢。
溫詩寧眉心短暫蹙了一下鬆開，手撐在椅背上指尖輕輕敲著，“顧總這是提前演習？”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顧榮軒將盤子放到桌上笑眼彎起，“來，試試看。”
“顧總已經很多年沒進廚房了吧？”溫詩寧皺眉看著盤子裏的三明治，狐疑地問，“確定手藝還能入口？“
“不確定才讓你試的”顧榮軒聳肩一副理所應該的模樣，“不好的話明天就不給沈夏做了。”
溫詩寧淡淡跟他對視片刻，不知出於哪種心態，並沒有多想吃卻想要試試看。
溫詩寧拿起來咬了口在嘴裏嚼著，還是從前的味道。
“怎麽樣？”顧榮軒笑著問。
溫詩寧咽下一口，點評道：“番茄醬再少點就更好了。”
溫詩寧小時候特別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顧榮軒第次做的時候她都會盯著他放雙份的番茄醬。
這種吃法除了溫詩寧怕沒有第二個人會喜歡。
“你不喜歡？”顧榮軒皺眉，小東西口味變了？
“……”溫詩寧嚼完嘴裏的咽下去才回，“你又不是要做給我吃，我喜歡不喜歡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你喜歡就行”顧榮軒彎唇笑了起來。
溫詩寧：“……”
有個大病。
坐顧榮軒的車上班，為了避免尷尬，溫詩寧一直在翻公司群裏的信息。
翻了半天都是各種表情包，溫詩寧也樂得不費腦子。
顧榮軒開車間隙不太高興地瞥了她好幾次，見小東西木頭似的餘光都沒往自己這兒停留。
等紅燈時，顧榮軒有些不能忍的抽走她手上的手機丟到後排，“整天對著手機，不怕眼睛瞎了嗎？”
“顧總”溫詩寧看向他眼神麻木中透著無奈，“多管閑事是病，得治。”
兩人對視片刻紅燈過了，顧榮軒轉過臉開車。
氣氛沉寂了片刻。
溫詩寧悶的難受又拿起手機刷起八卦新聞，某頂流男星夜會甜妹、某女星被PUA、某男星人前有多紳士人後就有多瘋癲……
一個個標題點進去又點出來，具體寫了什麽並沒看進腦子裏，正想退出APP裝睡時，顧榮軒開了腔。
“昨天的事對不起！”
溫詩寧劃圖片的手一頓，‘沒關係’是肯定說不出的，至於說點什麽她還需要構思。
沒等她回複顧榮軒目視前方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那樣了。”
“嗯！”溫詩寧見他道歉誠懇也懶得構思了，微微點頭，“顧總能有這樣的覺悟，真替沈夏感到欣慰。“
聽了這話，顧榮軒臉上的笑意逐漸陰鷙，歪著腦袋舌尖抵了抵腮的位置，打了把方向一腳油門車停到了旁邊。
拉上手刹顧榮軒側過身子看她，手肘慵懶地搭在方向盤上跟她對視。
溫詩寧不想跟他無意義地耗時間，直截了當說，“婚我會離的，但不是現在。”
“當然，就算我們現在離婚，老爺子也不會同意沈夏進門，與其這樣還不如等段時間。”
顧榮軒眉心一跳，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那你想什麽時候離？”
“……”時間溫詩寧還真說不好，她想等能自己能真正接受隻是他侄女的時候。
顧榮軒給出建議，“你那麽得二老喜歡，不如替沈夏說說好話，讓二老同意她進門，二老什麽時候鬆口，我們什麽時候離婚”
等水到渠成，這是最好的選擇。
說著顧榮軒挑眉衝溫詩寧露出放蕩不羈的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