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借酒澆愁
第一百一十一章借酒澆愁
紀閆鑫看著簡冰的表情。揣測他一定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兒。平常。他絕非莽莽撞撞的人。
他衝著齊雲抱歉的一笑。說道:“齊先生。你們先喝著。我去去就來。”
“紀先生。您先忙正事。隨意。”齊雲幹掉杯中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夏津鍾趕緊起身斟酒。
紀閆鑫站起身。轉頭對著紀閆坤說:“把齊先生陪好了。不然。拿你是問。”
“大哥。你就看好吧。我一定讓齊先生喝高興。”紀閆坤拍著胸脯保證。
紀閆鑫邁開大步朝屋外走去。簡冰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一桌子的酒菜香味。惹得他直流口水。急趕慢趕。這會兒。胃腸裏還真唱了空城計。
走進一間密閉的房間。紀閆鑫停住腳步。轉身問道:“說吧。什麽事。”
“大哥。我似乎看到大嫂了。”簡冰小心翼翼的察看紀閆鑫的臉色。以他對他的了解。聽到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他多半會大發雷霆。
然而。這一次。簡冰估摸錯了。紀閆鑫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熄滅。平靜的說:“也許是你看錯了。”
這下。輪到簡冰著急了。他慌忙說:“大哥。我有五、六成的把握。”
“她人在什麽地方。為什麽不帶她回來。”紀閆鑫的態度大變。雙手捏住簡冰的雙肩不停的搖晃。力度之大。仿佛要把他的肩胛骨捏碎。
縱然簡冰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痛得直咧嘴。他呼出一口氣。說:“大哥。手膀子要斷了。”
紀閆鑫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他鬆開。垂下兩隻手。說:“趕緊撿重要的說。”
簡冰活動了一下雙肩。順便理清了語序。這才開始講述。
他從山中別墅。講到對深夜逃命的一對男女拔刀相助。以及對兩人最後行蹤的判斷。整個過程言簡意賅。所有的精彩片段都省略了。隻留下結果。
紀閆鑫聽完。拔腿就走。簡冰驚駭的攆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膽戰心驚的問道:“大哥。您這是。”
“讓開。我下山看看。”紀閆鑫一把把他揪到一邊。奪路就走。
簡冰頓時慌了神。深知自己攔不住他。可。不攔著大哥。坤哥那兒決然饒不了他。眼瞅著大哥已經上了下山的路。簡冰不敢有絲毫猶豫。再次頂著冒失的罪名。攪了正在酒興上的紀閆坤等人的雅興。
“坤哥。我找你有事。”他火急火燎衝進門去。還沒站定。就急急忙忙的說。
紀閆坤有些光火。心想:這小子是怎麽了。下了一趟山回來。連規矩都不懂了。
他無可奈何的對齊先生說抱歉。又對夏津鍾下達了陪客的命令。這才大踏步走出門去。
剛一出門。他就衝著身後的簡冰低聲數落開了。他罵道:“連規矩都不守了。成何體統。”
“坤哥。大哥下山了。”簡冰不顧他的數落。打斷他的話。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還不快追。”紀閆坤顧不得穿外套。拔腿就追。
可憐簡冰餓了一天一夜。熱水顧不上喝一口。可。有什麽辦法。也得硬著頭皮跟著追下去。
三個人在蒙蒙黑的傍晚。拉開距離朝山下狂奔。猶如競技場上賽跑的運動健兒。幾乎不分先後抵達終點。
他們的汽車平常隱藏在林子深處的空地上。紀閆鑫已經跳進駕駛室。紀閆坤和簡冰也迅速拉開車門坐進去。
汽車尾部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加足馬力飛馳出去。
在簡冰的指引下。先去了他所說的娟兒可能藏身的大山。借著汽車的大燈光線。他們看到的是一座滿目瘡痍的山。別說是人了。就算是蟲蟻。在這樣毀滅性的大火裏。也不可能死裏逃生。
車還沒停穩。紀閆鑫就跳下車。汽車乎乎朝後退。紀閆坤趕緊抓住方向盤。縱身跳到駕駛室。腳踩刹車。手掛空檔。才把失控的汽車製服。
“娟兒。。娟兒。。我回來了。。”紀閆鑫衝著大山大聲呼喊。
這些年來。無法抑製的牽掛和思念。都在聲聲思念中宣泄出來。
簡冰不太了解實情。可。紀閆坤是了解大哥對大嫂的一片真情的。受到感染。他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許多往事曆曆在目。仿佛。他和大哥合力從江裏把大嫂救起來。還是昨天的事兒。
紀閆鑫沒有落淚。在黑暗中。他的目光像狼一樣凶狠。咬牙切齒的說:“帶我去別墅。”
紀閆坤搶先一步占據了駕駛室。紀閆鑫隻好跳上副駕駛座。
到了三岔口。簡冰指路。汽車拐彎進入一條山道。車速不減。車內顛簸。
半小時後。汽車停在別墅門口。三人下車。朝裏張望。裏麵黑燈瞎火。無人居住。
“走。進去看看。”紀閆鑫縱身一跳。已經翻進了院子裏。
紀閆坤和簡冰也緊跟著落在院子裏。簡冰掏出飛鏢。僅僅一下。門就開了。
三人分頭搜尋。並沒有搜到有關主人身份的東西。紀閆鑫心中狐疑。能在這山林中修建此別墅的。非等閑之輩。
“走。把門閉好。不要留下任何痕跡。”紀閆鑫和紀閆坤走出大門。站在院子裏。簡冰善後。
“阿坤。務必要查到別墅的主人。我絕不能讓娟兒死的不明不白。”紀閆鑫痛心疾首的說。
“大哥。節哀。”紀閆坤找不到更合適的話來安慰他。
“我後悔啊。緊趕慢趕。還是回來晚了。。”紀閆鑫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上。
看到大哥如此傷悲。紀閆坤也深感自責。當初。是自己一再阻攔大哥。才導致推遲回來的。盡管。那時候全為大哥的安全和大局著想。這會兒。他還是深感不安。畢竟。大嫂在他的心中。也有非比尋常的分量。
“大哥。好了。”簡冰收拾妥當出來。閉好門。向紀閆鑫匯報。
“回去。”紀閆鑫終止了和紀閆坤的對話。再次翻身越牆而過。
坐在車上。三個人都沉默不語。簡冰的胃裏咕嚕咕嚕響。顯得格外刺耳且不合時宜。他尷尬的捂住胃。使它的聲音小一點。
爬上山坡。已是半夜。紀閆鑫看到擺酒的那間屋子的燈還亮著。
酒席早已散場。夏津鍾還獨自坐在屋子裏等他們歸來。他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但是。他知道。能夠讓大哥親自出馬的。一定是天大的事。
大哥、坤哥沒有平安回來。他又哪兒敢去睡覺。
門開了。三個人陸續走進來。夏津鍾懸著的心才落到胸腔裏。他急忙站起來迎上去。挨個打招呼。
簡冰看到桌子上幾乎沒太動過的菜肴。伸手抓起來就往嘴裏送。
紀閆鑫看到他的吃相。微皺眉頭。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沒吃晚飯。他索性走過去。與他一起。抓著菜往嘴巴裏送。他的這一舉動。嚇懵了簡冰。更是讓一旁的紀閆坤和夏津鍾看得目瞪口呆。
簡冰抓著肉的手停在嘴邊。遲遲沒有放進去。瞪著大眼睛望著這不一樣的大哥。
“瞪什麽。拿酒來。”紀閆鑫白他一眼。
簡冰慌忙把肉塞進嘴裏。跑去抱酒。夏津鍾兩步跨到桌邊。端起盤子。說:“大哥。我去熱一熱。”
“熱什麽。都坐下。陪我喝酒。”紀閆鑫這才坐到椅子上。
夏津鍾有些不知所措。求救的望著紀閆坤。眼裏全是疑問。
“大哥叫你坐。就坐。還鼠頭鼠腦的看什麽看。”紀閆坤一邊數落夏津鍾。一邊坐到紀閆鑫的身邊。此刻。他也有一醉方休的衝動。
夏津鍾屁股挨著板凳。心裏卻不踏實。今兒。老大們個個都不太正常。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都倒滿。”紀閆鑫拿四個土碗一字排開。
簡冰抱著酒壇子。挨個倒滿。讓人抬手一端就滿出來。
“幹了。”紀閆鑫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三個人麵麵相覷。看來。老大真的發威了。他們誰也不敢拖延。端起酒碗。仰起脖子。把酒倒進胃裏。
夏津鍾抱起酒壇子倒酒。紀閆鑫和簡冰趁機吃兩口菜。酒剛倒好。紀閆鑫又搶先端起來喝個精光。
紀閆坤和簡冰深知大哥心裏不暢快。由著他痛飲。這可苦了被蒙在鼓裏的夏津鍾。他絞盡腦汁也猜不出所為何事。但他清楚。能夠讓大哥情緒如此起伏不定的。除了柱子和大嫂的事兒。再無旁事兒。柱子現在在身邊。莫非是大嫂。
夏津鍾心有餘悸。大哥把尋找大嫂的事兒交給他去辦。人是找到了。卻偏偏又去晚了一步。讓她失蹤了。對此。大哥從來沒有責怪過他。可。他的心中始終愧疚不安。尤其是每每看到柱子。他的心中就不是滋味。原本。他們母子可以團聚的。這下卻相隔天涯……
想到這些。夏津鍾的心中也堵得發慌。他索性敞開了肚皮。陪大家喝酒;方才。他陪齊先生喝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幾碗酒下肚。眼睛就有些發花。大哥不再是大哥。坤哥也不再是坤哥。
他捧起酒碗。說:“咱們哥兒幾個走一個。”
說完話。他仰脖子。連喝帶灑。一碗酒沒了。
紀閆坤和簡冰瞠目結舌。這小子平日裏做事謹小慎微。挺守規矩。灌了二斤貓尿。就把持不住了。
紀閆鑫並不介意。他端起酒碗連連叫好:“不錯。好樣兒的。是我紀閆鑫的兄弟。”
“謝謝大哥抬愛。”夏津鍾還沒喝得忘了自個兒是誰。還能接上大哥的話。
紀閆坤和簡冰看他表現沒再過分。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
“大哥。有個事兒我對你不滿意。我不吐不快。”夏津鍾踉踉蹌蹌的抱著酒壇子。說道。
一聽這話。紀閆坤和簡冰剛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驚詫的望望他。又望著紀閆鑫。
……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