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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生變

  第九十七章 生變

    唯獨一旁的寧越女似置身事外,隻投入三分細細欣賞,心中卻想著,如此精美絕倫的琴聲,卻帶著這明媚清冷的憂傷,隻怕是不適合今日這喜宴。


    琴聲傷感仍在,柔媚仍在。寧越女心想,姐姐若再不改變後麵的調子,恐怕要出事了。今日本來是喜事,奈何姐姐心中竟有這麽多傷感。是因為沐浴夜被玄仁非禮麽?還是——還是因容顏不駐玄仁不再喜歡而招致無數的孤獨落寞?當是後者了,姐姐早已習得琴技,玄仁全然不知,必然對姐姐冷淡了很多,如此,姐姐一個弱女子,縱使才華無限,竟要被鎖在深宮,豈不可惜!倒不如走出宮去過自己的尋常日子來得逍遙自在呢!可這可能麽,玄仁不會準!他沒有傷害華妃的身體,卻一再折磨她的靈魂,這和現代的精神暴力何其相似!想到這裏,寧越女不禁閉眼,心中感歎連連,卻一再期盼華妃改變調子,以免徒增禍端。


    玄仁似識得了弦外之音,突然睜開眼來,寧越女也很快察覺,心中不免為華妃擔憂起來。好在華妃並未繼續增加曲子中的傷感,隨後憂傷淒冷之風漸漸消弱,最後有如一陣疾風過耳,將眾人的神思從意境中拉了回來。


    玄仁見狀拍手大笑,口中大讚道,“好!華妃不愧是我越國第一才女,越國有你,是越國之幸,是朕之幸!”玄仁剛剛說完,七爺便微笑道,“確如皇兄所說,臣弟亦認為華妃的琴聲十分巧妙,縱觀越國,當無人能敵,臣弟深表欽佩!”


    七爺言語溫和,聲音如同清流,總能在無意間引起眾人的讚同和欣悅之感,隨後更是有很多人大聲附和,交口稱讚者不計其數。


    玄仁隨他們讚不絕口,自己又把一杯酒瞬間灌了下去,似在平複方才的心緒。華怡妃撫琴畢,隻是起身施了一禮,頗有儀態之姿,隨後靜靜站立。


    在眾人討論熱烈時,二爺玄鬆突然感慨道,“可惜了!可惜這麽好的琴聲我們兄弟卻不能團聚!”二爺嗓門兒一向大,方才又喝了幾杯酒,聲音更是有了幾分放肆,立刻惹得眾人接連靜默,很快全場安靜下來,緊接著更像有了幾分肅靜的氛圍,直到沒人敢說話!

    玄仁剛平複了內心的心緒,突地聞玄鬆這樣放肆的言論,口中似帶了幾分警告道,“二弟方才這般說辭,似想念遠遊在外的五弟,還是尚在獄中的玄睿?”


    眾人聽罷更加不敢有任何舉動,全場立刻噤若寒蟬一般,方才的喜悅熱鬧之風盡數消散,轉而來的是地獄一般的嚴寒和冷酷。


    寧越女雖比多數人都鎮定,麵容卻也帶不了喜色,隻是靜靜觀察局勢,身旁王怡妃留意著周遭的細微變化,麵色平靜。寧越女覺察到王怡妃並無任何恐懼跡象,心中不禁欣慰道,姐姐他日若當了皇後,縱使後宮粉黛七千人,也必然輕易受不了威脅欺負的。


    正值此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幾乎瞬間傳遍禦花園,有如一縷帶來生機的和風,讓眾人有了瞬間的輕鬆。


    “皇上,臣妾方才急著前來,不想衣衫單薄了些,可否容臣妾先行回宮,以免沾了風寒就不好伺候陛下了!”


    寧越女正疑心誰這樣大膽,卻發現是華妃在說話,心中瞬然明了——華妃姐姐心中苦楚之多,我又豈會不知,玄仁虧欠她那麽多,當不會計較的。果然,玄仁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去。很快,華妃抱著木琴盈盈而去,亦像極了一縷風,隻是在周圍近乎肅殺的襯托下,不那麽輕柔和緩罷了。


    華妃剛走,一個王爺即起身帶了勉強的笑小心道,“二哥說話一向莽撞,方才又喝了那麽些酒,皇兄就不要往心裏去了。畢竟今日咱們兄弟難得相聚。”


    玄仁見是四弟玄明,聽了他的話後也不覺認可,口中道,“二弟久在邊關,喝酒——莫非還這般易醉?”玄仁說罷,雙眼直直地凝望玄鬆。


    這時,寧越女見玄溫要起身說什麽,擔心他屢次出風頭會走上八爺的路,因此立刻起身搶先一步溫和道,“這美酒都要喝完了,來人,添酒。”說罷,寧越女並不看七爺,又緩緩坐下。七爺因此打消了說話的念頭。


    命令下達後,一眾宮女太監紛紛走進宴席中,全場的氛圍立刻多了幾分暖色,王爺們和眾多的妃嬪們都感覺輕鬆了些許,時不時有人向寧越女投去一絲感激和佩服的目光。


    好不容易緩和了氣氛,未料三爺玄銳又道,“二哥說的對,今日既是咱們兄弟團聚,缺了五弟就算了,八弟既然在宮中,”說到這裏,玄銳停了停,皇上麵容卻盡是鐵青之色,寧越女麵容突地驚了驚又恢複平靜,全場再次變得鴉雀無聲,肅殺之感遠超從前。


    王怡妃緊張地看了看身旁的寧越女,又再度恢複神色,隻是像寧越女一般靜觀其變。


    三爺玄銳根本不看皇上的臉色,隻是依然散漫略帶了絲醉酒之意繼續道,“臣弟不敢奢望皇兄原諒八弟,卻也不忍在今日這良辰美景之時,我們兄弟數人在此享歡縱樂而八弟卻獨自承受著牢獄之苦!”三爺神色越發散漫無禮,手中一杯酒搖搖晃晃,險些灑在地上。


    七爺雖想說什麽,卻感覺無可奈何,猶豫之下還是忍住了。


    玄仁神色僵硬,終於開口道,“據三弟這意思,朕當立刻將玄睿放出來,然後讓他到此處和我們共享夜宴之樂!”


    玄銳依然神色恍惚,似要說什麽,一旁的四爺玄明立刻用眼神小心阻止,卻被醉酒的玄銳不當回事,脫口道,“臣弟不敢!隻求皇兄能夠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給八弟送一壇酒去,以免臣弟在此享樂心中不安!”


    盡管在場眾人都預料到接下來會是怎樣的情形,玄仁接下來的話仍然震驚了眾人。


    “放肆!”簡短的兩個字響徹雲霄一般傳去,宴席氛圍已然全變了色。緊接著,皇上將手中杯子遠遠扔過去,又重重砸在三爺玄銳的桌上,杯中剩餘的酒水也沿路灑了遍地。


    三爺雖然有些醉意,卻也明白自己犯了大錯,立刻去到玄仁不遠處下跪,神色莊重而恭敬,似有後悔之意。


    七爺見狀顧不了那麽多,起身道,“三哥喝了好些酒,想來是有些醉了,還請皇兄別往心裏去。”


    寧越女見玄仁這般生氣,一直打量著他的神色變化,希望可以找機會替三爺和二爺開脫。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是啊,皇上今日難得設下這家宴,可不就是讓眾位王爺歡聚在一起開懷暢飲的麽?既然是要開懷暢飲,酒後就難免出現失言之舉,可這是家宴,一家人之間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呢!況且陛下還是以仁愛治國的千古仁君,想來更不會在意這酒後的幾句話了。”說罷,女子輕婉一笑,故作不好意思般羞澀道,“哎喲,臣妾一時失言了,還請皇上看在家宴的份兒上饒恕臣妾。”


    眾人看去,此人正是能言善辯的鄒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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