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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詳談

  第五十九章 詳談

    寧越女先是一驚,隨後麵目又恢複自然,平靜道,“沒事。”


    第二日,禦書閣。


    皇上正專注於政務,寧越女走路聲音輕微,皇上未曾發現。


    待走到皇上近前時,寧越女打算嚇一嚇他,卻礙於皇上是九五之尊,而猶豫著是否放棄。正當此時,皇上卻說話了。


    “你來了。”仿佛早就發現寧越女在此。


    “皇上好耳力,早就覺察到了臣妾。”寧越女麵容含笑,春意盎然般看著皇上。


    皇上繼續看著公文,並未有別的表情。


    寧越女見狀,並不說話,隻是靜靜陪伴在一旁。


    一會兒後,皇上突然轉過頭去,疑惑道,“愛妃今日的香粉特別了。”


    “怎麽,皇上覺著不好聞麽?”寧越女麵容平靜道。


    “不。聞之,朕頓覺精神許多,以後多用此香吧。”


    寧越女再次露出笑容,隨後留心著皇上的細微舉動。


    “最近,朝堂可還安穩?”寧越女猶豫了三分,終還是問了出來。有了前段時間的監視,寧越女一時已不能那般順心地和皇上相處了。


    過問政務已是犯了大忌,寧越女依然執著,頂著六分把握,還是問了出來。


    “蘇和阿爾燦依然囂張,如今,已發展到拉攏朝堂忠臣的地步,朕除他之心,已近極限。”皇上並未怪罪寧越女貿然過問政事,語氣如常,讓寧越女倍感欣慰。


    寧越女聽罷,並不言語,隻是靜侯一旁,表情輕鬆卻無過分激動之態。


    皇上偶然間抬頭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寧越女循著皇上的視線看去,見茶杯所剩茶水無多,因而和緩道,“臣妾去為陛下沏一壺新茶吧。”


    說罷,寧越女帶走了茶杯,隨後緩緩走出禦書閣。本以為皇上會問我昨晚去了哪裏,看樣子,他已然忘記了,不過也好,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和七爺在一起就……


    寧越女想著,一個人聲打斷了她的思路,“這沏茶的活本是奴才的,娘娘何必操勞呢?”


    來人正是洪公公,見他一副畢恭畢敬的相貌,寧越女麵容微笑著道,“公公和本宮同為皇上效力,何必分彼此。”


    洪公公一聽,立刻慌了神,“這可折煞老奴了!娘娘可是陛下愛重的枕邊人,奴才豈敢和娘娘相提並論!”


    “公公為皇上盡心完力,本宮早就看在心裏。公公之忠義,想必,皇上也清楚不過了。”


    洪公公聽罷,感覺此話在理,因而不自覺點了點頭,寧越女卻已經走遠了。


    一會兒後,寧越女帶著冒熱氣的茶杯回到禦書閣,頓時,一股清新的茶香縈繞在四周。


    皇上早就渴了,這時聞到飄香的茶水,心中已迫不及待,隨後端起茶杯就要飲用。一口下去,皇上頓感不可思議,因而道,“此茶熱度適宜,並不燙口,你是如何做到的?”


    見皇上饒有興致,寧越女笑盈盈地給皇上捏著肩膀,同時輕聲道,“臣妾見宮中有很多貯藏的冰塊兒,就順便拿來用了,看來效果還挺好的。”


    不等皇上說話,禦前的洪公公說到,“老奴曾為皇上用過此法,也不見皇上高興啊?”洪公公臉上疑惑顯然。


    “茶水並不適一飲而盡,自當不需冷卻,然,朕急著飲用時,卻最是適合,這一點,你不如愛妃。”


    洪公公聽罷,信服地點了點頭,隨後細聲細語道,“老奴以後可得多向娘娘請教了。”


    “不敢當,公公是禦前的人,深得皇上信任,說來,本宮還得多向公公請教讓皇上寬心的法子呢!”寧越女臉上帶一抹燦爛的笑,語氣卻委婉動聽。


    皇上正色道,“好了,你且出去侯著吧,朕還有政務要忙。”


    洪公公聽罷自覺退出了禦書閣,寧越女見狀也要離去,卻被皇上一把拉住,並不乏寵溺道,“朕何時讓你離去了。”


    寧越女轉頭看向皇上,臉上帶有幾絲羞澀,嬌嬌語氣道,“皇上,這裏可是禦書閣。縱使皇上不想做一個賢君,臣妾還想做一個賢妃呢。”


    皇上聽罷十分喜愛,因而要拉著寧越女坐下,寧越女不便強行推辭,因而半推半在皇上旁邊坐下,兩人中間隔著略微的距離,卻剛巧沒有相互觸碰。


    “看來,愛妃心中對朕猶有不滿。朕想來,大抵不過前段日子讓俞心暗中監視一事,愛妃真要如此和朕生分嗎?”


    “原來皇上心中還記得此事,臣妾雖身微,卻從未懷疑過皇上半分。全心用於皇上身上,隻求皇上能不懷疑臣妾,萬事都優先理解臣妾。過去的不論,君與臣妾共商未來可好?”


    寧越女誠心可見,同時緊緊拉著皇上的手,二人雙目相對,默契漸生。片刻,皇上移開視線道,“朕答應你,以後都不懷疑你,永不。”


    聽罷,寧越女感到心中暖暖的,隨後緊緊擁抱著皇上,不忍放手。無論過去如何,但盼將來,哪怕隻有渺茫希望,我也願意相信。除了皇上,我一無所靠。後宮之中,這便是無奈吧!


    半個時辰後,寧越女走出禦書閣。


    洪公公立刻迎上來笑臉道,“娘娘可真是機智過人,既能洞察聖意,又能棉柔化力,而不至於失了恩寵,老奴佩服!”


    “要說應對得體,本宮恐怕比不過公公,不過,陛下看重的並非這些,而是一顆誠心。忠心為上,周全為下,還望公公以後多指教呢。”


    洪公公聽罷,一時啞口,沉思之時,已不見了寧越女的蹤影。


    醉心居。


    寧越女剛走進大門,薰藝就大喊著“寧娘娘”迎了出來,看著薰藝臉上稚嫩的微笑,寧越女感覺所有煩惱都沒了,就算有,早晚也會被這個孩子帶走。


    “你可算來了,薰藝經常念叨妹妹,說你最懂小孩子了。我可不信,同是姐妹,妹妹難不成真是天外來的?”劉貴人說著已是笑意濃濃。


    寧越女聽聞“天外來的”,一時心驚片刻,隨後立刻定了神,自然地笑道,“哪裏,不過是和薰藝相處得久些,了解自然深了些許。來日方長,姐姐日後多和薰藝在一起,自然也能做到了。”


    見薰藝緊緊貼著自己,寧越女蹲身抱起薰藝,燦爛地微笑著,“你在這裏這麽久了,有沒有做什麽趣事啊?”


    “有啊,劉娘娘常常帶著我去後山,那裏好多好多奇怪的草,特別高,又特別多,真是聞所未聞的!”


    “薰藝話特別多,將來必然是了不得的。”劉貴人聽著聽著就說了起來,臉上的微笑自然而舒緩。


    “姐姐喜靜,原本送薰藝過來,一是因為姐姐這裏更安全,二來,則是為了更好地陪伴你,不想,薰藝是否打擾到姐姐了!”


    寧越女說著就放下薰藝,隨後讓靜候在旁的阿離照看,自己同劉貴人一同向裏屋走去。


    “妹妹哪裏的話,既然薰藝認了你做娘親,那我對待薰藝,必然是視同己出的。”


    劉貴人說著,臉上依然是和緩美好的笑容,同時偶爾回過頭看看薰藝。寧越女早知曉劉貴人喜愛孩子,現在看來,真的如此,甚至更甚,因此尤為開心,


    寧越女突然停下腳步,隨後正色道,“淳貴人和妹妹的恩怨,是要結束的了。薰藝在姐姐這裏,我也能放心了。”說著,寧越女轉頭看向正四處奔跑的薰藝,嘴上輕輕道,“淳貴人死有餘辜,薰藝還是孩子,斷不能讓她牽涉其中!”


    “所以你讓阿離寸步不離,可曾想過自己的安危?”劉貴人麵容擔憂地看著寧越女道。


    “徐琳不是在我身邊麽?”寧越女臉上卻是淡然的微笑,仿佛並不擔憂當前的局勢。


    劉貴人看了看侯在大門邊的侍女徐琳,隨後看了看麵容輕鬆的寧越女道,“也好,徐琳伶俐機警,又學過些功夫,當是可以重用的。不過,妹妹也不可大意,以免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姐姐放心!”寧越女緊握著劉貴人的手道,眼神溫情脈脈。


    離開醉心居,寧越女回往修竹居。途中,巧遇一位身穿華服,容顏卻略顯滄桑的女子。從身形看,估摸著也就三十多一點,不過,即便塗汁抹粉了一番,也難掩麵目含的一絲落寞和幾分無奈。


    “見過葛貴人。”寧越女眉眼含笑,相比於葛貴人的滿臉滄桑,寧越女顯得青春風華,蓋過宮中大多女子。


    “這不是寧聽雨嗎?有了皇上的恩寵,氣色和做派果然不同以往了。”葛貴人並沒有好臉色,甚至麵帶諷刺,其中暗含的嫉妒幾乎不加遮掩。


    “妹妹還不是因為看到了姐姐,否則,縱使恩寵不斷,也無法有這般華麗之姿。”寧越女笑容持久,令人賞心悅目。


    “哼,你倒挺會說話,可這奉承話未免也太膚淺了!”葛貴人鄙視道。


    寧越女卻是不慌不忙,仿佛早就有了預料,她微笑道,“妹妹從小父母雙亡,童年時曾有過一個姐姐,可……”說著,寧越女已經潸然淚下,不斷用衣袖擦拭著淚水,旁邊徐琳看了隻覺怪異,不知自家娘娘唱的是哪一出。


    “沒想到,我們自己的女兒都說自己父母雙亡,那我們算什麽?”中年婦女大哭著抱著旁邊的中年男子,悲痛欲絕之感油然而生。


    中年男子一下子愣住了,未及回答,女子又哭著臉說到,“我們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兒?我們生她養她,她不給我們養老就算了,現在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父母死了,這樣的女兒還是人嗎?”


    女子哭得更加厲害,其中暗含更多的是憤怒和不解。


    “好了,好了,先看著吧,說不定咱們閨女隻是隨口說說,沒有當真的!”中年男子笑著安慰道。


    “隨口說說也不行!哪有隨口說自己父母去世了的!”中年女子不依不饒……


    徐琳來不及多想,立刻取出手帕,隨後遞至寧越女身前。葛貴人見狀,表情明顯鬆動許多,注意著寧越女要說的話。


    可寧越女哭哭啼啼,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一個字來,葛貴人些許著急道,“可是什麽,你倒是說啊!”


    寧越女見狀才擦幹眼淚道,“可那個姐姐後來也不幸生病去世了,所以留下妹妹一人孤苦無依的。雖說宮中有皇上可以陪伴,可姐姐你也知道,皇上一個月來後宮的次數,手指都能數得過來,”寧越女語氣輕微,卻憂雅動人,此時又轉為傷感,再次拭淚,無法繼續言說。


    葛貴人表情半信半疑,卻沒有立刻動身舍寧越女而去,仿佛被某種東西牽絆,遲遲無法離去。


    沉靜好一會兒,葛貴人才徐徐道,“妹妹心中苦,姐姐是知道了。不過,姐姐又有什麽辦法?”葛貴人歎口氣繼續道,“姐姐不過也是寄人籬下,不能自處!”說罷,葛貴人把頭轉向一側。


    寧越女繼續道,“有一事,妹妹想說給姐姐聽聽。”


    葛貴人複看向寧越女,見她眼角淚痕未幹,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因而問道,“何事,妹妹說便是,本宮還有要事,不可過久耽擱。”


    “妹妹從小就這麽一個姐姐,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可那次,薰藝中毒,”說到這裏,葛貴人眼中一驚,瞬間又恢複如常。


    寧越女繼續道,“那天,妹妹竟然再次看到了姐姐,所以十分驚訝。”


    “這怎麽可能,你是在癡人說夢吧。”葛貴人說罷對寧越女身邊的徐琳道,“你家娘娘中邪了,快扶她回去休息吧。”說罷,葛貴人就要離開,此時,寧越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緊緊握在手中,隨後真情道,“姐姐,你難道不想聽妹妹說完麽?”


    葛貴人見寧越女如此行徑,不覺心中大驚,本想立刻掙脫她的手,卻不經意間迎上了寧越女的雙眸,明淨似水,純淨無雜,一時竟失去了再次掙脫的意念。


    寧越女的手很溫暖,纖細修長,而葛貴人並不太在意這些,她隻想知道,眼前這個敢和淳貴人作對的,不知死活的丫頭到底想做什麽!

    “那天,妹妹看到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姐姐你呀!你們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葛貴人聽罷,心中大吃一驚,頓感絕無可能。可就一刹那,她回想起那天的事,寧越女確實好好打量過自己。自己同她初次相見,何以對我有相見恨晚之感,莫不是她真的以為……


    “後宮爾虞我詐,姐姐難道就不想和妹妹相互依靠,共同進退麽?”寧越女說著又流起了眼淚,麵目含情,沒有半分虛假可言。


    葛貴人終於還是心動了,猶豫三分後道,“這裏並非說話之處,妹妹不如去本宮那裏詳談?”


    寧越女頓時轉悲為喜,一路上緊握著葛貴人的手朝她寢宮走去,途中一次轉頭看向身後的徐琳,隨後微笑一下,徐琳立刻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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