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湊巧一聚
第一百六十七章湊巧一聚
顧遠山中午下班就驅車趕回家,換上登山鞋,運動裝,把手.槍別在身上,之後,對著鏡子前身、後背照了照,覺得毫無破綻,萬無一失,這才吹著口哨出門上車
一路上,他還是避免不了去猜測對方的身份,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兩天兩夜,即將水落石出
為了避免公車目標大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他特意從金毛那裏借了一輛車,並且掛了假牌照
還刻意對自己做了一些裝扮,讓人認不出他
到了孔雀嶺,他把汽車停在隱蔽的樹林裏,躲在暗處觀察,卻不見任何人出沒
他身旁一棵繁茂的大樹,枝葉濃密,延伸至他的頭頂,抬頭看,根本看不到樹幹
樹上有一雙眼睛,一路迎接他的到來,此刻,正居高臨下俯瞰著他的一舉一動
顧遠山抬起手臂,看了一下時間,已經超過約定時間五分鍾他心中納悶兒:何許人如此神秘是遲到了,還是根本沒來或者,是無聊之人開的一個大玩笑既然來了,又何必在乎多等一會兒!
他索性坐在地上,點燃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幾口
煙吸完了,他把煙蒂杵在地上,一縷細細的青煙騰起,瞬間消散
再看看時間,又過去了十五分鍾,他忽然有一種上當受騙,被人戲弄的感覺突然起身,罵道:“去他媽的,孬種!”
他心想:在這兒練練槍法,倒是不錯的靶場
他再次席地而坐,從腰間摸出手槍,用手絹擦拭起來,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他覺得自己活到現在已經夠風光了,別墅住過,飛機坐過,汽車開過,連他媽的手.槍也玩兒過,身旁的人,幾人有這本事
哈哈哈——哈哈哈——
顧遠山大笑著握著槍站起來,瞄準前方,學著電影裏殺.手的模樣,慢慢的向前移動著步子
莎——莎莎——
頭頂穿出異響,顧遠山大吃一驚,猛然轉身,哢嚓一聲,槍栓已拉開,以閃電般的速度,衝著搖晃的枝葉發射了一槍
嘣——哢嚓——
整棵樹開始晃動,一支枝椏折斷,朝著地麵上落下來,顧遠山閃身躲開,地上拍起塵霧,擾亂了他的視線
塵飛霧散,顧遠山再次抬頭,枝葉的顫抖漸漸減弱,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和物
他不敢掉以輕心,環顧四周,小心翼翼的後退,直到退到汽車跟前,他迅速鑽進車裏收手.槍,車門上鎖
這時,他才發現心跳極快,看來,自己心裏還是懼怕的
他暗自罵道:他媽的,裝神弄鬼,等老子查出是誰,非活剝了他的皮不可!
對手遲遲不出現,也沒有繼續等待的必要,原本練靶子的興致,也被剛才的一場虛驚折騰得蕩然無存,顧遠山發動汽車,氣憤的打道回府
被人當猴耍了一場,顧遠山心中很是憋悶他直接開車去了金毛的秘密府邸,在路上他就打電話給金毛,冷冷的說:“趕緊滾回你的狗窩!”
還沒等金毛回過神來,電話已經掛斷了金毛怔怔的握著電話,疑惑的自言自語:“這龜兒子又瘋了吧滾回老子的狗窩,狡兔三窟,窩多了,究竟是哪個”
金毛還真啟動大腦分析了一下,最後才得出結果
等他緊趕慢趕抵達的時候,顧遠山已經在那裏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見到金毛,顧遠山就怒不可遏的罵道:“你他媽的是屬螺絲的啊蛆膳兒方言:蚯蚓)都比你爬的快!”
“哥,火氣那麽大,哪個又惹你了兄弟我做了他!”金毛嬉皮笑臉的問
“滾!老子沒心情跟你瞎鬧!整點酒,老子要喝酒”顧遠山從車上跳下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喊我來的是你,喊我滾的也是你老人家,我到底是滾,還是留”金毛貧嘴,突然指著地下,說:“哥,你的鞋帶子開了!”
“少蒙老子!”顧遠山嘴上罵著,還是情不自禁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腳,鞋帶果然開了
他彎腰下去係鞋帶,後腰間的手.槍露出了輪廓,金毛眼尖心明,卻不作聲他暗自思量:顧遠山與我走得固然近,卻從沒讓我給他弄過這樣的家夥,那麽,誰給他弄的槍這關係可是非同一般,不可小窺正道上的人,有這心,沒這膽兒;有這膽兒的,不一定有門道;毫無疑問,門道隻有兩種,一種是來自官方權威暗箱操作,一種是來自道上
無論是哪一種渠道,金毛都覺得對自己是一種威脅,顧遠山多次亦真亦假的說要另辟蹊徑,看來並非隻是說說或者,他早已開始未雨綢繆也說不定
他裝作若無其事,卻叮囑自己:他不仁老子不義,一條船上,大家是兄弟;想要撇開老子,過河拆橋,大不了老子拖你下水,大家一起淹死!
“哥,今兒喝啥酒”進了屋,金毛依舊笑容滿麵的問道
“今兒天陰,整點兒白的,去去潮氣!”顧遠山一屁股坐進沙發裏,腰間的手.槍硌了他一下,他換了一個姿勢
“白的就白了,哥,你坐會兒,我去去就來”金毛一頭鑽進地下酒窖,摸了一瓶76年的茅台出來
顧遠山接過酒瓶子看了看,說:“你小子不賴啊,還藏著私貨呢就這麽一瓶,夠塞牙縫兒”
“我的哥哥餒,你就放心整吧,管夠!隻怕你喝不了啊——”金毛哈哈一笑
“屁話,還有老子喝不了的酒”顧遠山不屑一顧的瞪著金毛,起開酒瓶蓋,對著瓶口喝了一大口
“哥哥這是要對瓶吹厲害啊!”金毛眼睛瞪得圓圓的,顧遠山哪裏是在喝酒,這是在剮他的肉,剔他的骨
“瞎鬧啥,去拿杯子來有啥下酒菜”顧遠山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舔著嘴巴,嘴裏回味著濃鬱的芳香
“花生、豌豆、胡豆,大頭菜,如何”金毛劈裏啪啦報了幾樣現成的吃食,他怕顧遠山說要吃新鮮的,那可就難住了,活這麽大,摸刀多了,殺雞、宰羊、剁.人,單單沒切過菜
“行啊,有點兒東西往嘴裏丟就成!”顧遠山又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金毛忙乎著把東西一盤一盤端上來,顧遠山已經把一瓶酒喝掉三分之一,金毛有些詫異,卻不詢問,唯有顧遠山自己清楚,他是在壓驚,方在孔雀嶺才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擔驚受怕
兩個人很快喝完了一瓶酒,金毛又鑽進酒窖,這一次,他索性抱了兩瓶出來,一人一瓶,各掃門前雪
很快,兩瓶酒眼瞅著又要底朝天,兩個人也興奮異常
正在這時,金毛的電話響了,他隨手接通了電話,裏麵傳來肖峰的聲音,他說:“金老板,我想見你,在別墅,請幫我帶一些香煙過來”
金毛還沒開口,對方就掛了電話他喃喃地說:“領導都這德行不等人說話就掛電話!”
“說誰呢”顧遠山不滿的看著他
“還能是誰,哥的老丈人——哦不,是前老丈人!”金毛話一出口又及時更正
“肖峰他找你幹啥”顧遠山分外好奇,很久沒有見過這一手提拔他的‘恩人’了
“說在山裏那幢別墅見麵哥,有沒有興趣會會你這前老丈人”金毛若有所思的望著顧遠山
“主意不錯,哥哥我今兒高興,隨行玩玩兒也無妨,帶些酒菜,咱們陪老東西喝酒去!”顧遠山眼睛眯成一條縫,目光皎潔
“行,我去準備”金毛再從酒窖出來的時候,抱了兩個箱子,走路搖搖晃晃,很是吃力
“瞧瞧你這點兒出息,十來斤東西也抱不動!”顧遠山嬉笑著過去搭手
……
難逢假期,本應在家修身養性,肖峰在家裏卻如坐針氈,無休無止的爭吵已經令他心力交瘁,老伴兒的那張臉在他的眼裏變得可憎、可怖
他沒有跟她打招呼,支走司機,自行開車到了金都市郊外的別墅
他就像坐牢一樣,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也不開燈,屋裏漆黑一片,晝夜不分
他或坐、或躺,不停的吸煙,仿佛唯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真正的活著,而非行屍走肉
金毛沒再找過他,更沒有任何求他幫忙的事,這樣一來,更增添了他的猜忌,無法知曉對方的用意,內心越發忐忑不安
此刻,他感覺自己是站在刀尖上行走的人,稍一疏忽,尖刀就會插入他的身體,難逃死亡的命運
持久的精神緊張,自我壓抑,以及睡眠嚴重缺乏,他漸漸的產生了幻覺,時常看到有人揮刀砍向他,他無力反抗,唯有抱頭鼠竄
在黑暗中,他時常因為躲避莫須有的砍殺,撞得自己遍體鱗傷
屋裏的食物並不充沛,兩天下來,已無東西可吃,煙也沒了,可謂彈盡糧絕他把一堆煙屁股撿起來重新洗劫一遍,全部燃盡
不吃不喝可以忍耐,沒有香煙吸食,他一刻也不能忍受
他第一次打開燈,在屋裏翻箱倒櫃的尋找,除了滿櫃子好酒,竟然找不到一盒煙
他在忍無可忍的情形下,才給金毛打了一個電話
……
金毛在市區了買了一大堆下酒菜,這才開路一雙眼睛一直在後麵冷颼颼的看著他
兩個醉鬼在車上鬧鬧呼呼,不知不覺已到了別墅門口
兩人抱著東西去敲門,肖峰打開門看到顧遠山,大吃一驚,卻也沒多言,放他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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