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不是阿寧
第十三章 你不是阿寧
當晚，寧越女洗漱後早早睡了。
本以為會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你讀這麽多書有個什麽用？將來還不是一樣上班，還不如和我一起做生意！”一個女人瘋了似的大吼大叫。
才十二歲的小女孩蹲在一旁，心裏感到委屈。雖然很清楚這個女人說的是錯的，可心裏就是不舒服。
雖然小女孩才十二歲，不過，身為00後的她早就相當於十六歲的認知了。她盡可能不理會這個女人，任憑她在那裏大吼大叫。
“蹲在那裏幹什麽？你是不是傻呀？傻的話就不用上學了，滾回來和我一起做生意！”瘋女人不斷地大吼著，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媽媽，你可不可以別這樣吼我？”小女孩膽怯地說到，希望自己的媽媽可以改變。不過，迎接她的卻是又一次的失望。
“好女孩我當然不會吼，像你這樣的傻子，我不吼還怎麽管教你！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還有什麽用？我也是上輩子倒了黴，生了你這個妖孽！”
“我不是妖孽！我不是！我……”寧越女大叫著睜開了眼睛，發現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衫，發絲淩亂地粘連在一起。
原來是個夢！寧越女內心終於平靜了些許。
她下了床，然後點了燈，隨後倒了一杯水，隨後一口氣喝完。把精致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後，並沒打算上床休息。
她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綿綿不絕的黑夜，像在思索著什麽。
良久，才終於再次上床。
第二天。
由於昨晚沒休息好，寧越女比平時晚了小半個時辰才起床，好在並沒有影響到當天的早課。
早課結束後，寧越女完成了張嬤嬤交代的任務，隨後去了李和風的寢宮。
“這不是寧越女嗎？”突然，旁邊一個聲音傳來。
寧越女扭頭一看，原來是馮明意。怪不得聲音這麽熟悉。
“奴婢見過娘娘。”寧越女躬身行禮。
馮明意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同時說到，“你要倒黴了！”
“奴婢愚鈍，請娘娘明示。”寧越女聽得一頭霧水，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是不會幫你的！”馮明意一邊說一邊離去。
寧越女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她還是沉著地去了李和風的寢宮。一路上，寧越女不由得聯想起了昨晚的噩夢，但她終究是個現代人，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做夢這一套，
“你臉色不太好。”李和風想知道原因。
“剛才……”寧越女本想把剛才的事都說出來，但又感覺用不著，“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吧。”寧越女說罷繼續練習著書法。
“既然你無心訴說，那我就不勉強了。不過，有些事你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助你度過難關。”李和風的話語中帶著關心，讓寧越女感覺到某種可貴的溫馨。
“好啊！躲著我們說有事，原來在這裏教徒弟！”兩個輕柔的女聲傳來，隨後門口走進兩位穿著素雅的女子。頭上裝飾雖少，但全身透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文藝風，
寧越女看見此二人後，頓覺又多了兩個談詩論文的夥伴，因此心中很開心。
“兩位姐姐到了！快快請坐！”說著，李和風親自搬來兩把雕刻精致的木椅，臉上的笑容清晰可見。
姐姐？如此看來，這個李和風和另外兩人關係非同一般了，寧越女心想。
“阿寧，快見過兩位貴人！”李和風輕聲說到。
寧越女聽罷，先是一驚，隨後立刻反應道，“奴婢見過兩位貴人。”隨後起身，然後低頭緩緩說到，“奴婢有眼不識金，還請兩位娘娘見諒。”
“既然是風妹妹的客人，想必對書法詩詞頗有見地，那就算自家人了，何必客氣！”其中一個身著青色衣裳的貴人說到。
“對呀，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另一個貴人說到。語句溫和，節奏緩慢，透著一股文人雅客的氣息。
寧越女聽罷，頓覺舒心席卷。原來古代也有這麽自由風的美好女子，寧越女心中感慨到。
見多了東院裏的爭風吃醋，寧越女突然感覺，這裏就是詩情畫意的所在，不見於世的人間天堂。
三人相聊甚歡，兩刻鍾後，身為宮女的寧越女才請辭離去。
晚上。張嬤嬤房間。
“嬤嬤，您這是怎麽了？”寧越女前來看望張嬤嬤，未料竟然看到張嬤嬤臥床不起，因此心中十分擔憂。
“人老了，總有這麽一天的。”張嬤嬤倒是顯得不急不躁。語氣雖然微弱，但不失和緩。
“放心，我還沒那麽快見閻王！”張嬤嬤見寧越女低下頭，麵帶憂色，因此補充到。
寧越女緊緊握著張嬤嬤布滿皺紋的手，眼淚已在眼眶裏打滾。她本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放棄了。
當晚，寧越女一直等到張嬤嬤睡去才離開，等回到臥房時，子時已過。
回想起張嬤嬤的病情，寧越女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說不出究竟是什麽。輾轉難眠，直到醜時，寧越女才終於睡去。
第二天，寧越女再次來到李和風的寢宮。剛巧，昨天見過的那位青衣貴人也在。此時，二人正在商量什麽。寧越女心想，應該在討論詩詞歌賦吧，於是像往常一樣走近，
“奴婢見過兩位娘娘。”寧越女躬身行禮。雖然已經熟絡了，但寧越女不想背上藐視宮規的罪名。雖然二位娘娘不大可能介意，但她已經明白謹慎二字的重要性。
聽聞有人到來，二位娘娘先是一驚，隨後李和風首先微笑著說到，“不必拘禮，隨便點就好！”
“風妹妹，姐姐有事，就先告辭了。”說著，這位貴人就往門口去了，手中拿著一個紙卷。
“你的書法造詣很高啊，今天繼續練習吧！”李和風微笑著說到，眼神中帶著期望。寧越女不想李和風失望，因此很用心地練習。
好幾天過去了，玄朱那裏也沒有任何動靜。回想起她那天所受的委屈，又聯想起玄朱有仇必報的秉性，寧越女不禁感到好奇，於是去到阿敏房間。
“還沒休息呢？”寧越女溫柔地問候到。
“許是睡意還沒到，姐姐深夜前來可是有什麽事？”阿敏聯想到寧越女很少去她的房間，因此問到。
“玄朱最近竟消停了這麽久？”寧越女直接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也正納悶呢！”阿敏一臉疑惑道。
“我們姐妹還真是有緣，都想到一起去了！”寧越女笑到。
阿敏聽罷也笑了起來，隨後想了想說到，“玄朱最近很多時候不在東院，不知道又在搞什麽名堂？”阿敏說罷麵帶憂色。
寧越女若有所思，但沒有繼續說話。
“阿寧。”阿敏突然說到。
“怎麽了？”寧越女問到，“有話你就說吧，我們姐妹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你最近經常去李和風那裏，我感覺你並不打算當個平凡的宮女。”阿敏顯得有些語重心長。
“我不還是個平凡的宮女嘛！和你一樣的！”寧越女笑著回應到。
“不。我已經感覺到，你沒打算當個平凡的宮女，同時你也做不到這一點。”阿敏的態度很認真。
寧越女認真地聽著阿敏繼續說。
“自從你失憶以來，我感覺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聽到“失憶”二字，寧越女不禁心頭一緊。但長時間的後宮生活，讓她習慣於不輕易暴露真實情感，即便對方是阿敏。
“變了嗎？那以前的我是怎樣的？”寧越女忍住心中的緊張，盡可能讓表情放鬆。
“以前的你安分守己，不會經常去張嬤嬤那裏，也不會和任何一位娘娘有關係。”阿敏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這些嗎？”寧越女假裝輕鬆地回答到。
“還有……還有就是我的直覺了。”說到這裏，阿敏停頓了下來。寧越女意識到她接下來的話必然語出驚人。
“你不是阿寧，對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寧越女依然感到很驚訝，猶如晴天霹靂。好在這種驚訝隻維持了極短的時間，短到在這微弱的燭光下難以察覺。
“你在說什麽呀？我當然是阿寧了。”寧越女表現得很自然。
“記住，無論我變成什麽樣，我都是你的好姐妹，你的阿寧！”寧越女緊緊握著阿敏的手，語重心長，情真意切。
阿敏透過燭光看著寧越女真誠的雙眼，不禁微微點頭。
“好了，夜深了，你早點休息吧！”寧越女說罷就向門口走去。
待她的身影即將消失時，屋子內傳出一個急切的聲音——“晚安！”
寧越女立刻回過頭去，發現阿敏清澈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晚安！”寧越女笑著回答到，隨後很快消失在門口，沒入無邊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