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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你這……

  第八十四章 你這……


    陶微令聽罷,一時氣血攻心,暈倒在地。旁邊侍衛見了皇上臉色,立刻上前將人帶走。


    皇上複轉身看著流翠宮,眼中頗為遺憾般道,“流翠宮的設計裝飾,在六宮中也算出類拔萃,不料,今日賤人一把火,將流翠宮的芳姿盡數抹去了!”


    寧越女正要說什麽,見皇上扭頭看向自己,遂止住了。皇上帶一絲溫和笑道,“好在愛妃並未受傷,朕十分欣慰。”


    寧越女聽罷謝過皇上關心,皇上又轉身回禦書閣,慕容靜兒見衣裳髒兮兮的,不久也回宮換衣裳去了,留下眾多太監宮女,寧越女見也沒他們事了,遂讓他們散了。


    走進宮中,四處有著明顯的煙熏黑,多數房間倒是保存完整,但寧越女的臥房損毀嚴重,裏麵還不斷有黑煙向外麵冒出。


    碎花前去查看後急匆匆出來道,“娘娘,整體損毀倒沒什麽可意外的,可房間中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奴婢不知是何物。”


    寧越女聽罷,心中好奇,因而快步走進房間,果然聞到一股從未聞過的味道。正思索間,發現床上的鵝毛被都被燒焦,餘下不過幾片殘缺的羽毛。


    寧越女拾起一片羽毛,隨後隨意般放在鼻子處嗅了嗅,感覺似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因此吩咐徐琳去請張太醫前來。


    見張太醫認真查看了一會兒,寧越女好奇道,“是不是有什麽究竟?”


    張太醫緩緩放下羽毛,道,“老臣看來,此物中加了梵婀蘭。”


    寧越女聽罷,和身後碎花徐琳一樣,皆是一驚,隨後立刻道,“是何物?”


    張太醫不緊不慢道,“梵婀蘭是原產於西域的花卉,不過,這種花卉製成的香粉有輕毒。”聽到這裏,寧越女不由得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好在立刻扶住椅子。


    坐定後依然不解,遂聽張太醫繼續道,“這種毒,持續久了會導致流產,且會破壞生育能力,導致終身不孕!”


    寧越女聽罷,心想,她平日裏見了我喜笑顏開的,背後竟狠毒至此麽!可皇上正忙於朝政,況且我又並未受到損傷,恐怕一時是扳不倒她。


    想到這裏,寧越女突然聯想起華妃曾經說過的話,潘怡妃曾經送過一床鵝毛被給她。三年前,偏偏也是三年前。


    寧越女起身,隨後一邊踱步一邊思索,莫非——,莫非華姐姐流產的罪魁禍首竟也是她!想到這裏,寧越女麵容立刻轉憂為喜。徐琳見狀,正感到疑惑,寧越女立刻帶些激動道,“去請皇上來,就說華姐姐當年的事另有主謀!”


    徐琳聽罷立刻離宮,很快消失在門口。


    張太醫見沒自己什麽事於是恭敬道,“娘娘若無要事,老臣先行告退。”


    寧越女帶喜色道,“這次還要多謝張太醫,本宮來日會重賞你的。”


    張太醫麵色不改道,“為娘娘效勞,是老臣的本分罷了,不求賞賜,老臣告退。”說罷,張辛民退出了流翠宮。


    不久,皇上身後跟著一群人來到了流翠宮,隨後立刻找了位置坐下,神情嚴肅且帶著淩厲的意味道,“當年的事,究竟有何疑點,你且盡數道來!”


    寧越女如實說了方才所見,以及心中所想,皇上聽罷勃然大怒,一個精致的茶杯剛碰到唇,即被皇上“刷”地扔了出去,摔得粉碎,茶水四濺,多少沾了些到旁人和寧越女身上。


    清脆的聲音夾雜無法衡量的怒氣傳來,眾人不由得身子一抖,唯獨寧越女隻是心中駭了一駭,卻麵無懼色。


    皇上隨後斂息忍氣道,“立刻去把潘怡妃和華怡妃叫來,讓華怡妃著人帶上宮裏的鵝毛被,另外,把太醫薑多舛叫來。”


    洪公公方才被皇上怒氣所驚,一時隻應了聲便速速出了門。


    很快,門外先後走進兩位氣度不凡的娘娘,身後一個侍女帶著一床有些舊的被子。


    “臣妾見過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二人一同行禮道。


    皇上有意無意般說了句“平身吧”,然後靜靜看著門外,像是在等什麽人。


    華怡妃和潘怡妃皆不知因何被叫來,因看了皇上純然的怒意,一時不願多問。


    一會兒後,門外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著太醫製服的男子走了進來,隨後神色恍惚間夾了七分睿智,更有一分不易察覺的狡詐看了看眾人,再到皇上近前恭敬道,“老臣早已不中用了,皇上還著人來請,老臣愧不敢當!”


    來人語氣奄奄,並有一絲不恭包含在內。


    皇上隻是盡力忍著,作若無其事狀道,“薑多舛,朕知你醫術精湛。今日,你且幫朕看看這鵝毛被究竟有無異樣!”


    說罷,門外的侍女才摟著一床被子走進房間。潘怡妃聽了皇上的話,瞬間慌了三分神,又見自己親自送給潘怡妃的鵝毛被再度出現,眼神中的恐懼已可窺見分毫。


    薑多舛聞聲道,“皇上有命,老臣遵從就是。”說罷,薑多舛幾步去到被子旁,這時,皇上喊道,“去取把剪刀來!”


    話音剛落,一個宮女就要急著去尋,這時隻聽到“嘶”一聲,被子就被薑多舛一把撕開,露出裏麵鮮紅的鵝羽。薑多舛立刻取了一片,隨後命人拿來火把,又將鵝羽點著,然後轉身對皇上道,“就是些梵婀蘭花粉,久用則致流產或不孕,短用則會使人羸弱,易感風寒。”


    皇上聽罷,眼神中殺意和怒意交雜在一起,同時含了失望看向站在一旁的潘怡妃。寧越女早已料到太醫會說什麽,隻是擔憂此人會搪塞耍些詭計欺瞞於皇上,現下聽完,心中擔憂瞬間抿去了,反而因這位薑太醫更深的見解多了絲敬佩。


    聯想起那日裏去華怡妃寢宮偶然的咳嗽,當是這所謂的梵婀蘭花粉所致,不過好在發現得早,也算萬幸,想到這裏,寧越女內心情緒起伏後又快速平息。


    可看見華怡妃一臉的恍然和驚怒,寧越女一下子神色凝重起來,隨後看向潘怡妃,心想,姐姐,你終究不是那麽好心的人,後宮中臥虎藏龍,如今除掉了你,以後妹妹當平順尤甚。


    皇上早已怒不可遏,立時龍顏大怒道,“朕未曾想,你竟也惡毒至此!”


    潘怡妃全然忘了平時的知書達理,再無治理六宮的驕傲和神采,膝蓋一軟,便跪在地上哭泣道,“皇上,臣妾也不過是一時糊塗!”說罷,淚流不止,卻給人楚楚可憐之感。


    寧越女見了後心想,如此這般演技,可惜了這裏沒有電視劇可演,否則,至少也要驚豔眾人才可罷休了!想著,寧越女麵容不覺溢出一絲寒冷,依然看著地上的潘怡妃。


    華怡妃麵帶憂傷,一時情不能自已,亦哭訴道,“想本宮一直把你當作妹妹看待,沒想到……你……你竟做出此等事來!”華怡妃淚流不斷,傷心不止。


    潘怡妃雖聽了華怡妃的話,卻始終看向皇上,麵容中卻是無盡的無奈和委屈,隱約含了無法理解的深情,徐徐道,“皇上,臣妾並不像淳貴人那樣有父兄可以依靠,也不如雲妹妹言語纏綿,不會歌,也學不來舞,臣妾隻是依靠皇上的寵愛,”


    皇上憤然道,“已有朕的寵愛,還不夠!”隨後再次淩厲看去,仿佛可以洞穿世上最堅硬的邪惡。


    潘怡妃繼續道,“可是……可是臣妾怕啊……臣妾怕皇上哪一天突然就厭倦臣妾了,就不喜歡臣妾了,臣妾因此再無依靠啊!皇上……”


    寧越女聽到這裏,不覺有同感,看潘怡妃的眼神也緩和了幾分。


    皇上眼神雖褪了濃烈的狠意,卻是帶了無人可以勸退的決絕,隨後厲聲對旁邊的洪柏森道,“潘月容,毒害皇嗣,陰謀弄權,欺君罔上,先著人關入內衛府,”皇上說著,語氣逐漸柔和下來,唯獨眼神中的決絕不減分毫,繼續道,“待……明日晨時第一縷陽光照射千喜宮,賜自盡!”


    洪公公上前一步唯唯應了,又站在一旁。


    此時,皇上緩緩起身,又上前一步。眼神似茫然看向外麵,又像在回憶什麽,口中徐徐道,“你知道朕為何要選那個時候嗎?”說罷,皇上垂首看向地上窸窣哭著幾近絕望的潘怡妃。


    見她並無反應,皇上才再次抬起頭來緩緩道,“你我第一次相見,便是在千喜宮,亦是在那個時候。佛曰,‘有始有終’,朕同你在那時有了開始,便也在那時,結束吧。”


    寧越女心想,難得皇上對潘怡妃還有此種情愫,潘月容就算因此殞命,也當可以感到欣慰了。


    皇上說罷即動身離去,鵝毛被投毒一事就此結束。誰知,門前突然出現一個老人,身穿黃馬褂,身旁一個侍女攙扶著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太監。


    寧越女定睛一看,方知對方是太後,心下立刻感覺不妙。


    眾人看見太後到來,紛紛行了禮。皇上見太後來到,疑惑中帶了三分明白,隨後恭敬道,“兒臣見過母後。”


    太後臉上是一向慈祥的笑,輕步邁入房間,經過潘怡妃時,略低頭瞧了瞧,又繼續向前走。


    寧越女見太後走近,立刻自覺起身讓出位置,並恭敬含笑輕聲道,“太後請上坐!”隨後緩緩退至一旁,站在華妃身邊。


    “皇額娘若是要為潘怡妃求情,兒臣可能要讓皇額娘失望了。”皇上語氣鄭重,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太後終於說到,“哀家才剛到,皇帝就要同哀家決絕至此嗎?有什麽事,不能先坐下慢慢兒談?”


    “兒臣那兒還有一大堆奏折要看,沒有這個心思。皇額娘也知道,邊關戰事吃緊,方才若不是華妃舊事另有隱情,兒臣何至於多次往返於禦書閣和後宮!”


    太後聽罷微微凝神,再略垂眸思索片刻,複看向皇上,“皇帝知戰事吃緊,可知,後宮不寧,縱使邊境安穩,越國亦不能長久!”


    皇上見拗不過太後,隻好暫緩回禦書閣,幾步走到太後身旁,再速地坐下,語氣中含了幾分不悅和無奈道,“兒臣不知,皇額娘還有何指教?”


    太後正要開口,外麵一個人影進來,隨後行禮道,“臣妾叩見太後、皇上,願太後和皇上萬福金安,福澤永年。”


    太後見對方是王怡妃,臉上一時多了些神采,暗含了幾分疑惑道,“你怎麽來了?”


    王怡妃見太後招手,因而一邊起身一邊恭敬道,“臣妾聽聞流翠宮失火,擔心寧妹妹的安危,所以盡快趕來,不想竟驚擾了太後和皇上,還請太後皇上恕罪。”王怡妃說罷微微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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