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招惹第十七天
第17章 招惹第十七天
走到小瀑布下遊處, 水流沿著層層疊疊的岩石匯聚成一條蜿蜒小溪。
這是一條活水，水質清澈，水流的最深處也不過是到腰, 一眼能見到水底。
江城見狀立即灌滿了所有帶來的盛水容器。
他站在水裏, 敏感地察覺到水下水流波動異常, 仔細一找，就見一條小臂長短的黑魚從他腿邊咻地遊過。
“簡隊, 這兒有魚！”江城輕呼一聲。
這裏估計是從沒有人類踏足，所以即便水塘裏多出了兩個不速之客，也不見它慌亂, 仍在這一片水塘裏悠哉地遊來遊去。
江城招呼完簡行策，也沒管對方, 光顧著眼前遊來遊去的魚了。
在他眼裏，這條魚就跟大餐一樣可口。
“江老師, 那兒有個缺口, 會不會遊出去啊？”跟拍pd小聲問江城。
“嗯，不能讓它遊出去。”江城點點頭, 淌水走到岸邊，又抱了一懷的石頭又回來。
這片水塘淺得很，幾塊石頭一欄, 就相當於圈了個水壩, 把這魚圈在一塊區域裏，遊不出去了。
他試探地猛地撲身一撈，水花四濺, 眼見著手裏抓到了魚, 下一秒又從掌心裏滑了出去。
不說這魚滑不溜手, 魚鰭上還長著鋒利的倒刺, 要是被紮一下，會又腫又痛又癢，得不償失。
江城抹了把臉：“還得要有工具才行。”
他剛說完，麵前就多出一根竹叉。
就見竹頭的一端被劈開了花，用幾根相對較粗的樹枝呈三角形似地橫插進去，牢牢固定住“開花”的形狀，開花的幾片竹片都被削成了尖頭，光看一眼就知道多有殺傷力了。
江城下意識抬頭看，簡行策手拿著竹叉遞過來：“臨時做了個魚叉，你來試試。”
【臥槽……咱領隊要麽不出手，一出手，隨便就地取材就能弄出一個大殺器來啊！】
【誒這個魚叉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以為隻要削尖就行了呢】
【這東西隨便捅啥都是一個血窟窿吧】
【江漢特區的總隊長不是蓋的，想想當年越林戰役，我們部隊就算裝備不比人家精良，還不照樣把人家嚇得聞風喪膽的？這種操作是常規，小意思~】
江城一看這竹頭眼睛就亮了。
他用手掌心比劃了一下，普通竹子削尖的攻擊橫截麵可能隻有兩個手指粗細，但簡行策臨時做的這根“開花”魚叉，攻擊截麵卻擴大了一大圈，足有一個巴掌大！
他點點頭接過來，視線掃過水麵。
那魚被江城攻擊過一次後，變得極其敏銳，對江城的視線感知非常敏感，一個擺尾就能竄出去小一米，幸虧江城提前攔了個壩，否則還真會遊出去。
【光靠魚叉不行吧，這魚也太機靈了】
【我一想到直接和魚身接觸就起雞皮疙瘩，就算能碰到，我感覺也下不了這個手直接插進去……】
彈幕剛滑過去這句，江城這邊就聽“嘩啦”一聲水響，水花四濺。
江城的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隻見他猛地高揚起手臂，竹叉的尖頭上赫然可見一條不斷掙動的黑魚！
“它力氣還不小。”江城咧嘴笑，直接把竹叉連著魚投上岸，對簡行策說道。
簡行策看向江城：“準頭和力量不錯。”
江城輕咳一聲，上了岸後拿起竹叉看，然後說道：“那還是多虧簡隊的魚叉做的好，要不是這個式樣的，我還不一定插得中。”
他把魚叉連著魚身一起舉到鏡頭前，示意道：“直播間前的觀眾都看得見吧？簡隊做的竹頭分叉開了八小片，但真正插中了魚身的，全靠這三小片尖頭。”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之前彈幕隻看這魚叉的模樣夠凶殘，卻不知道它真正的優勢在哪裏。
“要是隻有一個尖頭，那插中魚身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所以還是多虧簡隊的工具做得好。”
簡行策聞言輕笑一聲，接過江城手裏的魚叉：“別謙虛。”
他說著，魚叉抵地，抽出匕首，快準狠地插進魚鰭，收音器清晰錄進了魚骨魚頭分開的“哢噠”聲。
割下魚頭，再剖開魚腹，擠出魚的內髒，全都丟回小溪流裏。
簡行策三兩下做完這些，然後用一節細長的竹子從魚嘴裏串進去，把魚掛在竹子上。
晚餐有了。
【領隊好凶殘0，0】
【這下手，快準狠，老熟練工了】
【江城也狠啊，直接一叉子把魚給戳了個對穿】
【那還不啊，荒野求生不快準狠，擱那矯情？】
“我感覺這河裏還挺有貨的，再摸摸說不定還能有東西！”江城看向簡行策。
簡行策看了眼天色，應了一聲：“不能太久，十分鍾。”
江城點頭，兩人分開兩地尋摸。
江城最喜歡翻開石頭找東西，要麽就是伸手去摸黑漆漆的岩石縫下頭，看得身後跟拍PD心跳加速。
【江城膽真大啊……要我，我死也不會把手伸進看不見的地方的！】
【+1，誰知道黑漆漆的地方裏有什麽啊，江城這是無知者無畏】
跟拍pd忍不住出聲：“江老師，我們要不換個地方……”
“噓——”江城打斷，手指了指不遠處，輕聲道，“我覺得就這塊岩石下有東西，我去看看。”
他說的岩石，是兩塊疊起的巨大岩石，中間交疊的部分有一小段幾十公分高的水麵空隙，看起來又窄又小，必須得潛下身遊過去才行。
跟拍PD見狀倒吸氣，去看看？怎麽看？
他還沒來得及問，江城已經招呼上攝像師了：“你留原地，攝像大哥跟上我。”
“好。”攝像師應了一聲，沒有絲毫猶豫跟著江城直接潛了過去。
兩人一會兒功夫就遊到了那頭，從水裏探了出來，鏡頭對準江城，就見江城謹慎地排摸岩石底部的四周。
“鏡頭給這兒！快看！”江城輕呼一聲，帶點興奮欣喜，“我就說這底下有東西吧！”
一隻大約有兩個巴掌大小的長腳蟹，正扒在岩石底下的陰涼處，要不是江城鑽進來看，絕對發現不了。
這長腳蟹，遠遠看著就像隻巨大的蜘蛛，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開了——
【嚇死我了！！我還說那兒什麽玩意！】
【我還以為是蜘蛛！雞皮疙瘩都離家出走了！】
【這時候就該來畫外音：主播的興奮和觀眾的恐懼形成了可笑的對比】
【……jc是個漢子】
江城掃了一眼後又潛回水裏，手裏薅了一把水草出來。
就見他嘴裏咬著水草，精準出手，猛地按住那隻長腳蟹的背殼，然後兩隻手攏住它兩側的長腳，收攏緊貼蟹身，這麽一來，蟹腳就沒法攻擊到江城。
江城騰出一隻手，迅速用水草把這隻蟹五花大綁起來。
“挺肥的。”江城掂了掂綁起來的長腳蟹，美滋滋衝著攝像大哥一笑，“走，我們回去了。”
跟拍PD隔著岩石小山被完全擋住視野，正著急時，眼前水麵忽然前後鑽出兩個活人，嚇得PD尖叫一聲！
“是我們。”江城晃了晃用水草吊綁起來的大螃蟹，揚起眉梢，“喏，回去吃螃蟹。”
“我去！這麽大一隻！你怎麽知道那兒有螃蟹！”跟拍pd拍拍胸口定睛一看，詫異極了。
江城淌水爬上岸，一邊擰幹衣服，一邊說道：“河裏的石頭底下總有東西，多翻翻多少會有點收獲，就是得小心，別被夾到手。我以前還抓到過一條河鰻呢，光是用火烤，味道都好，又肥又香，肉還多。”
節目錄到現在，又是上山又是下河的，跟拍肚子早餓了，聽江城這麽一說，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起來。
“江老師別說了，孩子都快饞哭了……”跟拍pd咽咽口水。
江城輕笑出聲：“那行，回去分你一個蟹腳。”
【這蟹也忒大隻了吧！我都怕它夾我】
【好家夥jc居然直接徒手抓了？？】
【絕了絕了，看江城鑽進去，我幽閉恐懼症都要出來了！他居然還能抓到一個大螃蟹！！】
【前麵還說江城是無知者無畏的呢？人家那是明知山有虎，為吃向前衝】
【誰剛才被江城三兩下抓到一隻蟹秀到了？是我】
【江城對pd好寵好溫柔啊！！！我覺得他在無差別釋放荷爾蒙勾引男人！】
【可惡，我也餓了】
簡行策走過來，見江城渾身濕透，不由微微挑起眉頭：“你這是去捉螃蟹了？”
江城嘿嘿咧嘴一笑，扒拉出身後的螃蟹晃了晃：“簡隊英明，抓到一隻。”
簡行策也晃了晃手裏用草繩綁的一串，定睛一看，居然也是一串小石蟹，一個個大概隻有半個拳頭大，和江城手裏的那隻長腳蟹比起來，精致又迷你得可愛，但勝在數量不少。
“您這是捅了螃蟹的窩嗎？”江城的跟拍pd忍不住輕呼。
【哈哈哈哈哈哈操啊，江城：我抓到了大的，領隊：我端了他們的子孫】
【哈哈哈哈哈pd傻眼哈哈哈】
【野生小螃蟹！超級鮮的！】
【江城和領隊這是什麽默契啊！！要不是看直播，我都以為這倆人私底下對過行動！】
簡行策看向江城的跟拍pd，看對方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樣子，忍不住好笑：“不是一窩的，隻是個頭小的石蟹而已。”
他說完，攤開掌心，掌心裏躺著兩片薄厚不一的石片，讓江城收起來。
“石英石？！”江城一眼就辨了出來，欣喜地輕呼一聲，寶貝似的拿在手裏。
“石英石？”跟拍pd招呼攝像師湊近對焦鏡頭，也是不太明白一塊石頭有什麽好高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了什麽定情信物呢。
“換個名字你就知道了，這就相當於是純天然的燧石、打火石，但是通常很難辨別出來，它們和普通石頭區別不大。”江城解釋道。
他指了指手裏的這兩塊石頭片：“你看它的主體部分顏色都是黑的，要麽是深灰色的，中間摻點黃色可能是其他礦物質。”
“不過光靠顏色很難確定這就是燧石，但要是用刀或者別的大石頭把它敲碎了，再看斷口的地方，有曲線又很鋒利，基本就能確定了。”
江城輕輕用指腹觸碰石頭片的邊緣，示意給pd看。
燧石本身是一種矽質的岩石，致密又堅硬，所以敲碎後才會產生這樣的碎片邊緣，這就與絕大多數的岩石不一樣。
【草江城好懂？？】
【唬人罷了，一本正經的編我也會啊】
簡行策看向江城，微微點頭：“你說的不錯，還有一種判斷辦法，用刀或者其他稍微堅硬一點的物質磨一下石頭表麵，如果表麵很快就變得光澤起來，就像玻璃，那這就一定是打火石。”
“對沒錯，這個判斷方法更好，又快又安全！要是有刀，表麵刮兩下，有火星子蹭濺出來就更妥了。”江城附和。
簡行策和江城一唱一和，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台本，配合得極默契。
各自的跟拍pd對視一眼，都放心了，他們本還擔心兩個嘉賓組隊行動的時候會因為陌生而尷尬沒話說，卻沒想到這兩人比在團隊裏還自在。
直播間裏——
【前麵說編的，你編一個試試？無腦黑煩不煩？】
【雖然我也討厭jc，但有一說一，在這節目裏jc沒什麽可黑的地方吧？？】
【咱就是說，有這麽多的知識儲備量是一回事，能用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江城這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強一倍了吧】
【不就是抓個螃蟹插個魚麽，從小生活在漁村裏的誰不會？有啥好吹的】
【……】
江城的直播間裏又吵了起來，果然有江城的地方就有戰火。
江城把燧石收進登山包的內袋裏：“打火石可比什麽打火機好用多了。打火機局限性太大，雨天或者下海，進水就報廢了，但它擦一擦照樣還能用。”
“這下我們回去生火就方便了，有鬆木芯還有打火石，用不了幾下就能生起來。”
簡行策應了聲，說道：“嗯，回竹林找黃大恒吧，不知道他那邊進展怎麽樣。”
“好。”
兩人滿載而歸，回到竹林，就看黃大恒正在和pd討價還價，他的小刀都已經鈍了，用起來不如之前那麽順手，申請換小刀，但是節目組不肯給。
“黃老師，我們回來了。”江城招呼了一聲，問道，“還差幾根？我們來。”
“不多不多，還有六根。”黃大恒輕咳一聲，然後就注意到江城鼓囊起來的背包和手裏拎著的黑魚，眼睛一亮，“你們還帶了吃的回來？！”
“晚上省省夠吃。”江城笑道，轉而問黃大恒，“你刀鈍了？給我。”
“嗯嗯。”黃大恒習慣性地聽從江城的話，把自己那把砍鈍了的匕首遞給江城。
江城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沙，擱在石頭上，刀麵壓著沙子用力磨蹭了好幾個來回，眼見著那有些發鈍的刀麵鋥亮了許多。
黃大恒輕呼一聲：“江老師，沒想到你還會這手變廢為寶以舊換新的本事啊！”
江城撲哧逗笑，丟給黃大恒：“河裏其實還有現成的磨刀石，但我沒撿，反正這兒沙子管夠，這麽磨磨就行，你自己多磨一會兒。”
黃大恒應下，剩下的六根竹子很快就被簡行策和江城兩人搞定。
黃大恒正蹲地上磨刀呢，眼尖地瞅見一條大青蟲子從竹節的斷口處爬出來，忍不住抖了抖雞皮疙瘩：“媽呀江老師你快看，多大一隻蟲啊！這得是在竹子裏偷吃百年成精了吧！”
江城聞言順著看過去，就見那條大青蟲足有人的手指粗細，跟竹子差不多的青色，趴在竹節上不仔細看還真沒發現，正一弓一弓地慢慢往竹節另一頭挪動。
“黃老師你別看這蟲子長得嚇人，要是真沒東西吃，就算是蟲子你也得吃啊，多好的蛋白質，一閉眼心一橫，吃進肚子裏不虧的。”江城笑眯眯地說道。
黃大恒聽了猛地一抖：“讓我吃這玩意我寧願餓肚子。”
他說完又看了江城一眼，好好的小帥哥，怎麽就愛拿他開涮呢。他哼哼道：“我看出來了，你這是嚇唬人，我就不信到了那時候你真會吃。”
江城哈哈笑起來，沒告訴黃大恒，當初他進行野外實地模擬訓練的時候，什麽物資供給都沒有，要活下來全靠毅力和本事，別說蟲子了，就是更詭異的東西他都吃過。
他剛嚇唬完黃大恒，正打算起身伸展一下，就見一把小刀冷不丁插進大青蟲的身子裏，把蟲子釘在了竹節上。
江城和黃大恒順著刀尖抬頭看，就見簡行策居高臨下拔下刀子，刀尖上插著蟲子。
“江城說得沒錯，高蛋白。”簡行策開口道。
江城聞言心裏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就聽簡隊又道：“別浪費。”
江城：“……”
黃大恒：“？？？”
直播間——
【什麽別浪費？？？什麽意思？？？】
【不會是我想的……】
【江城你快別說話了！！！】
簡行策掃了江城和黃大恒一眼，見兩人呆呆看著自己，微微挑眉：“我是認真的。”
“咳，簡隊，這就沒必要了吧，一般人吃不消……”江城知道簡行策沒在開玩笑，他看了看黃大恒，開口道。
“野外不會那麽順心如意天天都有正常食物補充。有攝入能量補給的機會，就要抓住，這是野外生存的核心。”簡行策沉聲說道，看向江城，語氣微重，“江城，這點你不知道？”
江城頓了頓，他知道簡行策的意思，野外生存是沒有討價還價的，因此他沒有再吭聲。
【啊這，我不懂為什麽領隊突然凶jc……雖然對jc無感甚至路人黑過一段時間吧，但我覺得這裏jc很無辜啊】
【我覺得領隊對江城特別嚴，明明是黃老師在開玩笑，矛頭卻對準江城，有偏見】
【+1 突然有點心疼江城挨罵，果然美人一難過我就沒底線了QAQ】
黃大恒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這不能怪江老師，江老師也是替我著想，這不是今天有吃的嗎，咱也沒必要揪著這個小蟲子對吧，放過它……啊不是，讓它入土為安吧……”
江城打斷了黃大恒的話，說道：“簡隊說的沒錯，是我安逸了放鬆了。”
簡行策看向江城，江城微微低著頭，一副挨訓的樣子，紮起來的長發小揪都無精打采似的。
他手指微動，有點想把江城的小揪紮成一個衝天辮，就應該跟剛才的江城一樣有活力才對。
他鬆了口，緩和下語氣，目光投向黃大恒，帶上一點點警告：“我希望你們能意識到，食物在野外是無比珍貴的，並不是說今天江城給你們抓到了這些食物，就好像食物簡簡單單唾手可得。”
“實際行動遠比眼見的困難得多，所以看到食物，不論它長什麽樣子、味道如何，不要放過它。”
“一些其貌不揚、或者稱得上惡心的東西，所蘊含的熱量蛋白質，能夠提供的能量，甚至遠超你的想象。”簡行策將大青蟲的腦袋摘下，剩下的那段肥肥的、卷起來的身子戳到黃大恒眼前，“它相當於一塊拳頭大小的牛排，把它當成牛排吃下去。”
黃大恒驚恐地看著那隻大青蟲即便沒了頭，神經末梢仍舊刺激著它蜷曲起身子扭在刀尖上——吃了它？當牛排？他做不到啊！
簡行策淡淡看了他幾秒，沒再說什麽，摘下青蟲，切成兩段，帶點深褐色的體液從斷口處擠了出來，看得黃大恒臉色更青了。
好在這次簡行策倒是沒有再找黃大恒，而是戳了半隻遞到江城眼前。
他沒有說話，江城自覺接過，想也沒想地直接塞進了嘴裏。
黃大恒倒抽一口氣，邊上的幾個pd也都差點驚叫出聲，唯獨簡行策和幾個攝像大哥還穩穩地站在原地。
簡行策吃了剩下的那半隻，黃大恒親眼見著，眼睛瞪得渾圓，都要掉出眼眶了。
沒烤熟的青蟲口感要鬆軟一點，烤熟的青蟲咬起來有點像塑膠皮革之類的，很考驗牙口，但生的卻容易爆漿。
字麵上的爆漿。
江城好久沒有這樣的經驗了，也沒想到這隻蟲子那麽肥厚且汁水飽滿，他一口嚼下，青蟲的體液都爆了出來，溢出嘴角，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簡行策見狀微微偏過頭，忍著笑道：“擦擦嘴。”
黃大恒不忍直視地閉上眼，他這輩子寧願餓死荒島，也不願吃爆漿青蟲！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救命啊，重金求一雙沒有看過的眼睛！！】
【在吃晚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平平無奇的自熱鍋香了起來】
【我敬江城是個漢子，以後再也不叫他小白臉了——鐵血真男人送給主播江城1x鐵板魷魚】
【他真的吃了他真的吃了他真的吃了，sos，好狠一男的！——不肯吃飯送給主播江城1x和牛壽喜鍋】
江城的跟拍pd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哆哆嗦嗦地問：“……江老師，什麽味？”
江城麵無表情地用袖口擦嘴角，聞言看過去：“我說雞肉味你信嗎？”
跟拍PD：“……”
“那就得了，別問。”江城沒忍住，擰開水壺給自己漱口。
他看向簡行策那頭，就見簡隊揚著嘴角。
簡行策注意到江城的視線，下一秒就收起了笑容，板著臉：“走了，回營地。”
“是！”江城應了一聲。
瞥見簡行策掩下去的笑容，他忽然就覺得心情通暢起來。
江城偏頭抿嘴笑，簡隊跟他的老班長一樣，凶歸凶，但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