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適應
第五章 適應
第二天。
由於昨晚睡得不好，早上去飯堂吃早餐時，寧越女感到無精打采，險些把盛粥的陶瓷碗摔了，還好阿敏一把扶住，
寧越女雙眼無神，全身無力，支撐著才走到餐桌旁。就在她快要坐下去時，玄朱不知何時出現，一腳踢開了寧越女的凳子。寧越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隨後嘲笑聲此起彼伏，
一旁的阿敏見狀，立刻把地上的寧越女拉了起來，隨後很不屑地看了眼旁邊幸災樂禍的玄朱，
由於以前從沒熬過夜，再加上寧越女從小身子纖弱，又經常為了保持身材限製飲食，身體素質自然不如其他宮女。
所以同沒睡好的阿敏幾乎沒受到影響。
吃過飯後，寧越女和阿敏走在去往楚微令的路上。
“阿寧，你好點沒？”
“好很多了。謝謝你的關心。”寧越女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這個叫“阿敏”的女孩子對自己的照顧，心中不由產生一股濃濃的暖意。但話語顯得很無力，同時臉色有些蒼白，
“我們待會兒要去楚微令那裏，你還記得吧？我們要去送衣服。你可要堅持住，別出差錯！”阿敏謹小慎微道，
寧越女雖然精神狀態很差，但她寧願死也不願牽連別人，所以內心堅定，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
沒過一會兒，楚微令的寢宮就到了。
相比於王麗人的寢宮，這裏顯得比較落寞。門口的地麵上可以看到很久無人打掃的落葉，
走進宮門，裏麵居然沒有丫鬟！按理說，作為皇妃，身邊至少配備一個丫鬟才算正常。
看來這位楚微令並不受寵愛，寧越女心想。
“娘娘，您的衣裳到了。奴婢給你放這裏了。”阿敏說著就緩緩放下衣服，
“奴婢”？對呀，應該稱自己為“奴婢”的，怪不得上次王麗人說我用詞不當。唉，這裏是皇宮，無論哪裏都要顯示出尊卑來。寧越女一邊放下另外幾件衣服，一邊想著，
不過，既然身在皇宮，就要適應這裏。以後萬不能一股腦地想著“單純”，否則，以後的日子就更加困難了！
直到兩人走出門去，那位姓楚的娘娘都沒有說一句話，一個人在那裏玩弄著自己的長發，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落寞，仿佛這種落寞已經跟隨她很多年了一般，
寧越女臨走時看了眼這位微令，她那種眼神好像留在了寧越女的內心，久久不願離去，
當晚，宮中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了，阿敏就先回去了，寧越女獨自行走在這偌大的後宮中。突然，她想到了什麽，
“我給過你機會，但你沒有珍惜”，這不是張嬤嬤說的話麽？那天，她給了我開脫的機會，而我，居然沒有明白。在這後宮中，有人願意為自己考慮，就算隻是考慮那麽一點點，也是難能可貴的。
明白這一點後，寧越女向張嬤嬤的房間走去。
“張嬤嬤在嗎？”敲門聲響起，屋子內張嬤嬤剛點好燈，正詫異是誰，
門開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出現在門內。慈祥中帶著平靜，平靜中帶著閱盡凡塵的犀利，
“是你呀，有事嗎？”張嬤嬤說，
“我是想謝謝您的！”寧越女的臉上帶著真誠的微笑，
“不用客氣，無論是誰，我都會給她一次機會的。時候不早了，你走吧！”說完，張嬤嬤就要關門，
“哎，等一下下！”
“我說，你這小丫頭還想賴在我這裏不成！”張嬤嬤說，
“我感覺您是一個很善良的人，雖然平時看起來挺可怕的。”寧越女的話語間流露出的真誠，瞬間感染了這位年事已高的張嬤嬤。可是，好聽的話聽多了，就覺著沒那麽重要了，
“好了，這些話留著以後說吧。”頓了會兒，張嬤嬤又補充到，“如果你還有以後的話！”說罷，就要關門。說時遲，那時快，寧越女雖然身子纖弱，但反應還算靈敏，特別是對方還是一個老婆婆的情況下。她一個閃身就溜進去了，
“哎呀，嬤嬤——我就陪您說會兒話吧！”不知何時，寧越女居然撒起嬌來。
“您看啊，有個人陪您說話呢，就可以解悶，時間久了，心情就好很多了！”寧越女說得頭頭是道，
“您每天還要處理那麽多瑣事，一定很需要我這樣的開心果吧！”寧越女漸入佳境，感覺已經摸準了張嬤嬤的內心，
畢竟身為學習委員，寧越女內心的活潑不是吹的，任何花言巧語和優美句子都能輕鬆背出來。
在後宮裏壓抑了這麽久，寧越女仿佛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內心的火熱一下子體現得淋漓盡致，
“好吧，看你這麽機靈，就留你在這兒坐會兒吧。”
寧越女感到很開心，因為她察覺到了張嬤嬤臉上輕鬆的微笑。
張嬤嬤緩緩坐在椅子上，隨後，寧越女走到她身邊。
“嬤嬤，我給你按摩一下吧。進宮前，我偶然間學了點按摩。”還沒等張嬤嬤開口，寧越女的纖纖玉手已經動了起來，
回想起之前這個丫頭的行為，好像也不靈光啊！罷了，以後多多關照吧！張嬤嬤心想，
隨著肩膀的舒適一陣陣傳來，張嬤嬤的臉上持續展現出難得的笑容。那種笑容像孩子一樣單純。寧越女明白，張嬤嬤的本心確實不壞，但深處後宮，明哲保身這個道理她必須懂，
臨走時，寧越女心有不舍。好不容易有個可以訴衷腸的人，現在又要離開她了。
寧越女獨自走在回去的路上，由於路邊一片漆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起身時，突然發現前麵多了一雙腳。
“你沒事吧！”來人關心地問到，話語中帶著真誠，同時伸出手去拉跌倒在地的寧越女。
“我沒事，謝謝你！”寧越女打量了一下她後說到。
來人穿著並非宮女服，還披著一個別致的披風，身邊還跟著一個丫鬟。她一定是某個皇妃了，寧越女心想，
於是，寧越女立刻說到，“奴婢參見娘娘！”說罷行了禮。
“我看你摔了一跤，趕快回去吧！”說罷就往一個方向匆忙地走了。
由於光線很暗，寧越女也沒看清對方的相貌，就自顧自向臥房去了。
由於越國近年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宮女享受的待遇也很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關於這一點，寧越女深感欣慰，
回到房間時，已經到了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