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追溯根源
第一百一十九章追溯根源
紀閆鑫與顧遠山會麵之後,將消息傳遞給了駐紮在黑雕幫舊址的齊雲。從顧遠山的弦外之音中,紀閆鑫推測出,顧遠山有意無意透露的強有力的對手,其中自然少不了齊雲和簡冰。
以顧遠山的話說,著實有點兒意思,他那天曾說:“馬栓兒哥,我是一個念舊的人,事情到了最後的時刻,自然第一個想到了故人,盡管物是人非,故人已改名換姓,蒙上了紀閆鑫這張英氣逼人的陌生臉孔;但,那種與生俱來的氣息是改變不了的,聞著就親切啊!”
顧遠山當時說話的時候,還吸溜著鼻子,作出一副陶醉的表情,紀閆鑫淺淺一笑:“嗬嗬,沒錯,這世道,熟人好辦事;不過,生意場上也有轉宰熟人一說!既然顧書記這麽說,紀某也就把心擱進肚皮裏了!”
顧遠山爽朗一笑,接著說:“麵貌不過是一張皮囊,我要的是皮囊下那一顆貼近的心!馬栓兒可不光是我的故人,更是我的大恩人,沒有你,哪兒來我的今天!兄弟我坐在這個位置上,有點兒小權利,適當的回報老兄,也是無可厚非的——”
“顧書記,這可不敢當,您之所以能夠平步青雲,全憑真才實學,過硬的本事;紀某何德何能,隻是一介莽夫,給您提鞋,恐怕都不夠資格!”紀閆鑫不免感歎,時隔二十年,顧遠山的演技著實是爐火純青,想必,他說一套做一套,背後捅刀子的本事,恐怕也是練就得出神入化。
紀閆鑫心中一合計,料定顧遠山緊接著,該找的人十之**是齊雲。他都認為,原本簡簡單單,靠財力爭奪勝負的項目競標,硬被顧遠山推成了江湖勢力的較量;可見他想要渾水摸魚,坐收漁利的野心。
在紀閆鑫看來,顧遠山不是傻子,應該很清楚,以簡冰的勢力和口碑,決然不能與他抗衡;唯有讓他至親至密的人與他為敵,拚死爭奪,顧遠山才可以坐山觀虎鬥,將‘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手段,用到極致。
紀閆鑫幾乎可以肯定,顧遠山必然有備用方案,說一千道一萬,他壓根兒就沒有實心實意的想要讓他獲勝;所以,幼稚的采用了,這等如捉迷藏一般的玩兒法,醉翁之意是想像貓捉老鼠一樣,玩兒夠了,出其不意的製勝!
越到後麵,紀閆鑫越是清楚,當那些陪太子讀書的對手逐一被清除,剩下較量的雙方,不過是他跟顧遠山兩個人而已。
紀閆鑫和顧遠山之間的仇恨,是日積月累的,如若當年他沒有死裏逃生,直接死在了槍子兒下,那麽,仇恨應該也就終止了;可,偏偏馬栓兒死了,紀閆鑫活了,延續了他的命,自然而然,也就延續了之前的恩怨情仇。
……
加強了對柱子的監管,阻斷了他跟何芳菲的聯係,看似一切風平浪靜,婚禮的準備工作按部就班的推進。
紀閆鑫的心,卻沒有一刻不充滿了擔憂,此刻,他靜靜的坐在書房裏,思考著,何芳菲的所作所為,是否與顧遠山有關?
從鐵蛋那裏獲知,早年,顧遠山就刻意接近小暖,收她做了幹女兒,時不時把她帶回自己家住上幾天。
紀閆鑫也派人查到,何芳菲曾親自前往g省省城,登門拜訪顧遠山。他不由得想:一個連養父都避而不見,不肯認的人,為何會對十多年不見的幹爹惦記;若是說他們感情深厚,能深得過與鐵蛋之間的感情?當年,顧遠山接近幼年時的小暖,有何目的?難道說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曉得小丫頭多年之後,會成為‘大財團’唯一的接班人?
這一切,在紀閆鑫看來,太不可思議了,何芳菲的身世,在他的心中集成了一個謎團,疑點重重。
外界,眾所周知,何芳菲的父親是何巫南,母親是鄺婭霓;縱然是兩口子離婚,何芳菲也沒有理由不認自己的親身母親。而事實上,何芳菲隨父親何巫南搬回何家大院,過著優越的生活,鄺婭霓的生活卻始終差強人意。
假設,何巫南在世時,何芳菲礙於父親的威力,不能見母親;那麽,何巫南去世之後,何家由她掌舵,應該恢複與母親的關係才對。
然而,十多年來,何芳菲和鄺婭霓之間,仿若陌生人,誰也不招惹誰,這真的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除非,她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不是母女關係。
推測出這個結論,紀閆鑫自身也嚇了一跳,凝神沉思:那麽,何芳菲的身世真相到底是怎樣的?她是不是何家的血脈,如若他的父親真是何巫南,那麽,她的母親是誰?
紀閆鑫隱隱覺得,何芳菲的長相,一顰一笑,像極了一個人,卻是死活想不起來此人到底是誰。他的心中無形中產生了隱憂,搞不好,何芳菲的身世與他不無關聯。
由此,紀閆鑫開始仔仔細細的梳理過往,尋找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女人,突然間,腦子裏閃過一個身影,他像是被針紮了一般,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曼妮?
紀閆鑫匆匆點燃一支煙,猛吸了幾口,一個女人的名字隨後跳入他的腦子裏,他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暗道:沒錯,何芳菲長得跟當年的曼妮一模一樣!當年,曼妮是我安插到娟兒的男人何遠山身邊,破壞他們家庭的女人,後來鳩占鵲巢,害得娟兒跳江,險些喪命——
思緒一點一點在紀閆鑫的腦子裏堆積,許許多多的片段,匯集成一部完整的回憶錄:曼妮死於難產,生下孩子就死了,之後,何遠山和那孩子不知去向,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紀閆鑫在屋裏來回踱步,一個個膽大的設想躍入腦海:何芳菲極有可能是何遠山和曼妮的女兒,那麽,何家當年失而複得的何巫南非真正的何巫南,有可能是何遠山的化身?何家家大業大,偷梁換柱這等事情,又怎能瞞得住精明的何老太爺?這其中,必定也隱藏著驚人的秘密!
紀閆鑫雙掌一拍,心中大感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他打定主意,抽絲剝繭,將何家隱藏的秘密深入挖掘出來。
想要了解更多何芳菲小時候的事情,還得從鐵蛋那兒入手,紀閆鑫著忙撥通了鐵蛋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紀閆鑫迫不及待的說:“鐵蛋,關於你當年撿到小暖的情形,我想要了解一下,越詳細越好!”
“馬栓兒哥,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想起問這些?”鐵蛋深感意外,心中一緊,琢磨著是不是小暖出了啥事。
“我想,我應該知道小暖的親生父母是誰了——時隔二十年,許多事情需要確定一下!”紀閆鑫的話攪得鐵蛋一頭霧水,驚道:“小暖不是何家的孩子麽,難道這其間還有何隱情?何巫南當年可是給我看了親子鑒定報告的!”
“我的兄弟啊,難道你不知道那些報告也是可以作假的?”紀閆鑫反問的話,將鐵蛋的心攪得翻江倒海,他的渾身像是虛脫了一般,如若一切如紀閆鑫所言,這一切,鐵蛋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何家不等於是強盜麽?活生生的拆散了他們父女,且還名正言順。
鐵蛋握著電話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馬栓兒哥,這不太可能吧?一般說來,豪門世家尋找接班人,應該是男丁,偷梁換柱,弄一個丫頭片子回去,這——這說不過去啊?”
“正因為如此,這裏麵的事情才更加複雜——你隻需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實情,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辦!”紀閆鑫的話令鐵蛋將信將疑,心中卻也渴望著弄清楚真相。
鐵蛋將當年撿到小暖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在紀閆鑫的提醒下,又將小暖失蹤到找到的經過憶述了一遍。
紀閆鑫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鐵蛋,你先別著急,我保證給你還原真相!”
掛了電話,紀閆鑫冷冷一笑:“楊小暖生下來就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隻要從當年曼妮生孩子的醫院著手調查,不難找到線索!”
……
柱子成日被人看著,出不了院門,心情煩悶,對小翠越發愛答不理,他覺得,自從住進了這幢大宅院之後,小翠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姑娘,性情大變,像是變了一個人,無形中產生了陌生感和懼怕感。
柱子時常看到小翠對下人吆三喝四,動不動就罵罵咧咧,更是對她莫名的失望,加之,一想到,因為她,他再也不能去何家大院看小暖的照片,心中就怨氣橫生。
小暖機靈、可愛的小模樣,在柱子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雖說,他沒有見過小暖長大之後的模樣;但是,他卻相信,小暖才是他心中的天使;相比之下,小翠像是凶神惡煞的女巫。
為了避免與小翠發生摩擦,柱子把自己關在臥室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紀閆鑫怕他無所事事,胡思亂想,想方設法給他找樂子,盡量多抽時間陪他下棋、聊天。
柱子不善言談,學下棋也很慢,總是心不在焉,把紀閆鑫也弄得沒了興致。紀閆鑫想來想去,忽然記起柱子小時候特別喜歡看武俠,頓時萬分欣喜,親自去書店挑選了很多書,送到了柱子的房間。
“爸,我讀過書?”柱子的問話令紀閆鑫感覺心酸,他撫摸著他的腦袋:“柱子,你當然讀過書,你小時候最愛讀這些武俠!”
“真的呀?我什麽都記不得了,不知道還識不識字——”書堆如山,柱子不知道自己能否將這些書讀下去,聽了父親的話,卻也格外開心,他在書堆中扒拉來扒拉去,挑了一本,盤坐在地毯上,認認真真的讀起來。
草草的讀了幾頁,柱子突然高興得手舞足蹈:“哈哈,我能看書——我居然能看書!爸,您看看,這個作者的名字是不是叫‘金庸’?”
紀閆鑫聞聲一看,大喜過望:“柱子,沒錯,你還識字——太好了,往後你就不悶了!”
“太好了,太好了!爸——”柱子又蹦又跳,像孩子一樣,一下子蹦到紀閆鑫的背上,又笑又叫。
……
(九頭鳥書院)